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多深啊？”拉斐爾探頭往下看了一眼，然後立刻就縮了回來：“太高了。”
“大家把等打開吧。是在受不了就呼兩口氧氣，記住了，如果全程氧氣我們絕對時間不夠。還有節約體力。”楊宗保說完就帶頭下去了。
可是拉斐爾卻突然扒開楊宗保，自己首先走下樓梯。
楊宗保沒什麼反應，只是覺得他有些逞英雄。現在腳步飛快，等下就不知道了。
這次拉斐爾的速度極快，很快就走到楊宗保開始停住的平臺。下面已經伸手不見五指，就是一股腐爛的味道薰得人受不了。
“別看了，下去吧。”好在防毒面罩有些作用，否則這氣味覺得能讓人開不了口。
拉斐爾姍姍的走回了樓梯，繼續往下。
越往下走就越是沒有光線。僅僅是他們頭上的小燈，照亮前方一點點的距離。
神的體力明顯最弱，但是還是咬緊牙關跟着。
“如果你撐不下去，就回去吧。”楊宗保是很怕神中途出岔子。
“不，我能堅持。”神賭氣似的從楊宗保身邊擦了過去，跟着拉斐爾了。
“有勇無謀。”日鬼經歷幾次生死，知道楊宗保給神的建議是要留他一條命。可是對方不聽勸，還以爲是害他。
“不好說，這種人有目標支持。說不定可以熬過去。我提醒你，不管等下遇到什麼情況一定得穩住。這次真的是去找死的。如果我們死在下水道里，那就真的一文不值，等於一具臭蟲了。”楊宗保囑咐日鬼。
“到了，這是什麼？”前面拉斐爾發出一聲驚叫。
能夠讓拉斐爾驚叫的那肯定是非常令人恐懼或者驚訝的事情。
把光線集中在拉斐爾腦袋上固定的地方，果然有一人高的一個下水道的排污口。排污口離地面大概有1米左右的高度。排污口上掛着一些開始變綠的粘稠狀內臟樣物質。
“呃……”神再也忍不住，當場嘔吐起來。
楊宗保雖然有了足夠的心裡準備，可是親眼目睹了，還是覺得胃裡酸水隨時往上冒。
“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拉斐爾怒吼一聲。
“這裡就是排污口啊，日鬼記錄好了沒？”楊宗保問日鬼。
“好了。”日鬼一直把攝像機藏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這些都是證據。
“我們開始吧。”楊宗保這次帶頭，拉斐爾沒有搶先了。
擡腳邁進排污口，楊宗保知道自己和外面的世界完全隔離了。
腳下都是粘稠的物質，楊宗保行走的也很艱難。氣味問題已經不是關鍵了，關鍵是什麼都看不見，好像沒有盡頭一樣，這才令人絕望。
“這個地道和其它的地道也連接着。所以才一直沒有引起注意。”神好不容易想想找回點面子，把自己所知的說出來。另外一方面也是爲了心中的害怕，因爲一直只有腳步聲給他造成了巨大的壓力。
“也就是說這個管道四通八達？”楊宗保問。
“是的。這條管道和其它管道交纏在一起，所以很難被發現。但是每一個交纏在一起的通道並不足以讓工作人員通過。在十年前，東林突然接手底下管網的改造工程，這件事情就足夠奇怪了。但是具體的內容，我還無法得知。”神念念叨叨。
“收聲，你最好保存體力。”
說話也是要浪費體力的，楊宗保勸神閉上嘴巴。
深一腳淺一腳，大家都很沉默的走着。
“我在剛纔我們進來的入口，安放了一個雷達。”神還是沒忍住：“我怕我們走錯了。”
“嗯，知道了，幹得不錯。”楊宗保終於跳上了下水道的兩邊稍高的地方。
“啊呀……”神在背後驚叫了起來。
楊宗保回頭問：“怎麼啦？”
“蟲……蟲……”神有些被嚇得口齒不伶俐了。
楊宗保把光打亮了一點，發現就是一團死肉上面覆蓋着一些蛆而已。
“走吧。”楊宗保沒有興趣安慰神，而是轉身繼續向前。雖然時間有多但是也沒必要這麼浪費。
神也覺得自己是過分了一點，整理了一下，繼續跟了上去。
“這裡以前絕對不是用作排污管的。”楊宗保越走越覺得奇怪，這裡太像是爲人準備的一個臨時通道。
“嗯，我們剛進來的那一段路明顯是後期接上去的。這個以前應該是給人走的。”日鬼也贊成。
“既然路好走了，就快點吧。”
如果是下水道還好，但是卻是人走的，那就要提高警惕了。想到這裡，楊宗保把手裡的槍提了提。
在下水道的兩邊牆面上面，時不時有些髒水流下來，把中間的那些不忍注目的東西緩慢的衝向一方。
“速度點。”楊宗保突然加速了，幾乎是小跑的速度。
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因爲沒有有多餘的力氣調侃。
