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楊宗保怎麼會不知道門口有人看着自己,只是不知道那個女人又要說什麼。等待半天沒有動靜,自己的臉都快被她看出洞了,所以不得已出言,打破沉默。
“嗯。”
不知怎的,梅溫馨溫柔的應了一聲。但是立刻反應過來,清了清嗓子大聲的說:“嗯,醒了。”
楊宗保站起來,關了燈,伸了伸要,繞過梅溫馨,去刷牙了。
梅溫馨心中惱怒不已,自己難道就那樣不堪入目嗎?好歹自己的皮相也是不錯的,那個怪人就是不肯正眼看自己,不就是昨天有些忽視他嗎,用得着那麼記仇嗎?
一大早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就比較的怪異。
“媳婦,吃飯了嗎?”
張嵐峰如同一隻歡快的吉娃娃一樣,從外面風風火火的衝進來,一把抱住梅溫馨:“那個楊宗保欺負你沒有,你不知道媳婦,我特擔心,你想啊,就你和楊宗保獨處一室,萬一那廝獸性大發,你不就完了嗎?雖然現在他是殘障人士,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誰知道呢……”
楊宗保一晚上身上汗噠噠的,進去洗了個澡,就看見這樣一副醒人耳目的場面,只是兩個人你儂我儂的場面說的話貌似都是扁自己的。
“我沒事。”梅溫馨自己說這話的時候不自覺的帶上了嬌嗔的語調,聽得人一陣醉心。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來吃油條,剛買的。”
楊宗保見小兩口旁若無人,也就自覺地出了寢室。
今天是星期六,也該去上班了。
還沒走到學校門口就被老熟人堵着。
“喲,這不是楊大高材生嗎?怎麼着,俺們的是還沒解決呢。”
羅衝一副吊樣,面黃肌瘦,縱、欲過度的早死相,一大清早看見真不爽。
“……”
本來楊宗保還有些精神不振,這下子見到這副驚世駭俗的醜臉,當真是被噁心到瞬間清醒過來。
羅衝這次帶着八個人,其中兩個就是那個被楊宗保剃了個地中海的白髮妖男,另外一個就是胖子,這三人這次是報仇的呢。可惜是校園裡,就算是時間比較早,也還是遠遠的有圍觀的人。
羅衝見到楊宗保的眼神漸漸的尖銳起來,竟然有些害怕,想起那天他不要命的打法,還真有些怵。不過這個念頭瞬間就被壓了下去。
“今天,你跪下給老子磕個頭,什麼事都沒有,不磕就揍你死。”
“老掉牙的臺詞,你那麼多廢話幹嘛?”楊宗保一陣肉痛啊,看來又要受一頓皮肉之苦。
“住手。”
就在楊宗保做好了被揍的準備,突然半路殺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周逸。
不知道這個時候周逸爲什麼出現在校園門口。
“你哪的貨啊,不關你的事。”
羅衝知道事情越快解決越好,加上這個大學藏龍臥虎,自己今天只是來討個面子而已,用不着另外結仇。
“一大早就看見你欺負老子同學,你說關老子什麼事不?”周逸擋在楊宗保的前面,有意無意的把他隱藏在自己背後。
“屁話,一個送上門的二五八蛋,一塊揍了。”白髮男立刻說道。
“你怎麼認識這些人的啊?”周逸沒有回頭直接問楊宗保。
“那個光頭不認識,八個人中就認識兩個。”
楊宗保這一開口,白髮男勃然大怒,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因爲楊宗保給他剃了個地中海,不得已把頭髮剃光了,現在才長出些毛髮樁子,遠處看就和光頭沒什麼區別,這種羞辱還要持續到頭髮長出來一定長度爲止。
“哪來的那麼多廢話?你們要打不打,爺趕着上班呢。”周逸擼起了袖子,準備幹架。
但是對方有人在羅衝旁邊耳語了兩句。
羅衝恨恨的看了兩眼楊宗保和周逸,放了兩句狠話走了。
圍觀的人見沒有什麼看點也就各自散了。
“你真會惹事。”周逸對楊宗保說。
“沒有,被麻煩找上,喂不熟的狗。”
“你要去上班吧?”
“嗯。”
“快點走吧,要不快遲到了。”
這個時候剛纔一直在一邊的馮玉祥站了出來,促催道,明顯的不耐煩。
“和他一起吧。”周逸猶豫了一下。
“隨你。”
馮玉祥說完酷酷的走了。
“等等。”楊宗保覺得有必要糾正這小子的某些態度。
“……”
馮玉祥沒作聲,等待着楊宗保有什麼屁話。
“你進手術室不許戴耳機,不許電話開機,自己做的手術,自己記錄藥量。”楊宗保直視馮玉祥。
“憑什麼?”馮玉祥的話語中極力壓抑着怒氣,這是他這麼多年的學生生涯中,從沒有遇到過的待遇。
“手術室的規定,如果你不能遵守,那就不要去了。”
“你這是報復嗎?國外的手術室沒有這麼多要求吧?”馮玉祥寸步不讓。
“不是,這是規定,國內,省立醫院的手術室就是這樣,我不希望你搞特殊,學生在有自己的風格之前希望你遵守規定。如果你覺得國外合理的話,那就去國外,沒人攔着你。加上我是你的帶教老師,希望你對我的教學保持着尊敬。”
“哼。”馮玉祥突然轉身朝學校裡走:“周逸別去了,太過分了,公報私仇。”
“這……”周逸突然覺得馮玉祥有些過分,好像自己就像一樣東西一樣被他擺佈,但是鑑於他們是朋友,不好當場發作。
“周逸要和我去手術室,畢竟他做的很好,遵守了規定。”
“他,就連藥瓶子都弄不好的人做得好?”
