楊海路讓司機送她到齊振楠公寓的樓下,她首先看到了站在大廈門廳外的齊振楠,正要喊,一輛紅色的車停在了齊振楠的面前,心心和葉瀟瀟先後下車。
齊振楠將心心抱在懷中,親暱的和葉瀟瀟說話,楊海路眉頭一皺,丟開行李箱,大步流星的衝了上去:“你們兩個怎麼還在來往?”
葉瀟瀟驀地回頭,看到楊海路,正要說話,卻被無情打斷:“怎麼有你這種人,明明和我們振楠分手了,還纏着他不放,心心又不是你的孩子,你討好她也沒用!”
“伯母,你誤會了,我沒有……”
“誤會?”楊海路狠瞪葉瀟瀟:“我纔沒有誤會,如果你對振楠死了心,就不該再來找他,更不該和心心見面。”
“媽,你少說兩句,心心喜歡瀟瀟,她們願意見面,你就別管了。”齊振楠劍眉緊蹙,越發覺得自己的母親不通情理,難以相處,難道是更年期到了?
“我看你們一大一小都被她迷了心了!”楊海路擺出老母雞的架勢,衝上去護在齊振楠的面前,不客氣的推攘葉瀟瀟:“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快走……”
“媽,你別這樣!”齊振楠急急的去拉楊海路,被楊海路推開。
“奶奶,你不要欺負媽媽,不要欺負媽媽……”心心也被嚇哭了,拉着楊海路的袖子苦苦哀求。
葉瀟瀟見這陣勢已知道解釋沒有用,她只能將滿腹的委屈和淚吞下去,匆匆忙忙的上車離去。
“振楠,以後不要和這種女人來往,媽給你介紹幾個大家閨秀,絕對比葉瀟瀟強一百倍!”楊海路信心滿滿的打包票。
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被趕走,齊振楠有氣無處發,只能無力的看了一眼楊海路,抱着趴在他肩頭哭泣的心心往回走。
楊海路連忙拖着行李箱跟上去:“振楠,等等我。”
回到公寓,齊振楠不發一言,給心心洗澡,哄她睡覺,絕不假借楊海路的手,他直接當楊海路是空氣,就算她想幫忙,他也絲毫不領情。
冬日的夜寒氣逼人,心心縮在齊振楠的懷中尋求溫暖,她怯生生的問:“爸爸,媽媽會不會生氣以後就不來看我了?”
齊振楠緊抿着脣,遲遲說不出話,他和心心擔憂着同一個問題。
“爸爸,我們一起給媽媽打個電話吧,替奶奶向她道歉,請她不要生氣,心心和爸爸都喜歡她。”心心一邊說一邊從溫暖的被窩裡爬出來,拿起齊振楠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熟練的按下了葉瀟瀟的手機號碼,然後在齊振楠的示意下按了免提。
齊振楠緊張的看着心心,豎着耳朵聽電話裡的聲響。
電話很快接通,葉瀟瀟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來:“有事嗎?”
心心急急的喊了出來:“媽媽,是我,是我,你別生奶奶的氣,奶奶是老人,我們要尊敬她,我和爸爸代替奶奶向你道歉,媽媽,你原諒奶奶吧,以後還來陪心心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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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這麼乖巧懂事,葉瀟瀟怎麼忍心拒絕,心心軟糯的聲音入耳,她滿腹的委屈頓時化爲烏有,她衝着電話笑了:“好,媽媽原諒奶奶,不生氣了,心心真乖!”
“媽媽……爸爸想和你說話,你們說話吧,我睡覺了。”心心將手機交給齊振楠,乖乖的爬進被窩,縮在齊振楠的懷中,滿臉都是幸福的笑容。
齊振楠接過手機,深吸了一口氣,才放到耳邊:“我媽就那火爆脾氣,你別放心上。”
“沒事的,我知道伯母是好人,她對我有點兒誤會。”葉瀟瀟並不怕受委屈,她最怕的是沒有人知道她受了委屈,現在有心心和齊振楠兩個人哄她,她高興還來不及,完全不生氣了。
“嗯,你能這樣想就好,已經到家了嗎?”
“到了,洗了澡在牀上看電視劇,你們呢?”葉瀟瀟順便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點了,沈東明還沒回家,這段時間他的應酬可真多。
齊振楠說:“也在牀上了,心心惦記你受了委屈,睡不着覺,想安慰你。”
果然是母子連心,葉瀟瀟臉上的笑容如陽光般燦爛。
原來當媽媽的感覺這麼好,這麼容易滿足,只要孩子的一句問候,便能讓她忘記所有的憂愁。
“幫我謝謝心心,謝謝你……”時間不早了,葉瀟瀟不得不說:“就這樣吧,我睡覺了,晚安!”
“晚安!”
