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當彎着腥紅的大嘴戲謔地看着衛澄。
禹鐵和禹塵跑進來,把孩子抱起來,轉身就走。衛澄看着孩子被搶走了,撇了撇嘴,表情深深地鬱悶。
連小塵都不向着她了。
澈澈和陽陽被太爺爺和爺爺搶走了,澈澈還好,在爺爺的懷中,還有大鬍子玩,陽陽就可憐了,被太爺爺抱在懷中,小屁股和小臉蛋不斷地被騷擾,他抗議無效,只能瞪的溼漉漉的黑眼睛無聲地求饒。
禹塵欺負完陽陽,腦袋一轉,“冰蛋兒,咱倆換換?”他猥瑣地看着禹鐵懷中的澈澈。澈澈立即抓緊了禹鐵的鬍子,哇哇地抗議,不要,不要,太爺爺和媽媽一樣恐怖。
禹鐵看看澈澈,又看看陽陽,覺得當爺爺不能偏心,抱了澈澈一定要抱陽陽,所以,他打算和他老子換換孩子抱。
澈澈頓時小臉一癟,太恐怖了,嗚嗚,出生後總是被各種騷擾佔便宜,人生好殘酷。
就在這時,一個飛快的影子倏地飄過,禹鐵懷中一空,孩子被搶走了,他臉一變,大驚失色,再定睛一看,他們面前又多了一個小娃娃,留着非主流殺馬特髮型和衣着,小臉上的表情虔誠又寵溺,他抱着澈澈,眼神還不由自主地往陽陽那裡瞟。
“山靈寶寶,快把澈澈給我抱。”禹塵上前,笑眯眯地說。
“那你把金烏寶寶給我抱。”山靈寶寶揚起小臉討價還價。
“好,好,好。”禹塵和山靈寶寶交換澈澈和陽陽,陽陽迫不急待地撲進了山靈寶寶懷中,澈澈則苦着臉被送進了太爺爺懷中。
澈澈小臉上滿是無奈,算了,陽陽是弟弟,他得讓着他,於是,澈澈頂着無辜軟萌的小臉,被老頭兒好一陣親親摸摸。
禹鐵臉色不佳,惡狠狠地瞪着山靈寶寶,這個殺馬特小寶寶的殺傷力可不輕,這段日子,禹村的後山被他搞的雞犬不寧,村民們連野味都抓不到了,誰家的孩子要是調皮折斷一根樹枝,晚上肯定會做大半夜噩夢。而且,野味們也在他的掇駁下少了很多,大概是都藏起來了。
正在這時,一陣狼嚎從樓上的臥室裡傳了出來,禹塵和禹鐵,以及山靈寶寶,還有兩個小寶寶同時一驚。
“臥似~一個獨倚寒窗的女孩兒~~~紅塵中~誰能瞭解我的無奈~~”歌聲低沉憂桑,道不盡的辛酸滄桑。
禹塵瞪大了眼睛,咧了咧嘴,這歌聲,這歌聲……五音不全,上氣不接下氣,真真是蕩氣迴腸,讓人牙酸肉疼。
“臥似~~一個癡心難改的女孩兒~~”
“倏~”一道影子以風速一閃而消失,隱隱看到亞當那張扭曲的臉。
禹鐵臉色鐵青,身形一閃,快速往臥室裡跑去,他要堵上那臭丫頭的嘴。
“問世間誰能聆聽我的感慨,素絃聲斷,淚溼香腮,一生徘徊走不出這相思的苦海~~~海~~~”
禹鐵推門而入,衛澄正抱着手機唱的如癡如醉,雙眼忘情閉着,表情深情,手舞足蹈,連禹鐵進來都沒有發覺。
禹鐵磨了磨牙,默默提氣,大吼一聲:“閉嘴!”
嘎,衛澄歌聲頓止,睜開眼不滿地看向禹鐵,“爸爸,你幹什麼,爲什麼打斷我唱歌?”
禹鐵搓了搓身上掉下來的雞皮疙瘩,咬牙鐵齒地道:“爲什麼?當然是爲了我的耳朵着想,你這纔剛滿月,不在牀上躺着坐月子嚎什麼嚎什麼?”
