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啊,這是老頭子最後一次幫你了。”爺爺就站在我的跟前,而聲音卻彷彿從九天之外傳來。
“歸根結底,衆生的苦難都來源於貪念啊。”爺爺伸出右掌,周身的光芒都以肉眼可見的形式匯聚於掌心,而那具女屍就像是見到了極爲恐懼的東西一樣,嘴裡發出陣陣嘶吼的同時不斷後退,最終,她好像是忍耐到了極限,心境崩潰,轉身就逃。
“終不知,這一切都是黃粱一夢啊。”爺爺長嘆一聲,指尖一動,掌中金光急速流轉,直射向那女屍逃離的方向,“乖孫,好好活着。”爺爺話剛說完便一步踏出,金色光芒形狀再變,只見爺爺每踏出一步便生成一朵金蓮託在腳底。
女屍速度驚人,這一會已經飛出快二十米遠了。而爺爺的步伐看似緩慢,可每一步踏出卻神奇的距離那女屍越來越近,我下意識的數着,一步接一步,一共七步,步步生金蓮。
就這樣,前一刻爺爺還在我跟前說話,下一刻便出現在了女屍背後。爺爺一掌拍在女屍頭頂,那具本來已經變得僵硬了的身體竟然一下子跪倒在地,一股黑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女屍身體裡釋放而出,全部吸入爺爺的手掌。
我見此情景,心中感到一絲不安,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朝着那邊大喊:“老瘋子!你要幹嘛!”
爺爺只是回頭一笑,那具女屍好像是失去了力量一樣躺倒在半空,再沒有一絲生機。而爺爺閃爍着金光的身體也開始消散,最後與所有的金光融爲一體,一閃之間返回到我手上戴着的串珠裡。
我看着那串爺爺臨終前送給我的串珠,想起他當時說過的話:“戴着這東西,裡面有位老神仙,關鍵時刻能辟邪啊。”
我苦笑了一下,爺爺早就死了,這是不爭的事實了,真不知道這又是那老瘋子的什麼手段,身旁的曹凌歆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顯然也是目睹了剛纔的一切。
“剛纔那人就是你爺爺?”她拖着身體慢慢走了過來,同時用手扶着手臂,姣好的臉龐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可以看出她的骨折十分的嚴重,但也是比我強出了太多。
“是啊,可我們怕還是要死在這了。”我有些無奈,心說爺爺你也該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啊,關鍵時刻你天神降臨一般拯救了世界,可人都快死了你解決了boss又有什麼用?收拾完女屍你再把我弄出去再走該多好?
“你身體怎麼樣?”曹凌歆擔心地問,“還能不能走了。”
我搖了搖頭:“那女屍的力氣太大,剛纔那一下脊柱怕是斷了,就算回去也是個廢人咯。”
她沒有理會我的自嘲:“別這樣,我們內部的醫療水平很發達,況且你師父還精通醫術,只要活着出去還是有機會康復的。”曹凌歆帶着哭腔安慰我道。
我有些感慨,我已經是命在旦夕,在一個死人面前她也不用再隱藏內心的想法,這種關切應該是真心流露,便對她說:“對不起啊,我之前誤會你了。”
“沒事的,我揹你出去。”
“不要管我,我不想再拖累任何人了。”我推開她的手,“帶上我活下去的可能就更小了。”
我指了指裝備包:“你先走吧,我那裡的懷錶你拿着,有機會的話還給徐江的家人,張文我讓他先逃了,一會或許能繞回來。咳咳……”我又吐出一口鮮血,“對,對了,見了我師父……你,你替我說聲抱歉。”
說完這句話我就感覺一沉,直接暈過去了,失去意識的那一刻,我的心裡也放鬆下來,心說要是能這樣死去,未嘗不是件好事。
……
過了好久之後,我漸漸恢復了意識,竟然覺得身體漸漸有了知覺,腰部還傳來了陣陣疼痛。雖然難以忍受,可對我來說這是好事啊,起碼證明我還沒有癱瘓,這是怎麼回事?恍惚間我感覺到自己正躺在一張木板牀上,周圍的溫度還很低,難道我們得救了?
我艱難地睜開了眼睛,可等看清了周圍的情景之後忍不住罵娘,我竟然被人放到了那具崑崙神木棺材裡!怪不得周圍的溫度那麼低。
這時候可能是聽到了我發出來的動靜,兩張臉從我頭頂探了出來。是張文和曹凌歆,沒想到他們倆還沒有走。
後來我才知道,當時我昏迷過去之後,給曹凌歆急得不行,她當然沒有放棄我,情急之下她想起了那頭屍血蔘,只不過她只是個普通人,沒法和它交流,誰曾想事情就是這麼巧,張文跑了十幾分鍾又在那種不知名力量的導引之下回到原地了。
(之後的事情順理成章,在張文的幫助下,血蔘娃娃和我簽訂了契約,那具崑崙神木棺性質極寒,用來輔佐治療再好不過,他們便把我擡了進去。)
“感覺怎麼樣?”曹凌歆問我。
我扭了扭脖子,感覺狀態好了不少:“這是怎麼回事?”
“還記得讓你收起來的那顆血蔘娃娃不?”曹凌歆指了指我的腹部,我低頭一看,嚇了一跳,一個穿着紅肚兜的小孩正趴在我肚子上,我記得他的樣子,就是那個血蔘娃娃,這時它的四肢變成了人蔘觸鬚狀,正刺入了我的身體內,在微弱的光線下能清晰地看到,我體內的血液竟然像做透析一樣進入了血蔘娃娃的體內,在血蔘體內循環之後又被注回了我的身體裡。
“你的身體狀況太糟,情急之下只能替你做這個決定了。”曹凌歆說。
我聽得一頭霧水,不知道她說得是什麼意思:“什麼決定?”
“屍血蔘本就是古代妖道研製出來的東西,他能和主人相互寄生,一旦主人受了超出想象的重傷,可以通過和血蔘溶血連心來治療。”曹凌歆解釋道。
我知道事情不會有這麼好,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說,曹凌歆猶豫了一下說:“只是之後你這輩子都離不開它了,就像是苗疆人的本命蠱一樣,它和你之間任何一個出了問題,另一方就會收到反噬,而且血蔘要活下去還得需要很多東西……總之,是很麻煩的。”
“沒事的,能活過來就不錯了。”我想起自己脊柱的傷勢,問道:“這東西能有這麼神奇?骨骼損傷都能……”
“這個世界上人們不知道的東西太多了,不必那麼驚訝。”曹凌歆笑了笑,“等你恢復了,咱們再來想想辦法。”
誰知就在這時,我覺得身下一陣晃動,還以爲張文在搞怪,罵道:“你他孃的別瞎晃。”
誰知張文臉色發白,表情尷尬地說:“不是我啊,是,是這個墓室在震動。”
與此同時,一聲巨大的野獸吼叫聲不知在哪傳了出來,可我知道,那聲音的源頭離我們不遠,曹凌歆往四周看了看,頓時臉色大變:“不好!是,是那條龍!它,它難道真是活的?”
“什麼!”我心裡驚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