前半部分還很順利，越往後越來越多的疑似人體組織的東西也越來越多。
楊宗保以提高速度來該變衆人的注意力。終於前方遇到了阻力。一扇鐵門攔在了面前。
鐵門上面鏽跡斑斑，很多地方已經被腐蝕了。可是門上厚重的鐵鏈子還是非常的結實。
“後退。”楊宗保提醒了一句，順手就是一槍。
子彈在鐵鎖上面激起了火花，但是也僅僅使鐵鏈破碎了一個缺口。
“我來。”日鬼上前，把雷管綁在了鐵門上，朝楊宗保他們說：“跑。”
楊宗保沒有二話，扭頭就跑。
在經過神的身邊的時候，楊宗保叫了聲：“跑。”
神反應速度也不慢，立刻往回跑。
“靠。”拉斐爾罵了一句也開始後退。
轟的一聲。
整個通道晃動了幾下。熱浪一下子把楊宗保她們掀翻在地。
“日鬼，我、操、你、孃的，你不知道這樣會塌方的？”拉斐爾怒罵起來。
“不是沒塌方嗎？叫什麼？”日鬼鄙視拉斐爾走過去，一腳踹開了鐵門。鐵門不堪負荷的倒在了兩邊：“搞定了。”
楊宗保從地上爬起來也沒有矯情的把從地上沾的灰給抖落，而是邁進了鐵門。
“那是什麼？”神突然指着鐵門後面的一處問。
“人的頭蓋骨。”楊宗保看了一眼解釋說。
“這裡怎麼會有人骨頭？”神好像是受到了驚嚇，有些不淡定的問。
“你說爲什麼？”日鬼罵了句：“白癡。”
過了鐵門，往前的路就越顯得陰森和恐怖了。時不時的有些人的面骨被丟棄在這裡，不過應該也是下面人的思維。如果是楊宗保自己，絕對會把骨頭用機子粉碎之後再拋棄，否則這樣丟棄太明顯了。內臟什麼的好解決反正會腐爛，可是這個面骨很難解釋的通。
“前面。”日鬼突然提醒楊宗保。
楊宗保順着日鬼所指看過去，有樓梯。樓梯的光亮之處有人影晃動。
“小心。”日鬼突然順手，把楊宗保往邊上一拉，隨後頭頂上就有一包廢棄物被扔了下來。
廢棄物散亂在四周，陰森森的可怕。
“都被絞成一塊塊的了。”日鬼也覺得對方太殘忍。
“唔唔……”神本來想叫出聲，可是馬上反應過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讓聲音外逸，只是眼角有淚水溢出。
“怎麼還有人？”拉斐爾摘掉了面罩。
“幾點？”楊宗保問了問。
“九點。”日鬼回答說。
“我們還需要等一個小時。”楊宗保說着就把身上的裝備給卸了下去，輕裝上陣。
日鬼也有樣學樣：“沒想到我們走了4個小時。”
“是跑了四個小時。”神坐在了楊宗保的身邊，似乎只有在楊宗保的身邊纔是安全的。
“地上算起來是200公里的距離，爲什麼我們走4個小時就到了？”楊宗保問。
“嗯，我計算了一下。”神恢復了仔細，打開了筆記本：“地上的距離是彎曲的，有很多障礙物。可是地下我們幾乎是一條直線。所以比較快。”神馬上建立起了一個立體圖形。
“拉斐爾還有一個小時，你坐下休息下吧。接下來的四個小時纔是緊張的時刻。”楊宗保對在面前走來走去的拉斐爾說。
“可是這種地方你們呆的下去？”拉斐爾問。
楊宗保看了面前的一片狼藉說：“我們需要休息。”說完就從口袋裡拿出了幾塊巧克力，分給其他人：“補充能力，快點恢復體力。”
“……”雖然其他人把巧克力接了過去，但是除了楊宗保，其他人好像沒有要吃的意思。
其實楊宗保那裡吃的下去，但是故意把面前的東西看成是非人類，就會好受很多。至於老鼠，蛆蟲……都是正常的。
一口一口把甜膩膩的巧克力咬進嘴裡，楊宗保卻怎麼也吞不下去了。只能靠着口水把巧克力一點一點的融化進食道。
日鬼見老闆都帶頭了，也沒有廢話，把巧克力吞了進去。
神也一咬牙，一狠心咬了一口巧克力……
“呃……”
乾嘔了一聲，可是神死守牙關就是不吐出去。神知道經過四個小時的步行，他的腿已經在打顫了。如果再不補充點東西，可能會是接下來的行動受到限制。所以無論如何是要把嘴裡的巧克力吞進去的。
拉斐爾是完全吃不了的，周圍的環境實在是太糟糕了。
吃完之後，楊宗保就開始調整自己的呼吸，爭取時間恢復體力。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所有人的神經都繃緊了，似乎都能聽到手錶的聲音。
“監控錄像沒什麼問題吧？”拉斐爾問，顯然也是爲了緩解緊張。
“沒問題，但是我對下面一點都不熟悉。但是我知道的是4個小時必須原路返回，要不然……”楊宗保後話沒說出來，但是誰都明白如果不在規定時間出來的話，那麼結果只有一條。
所有人的眼睛不經看向了面前那堆緩緩流動的破碎的肉塊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