衛澄眨了眨眼睛,“爸爸,我知道你關心我的身體,但是,我唱首歌不會影響身體噠,你看,我身體棒棒噠!”衛澄拍拍胸脯,很是自信地說。
我是關心你身體嗎?誰都知道你跟牛一樣壯。我是在爲我的耳朵着想好不好?搞不好我心臟都深受不住。他咬了咬牙,冷聲道:“那也不要再唱了,再唱我一天不給你飯吃。”
說完,禹鐵轉身摔門而走。
衛澄表情哀怨,看着被甩上的門,她嘆了口氣,“哎,一定是我的歌聲太感人肺腑了,爸爸覺得太憂桑所以才受不了來抗議的,要不,她換一首節奏歡快的?”
禹鐵到了樓下,澈澈和陽陽正由山靈寶寶陪着玩耍,三個小寶寶在厚厚軟軟的矮榻上,禹塵笑眯眯地蹲在旁邊看着。
看到禹鐵下來了,禹塵咧了咧嘴,“哎~真想不到,原來我老大也不是全能的。”
禹鐵揉了揉依然發酸的牙幫子,他總算知道何謂魔音入耳了,原來聲音也是真的可以殺死人的。
禹權和東方守先後走了進來,兩人在禹村住了一個月了,但這是他們一個月來第一次踏入祖宅,如今孩子滿月,他們是來看孩子的。
兩個人一前一後,一眼就看到了軟榻上的三個小寶寶,澈澈和陽陽體質好,已經會坐了,澈澈躺着,陽陽坐着,陽陽伸出小手跟比他大了一號的山靈寶寶拉手手,小嘴着抿着笑着,眼睛黑溜溜,乖萌可人,山靈寶寶激動地全身都在顫抖,啊啊啊,金烏寶寶在和我玩啦~
澈澈躺着,眯縫着眼睛,小嘴抿着,小梨窩可愛醉人,胖乎乎圓滾滾的小身子更是萌煞個人,看着快要睡着了。
東方守和禹權不由放輕了腳步,連呼息都小心翼翼,兩人的心不由同時一軟,他禹權看着孩子,眼中都是羨慕之色,東方守則滿是柔和,兩人伸手,摸向兩個孩子的小臉,兩個孩子識東方守和禹權,在媽媽肚子裡的時候,就知道這兩個人啦。
兩個孩子都乖乖地,任由兩個怪叔叔摸他們,他們的手指剛觸及孩子軟軟的皮膚,心神震盪,恰在這時,一聲巨嚎突然響起——
“你是臥滴小呀小蘋鍋~~~腫麼愛尼都補顯多~~~~”
砰!禹權腿一軟,一屁股跌坐在地,擡起頭,眼神不可置信地看向樓上。
“紅紅的小臉兒溫暖我的心窩中,點亮我生命中的火,火火火火火~~~”
山靈寶寶惱怒地瞪向樓上,“這個壞女人,唱的這麼難聽,這要是給金龍寶寶和金烏寶寶留下心理陰影可怎麼辦?”
東方守也眼露覆雜之色,想不到,衛澄的歌聲……
就在這時,樓上的門被‘譁’地一聲打開,衛澄探出腦袋,眼睛亮晶晶水汪汪,“爸爸,這首歌節奏歡樂優美,你別憂桑啦,快笑一個麼麼噠!”
“臭丫頭,快閉嘴,不許再唱了,什麼都不許唱!”
“老大,你別唱了,求求你。”
“壞女人,你的歌聲會嚇會寶寶們噠。”
衛澄拉開門走出來,看向軟榻上的兩個小寶寶,兩個小寶寶黑黑的眼睛看着他們的媽媽,媽媽唱的歌不好聽!