葉瀟瀟將手機放牀頭櫃上,心底空落落的,起身打開衣櫃,取出一個大旅行袋,裡面全是她最近纔給心心買的衣服,每次走在街上,看到好看的衣服,就會想象穿在心心身上的樣子,越想心裡越美,她便會立刻買下來。
手機響起,葉瀟瀟將旅行袋放回衣櫃纔不緊不慢的拿起來。
她以爲是沈東明,完全沒想到是顧美芸。
這麼晚了,顧美芸打電話給她幹什麼?
懷揣着滿腹的疑問,葉瀟瀟接聽了電話,顧美芸的尖叫聲傳來:“啊……救命啊……救救我……救救我……”
葉瀟瀟立刻着急的問:“你在哪裡?”
“我在……皇庭酒店……2408房間……2408……嘟嘟嘟……”
電話毫無徵兆的掛斷。
難道顧美芸出事了?
葉瀟瀟心急火燎的給沈東明打電話,卻始終無法接通,她連忙穿上大衣駕車出門,前往皇庭酒店2408房間,不管顧美芸發生了什麼事,她都必須去看一眼才能安心。
到皇庭酒店,葉瀟瀟找到酒店的經理,讓他找兩個保安陪同她去2408房間。
葉瀟瀟站在2408房間門口,緊張的看着保安敲響房門。
“咚咚,咚咚……”
沒有人來開門,葉瀟瀟急了,求着經理把門打開。
經理在查詢了入住該房間的人確實是顧美芸之後令人拿來房卡,打開了門。
房間一開。一股鹹腥的味道撲鼻而來,葉瀟瀟心口一緊,連忙開燈,入目的一切讓她目瞪口呆。
潔白的牀單被鮮血染紅,形成一朵又一朵的紅花,嬌豔妖冶,讓人不忍直視。
牀上沒有人,地板上的血跡一直延伸到浴室,葉瀟瀟震驚之後回過神,和保安一起跟着血跡來到浴室門口,她害怕得雙手顫抖。
保安搶在她的前面將浴室的門打開。
首先入目的是被血染紅的浴缸,顧美芸就躺在浴缸中,面如死灰,長髮散在血紅的水中,如水草般盪漾。
“快,送她去醫院。”葉瀟瀟快步奔過去,輕拍顧美芸的臉:“美芸,醒醒,醒醒……”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是自殺還是他殺?
葉瀟瀟觸到顧美芸冰涼的臉,心臟驟然一緊,她連忙去探顧美芸的鼻息,雖然微弱,但至少還有氣。
只要有一口氣在就有希望,葉瀟瀟暗暗的鬆了一口氣,放乾淨浴缸裡的水,守在旁邊靜靜的等待醫生護士的到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顧美芸緩緩睜開了眼睛,看着葉瀟瀟眼淚直流:“我……死了……嗎……”
“沒有,你沒要死,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葉瀟瀟握緊顧美芸伸向自己的手,冰涼得滲人心脾,她看到顧美芸手腕上的傷口,看上去並不深,也許是割到動脈,纔會流那麼多的血。
“你怎麼這麼傻?”如果她再晚來一步,也許顧美芸已經死了。
顧美芸的脣角有着明顯的淤青,她烏青的嘴脣一直在顫動:“我現在……生不如……死……”
“別瞎說,連死都不怕就別怕活着,人這輩子不長,怎麼能不好好珍惜呢?”葉瀟瀟秀眉緊蹙,此時此刻,她握着顧美芸的手,似乎能感覺到顧美芸的悲傷,她也曾在絕望的困境中苦苦掙扎,更能理解顧美芸的心情。
“我不……”顧美芸搖頭,眼皮想睜不開一般的耷拉下去,葉瀟瀟急了,大聲的喊:“你別睡,千萬別睡,醫生很快就來了。”
顧美芸的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她默默的看着葉瀟瀟,半響纔開口:“如果……我死了……你會……爲我……難過……嗎……”
“我會,我會難過得要死。”
葉瀟瀟的手拂過顧美芸的脣角,這才發現不光脣角有淤青,眼角也有淤青,她心疼的問:“這些是謝陸城打的嗎?”
“不是……他……”顧美芸別開臉,不看葉瀟瀟,似乎不願再說。
兩人沉默了片刻,救護車終於到了,全身溼透的顧美芸裹上毛巾,被擡上了擔架,葉瀟瀟緊隨其後。
到了醫院,葉瀟瀟等在急診室外手機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沈東明的電話。
沈東明回到家,不見葉瀟瀟的人影,立刻心急火燎的給她打電話:“瀟瀟,你在哪裡?”
“我在醫院。”葉瀟瀟連忙解釋:“我接到顧美芸的電話,她讓我去酒店救她,現在她在急診室,我在外面等她,她流了很多的血,希望她沒事。”
聞言,沈東明劍眉一擰:“在哪個醫院,我現在就過去!”
“在市二院。”
“知道了。”
沒有多餘的廢話,沈東明穿上外套拿起鑰匙便出了門,一路上他的臉色就沒有緩和過,陰冷得彷彿寒冰。
如果他沒猜錯,顧美芸是在他離開之後給葉瀟瀟打的電話。
這個顧美芸,到底在搞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