馮玉祥脫口而出之後才認識到說錯了話,再看周逸額頭上隱隱有青筋爆出。
“周逸咱們走吧。”
“不了,我今天還是和楊老師去手術室練習怎麼扳藥瓶子。”
周逸就在馮玉祥的目瞪口呆之中跟着楊宗保走了。
馮玉祥只是開始擔心了下,很快就釋懷了,說話毒不就是自己的風格嗎?周家那小笨蛋過不了幾天又會湊到自己的身邊,從來就沒有例外過,畢竟自己有着他沒有的才華。
周逸一路上和楊宗保並排走着,楊宗保不想參與孩子之間的友誼問題,儘管他自己也才22,比他口中的孩子大不了多少。
“他很有才華。”
周逸突然開口,楊宗保知道他說的是馮玉祥。
“我很羨慕他,畢竟就算我怎麼苦讀都不行,沒有悟性就是沒有悟性,不管自己記得多牢都會忘記。其實他說的沒錯,我連扳個藥瓶子都不會,或許真不適合做這行。”
“和我說這些幹嘛?要我說,不要緊,你還是有才華的?”楊宗保毫不負責任的說:“你自己知道了自己的缺點啊,還有很多你沒有認識到的。比如,脾氣不好,標準的暴發戶驕縱的二代,不聽人勸,交友不善,認人不清。在這些問題上你確實不如你大哥。”
“你說的真狠毒。”
“這還是看在你剛纔喊我一聲楊老師的份上才說的,你以爲我有那麼多閒工夫對你說教?”
“你是沒什麼功夫。”
周逸意有所指,楊宗保每天帶傷,言下之意就是時間都找抽去了。
“你有一個有點,是馮玉祥絕對沒有的,進了手術室,雖然看起來很笨手笨腳,但是你都在遵守規定。有了這一點,你遲早會獨擋一面。”
“這是優點?”周逸雖然提出來問,但是心裡還有暗暗竊喜。
“這是最大的優點。好了不要再讓我說這樣噁心的話,快走吧。”
話音還沒落,就在楊宗保和周逸的面前,一輛三輪電瓶車和一輛寶馬撞在了一起。
碰撞掀起的氣浪,差點讓兩人站立不穩。
這個路口的轉彎其實做的很不科學,幾乎是120度的角,所以一般左邊來車和右邊的車,稍不注意就會撞在一起,也是事故的多發地帶。
輛車相撞的掀起的灰塵消散後,楊宗保他們才發現,電瓶車上坐着的幾個人,其中一個小孩子被甩了出來,沒有哭聲。
楊宗保快速的跑過去,周逸跟在後面。
跑到小孩子面前蹲了下來,翻了翻眼皮,看了看情況,對身後的周逸說:“打120.”
確定了小孩子暫時沒有問題之後,就去看看已經變形的電瓶車上的人。
這是一對夫妻,很容易看出來,都還活着,只是丈夫的大腿被卡住了。現在要想辦法把他們弄出來,所以又對周逸叫道:“打119.”
“你們先去看看我的朋友。”
從翻車的寶馬上爬出的車主不滿楊宗保先檢查電瓶車上的人。
“等下,我先看看他們還有什麼問題沒有。”楊宗保打掉拍着自己肩膀上的鹹豬手。
“你、媽的,老子叫你先看老子朋友。”
車主不高興了,上去就扯拉楊宗保,正好楊宗保剛好在用手嘗試着探索那對夫妻中丈夫的腿傷,所以沒有閃開。
強烈的扯拉碰到了楊宗保還沒有癒合的傷口,使他眉頭皺了起來。
“幹嘛,不要動手。”周逸打完電話就過來解圍。
“什麼幹嘛,老子要他救人。”車主蠻不講理。
楊宗保那邊發現電瓶車裡的男人好像大腿的大動脈破了。所以現在停不下手,撕了條布袋就要把大腿給紮起來。
“周逸,你去看看。”
楊宗保騰不開手,叫周逸先去看看。
“爲什麼叫他,不要以爲我看不出來,他就是個打雜的。我就要你去看。你現在在幹什麼?先給那個窮鬼看?知不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周逸別讓他吵我,你隨便用什麼方法讓他閉嘴就好。”楊宗保見車主蠻不講理,也不想講理。這話說得含糊不清,沒有講明周逸用什麼方法,應該以周逸二愣子的個性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