衛澄一看兩個孩子眼睛,頓時心中一軟,眼神露出無比溫柔,“哎喲,孩子們,你們真是太可愛啦,媽媽決定了,現在就去學搖籃曲,等晚上唱給你們聽哦~”
說完,衛澄‘砰’地一聲關上門,到屋裡去學搖籃曲了。
衆人:“……”
“哇哇哇哇哇!”我要聽媽媽唱搖籃曲。
“哇哇哇哇哇!”我也要聽媽媽唱搖籃曲。
澈澈和陽陽眼神期待地看着樓上,他們要聽媽媽唱搖籃曲。
衆人:“……”得,一個怨打一個怨挨。
澈澈和陽陽的笑臉純淨無瑕,可愛的讓人連心都融化。
……
過完年,人們投入了新一年的忙碌中,呂阿然穿着一件寬大的羽絨服中,臉色有些憔悴地行走在陌生的人羣和街道中。
她剛從醫院裡出來,孩子兩個月了,很健康。
她摸着小腹,有些憔悴的臉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她,有孩子了,但是,一想到自己還是一個人,父母遠在農村,她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中的種種艱難,她臉上的笑容就不禁被愁緒代替。
她掏出手機,翻出通訊錄裡那個陌生的名字,看着那個名字,她的記憶就回到了兩個月前的某一天,她的小出租房裡,一個男人突然闖入,然後,一夜纏綿。那個男人沒有像小說中一樣第二天消失,而是留了下來,他們像普通的情侶一樣吃飯,逛街,還看電影。
第三天,那個男人走了,走的時候,互留了電話,說還會來找她。
呂阿然眼眶溼潤,不可能的了,那個男人年輕,英俊,而且一看就出身不凡,家世優渥,和她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呂阿然不由想,自己也不是普通人啊,自己是異人。若不是盤龍令毀,她現在會有一個主人,一個很有意思的主人。
但是,盤龍令毀了,她和那位主人之間的唯一羈絆斷了,她沒有理由再出現在那個主人身邊,主人的身份極高,而她,只是一個普通的打工族。沒有盤龍令的牽絆,她沒有理由,也沒有辦法再去接近那位主人。
她沒有一份好工作,居無定所,已經三十歲,還是孤身一人,每當面對鏡子看着青春漸去,她不禁一陣心慌難安,還有對人生的迷茫不安。
她有時候不由氣自己,這張嘴,說好的不靈,說壞的,百說百靈。
“我要順利生下這個孩子,將他平安養大,哪怕今後的人生中沒有遇到合適的那個人,至少,我有他。”她摸着肚子,眼神漸漸堅定。
她將手機收起,不再看那個電話號和那個名字。
她找了一間乾淨的小飯店,要了一碗熱乎乎的湯餃,放了很多醋,吃的滿頭大汗,臉色也微微起了紅暈。
將顯示懷孕的檢查單看了又看,她又拿出醫院開的葉酸吃了,這才結帳去等公交。
回到了家,剛到樓下,一個英俊而滿身貴氣的男人站在那裡,看到她,男人朝她大步走來。
呂阿然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臟不受控制地怦怦亂跳起來,連四肢和牙關都忍不住地顫抖起來,她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情緒,只是驚慌的厲害。
不能告訴他我懷孕了。孩子是我的,我的。她雙拳緊握,抑制着心底的緊張和發抖,萬一男人知道,和她搶孩了怎麼辦?
一隻溫暖而細膩手掌突然握住她保養的並不是很好的手,男人清冽的眸光透着晶瑩剔透的柔和光暈。
“我去敲門了,你的合租夥伴說你不在,我不好在上面等,只好在下面等你,想着你應該快回來了。”男人淡淡說,聲音如清冽的酒,卻帶着綿長柔和。
呂阿然擡起另一隻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不貪就無怖,不企圖對方什麼東西,自然就放得更開,看的也開,她笑了笑,“既然來了,那就上來坐坐吧。”
她邀請男人,兩個人一前一後到了屋子裡,這個月份已經停止供暖了,屋子是北臥室,有點陰涼。
呂阿然讓男人坐,將包放好,自己去燒水。雖然知道男人不會動她的包,但她還是緊張,生怕自己的秘密被發現。
她快速地燒好水,洗乾淨杯子給他倒了熱水。
“我這次來……”男人接過水,看着呂阿然,呂阿然坐到另一邊,回視着男人。
男人微笑,這個女人不是很漂亮,但絕對不醜,性格中沒有這個年紀女人該有的事故,反帶着些孩子般的天真。但是,他看着順眼,不由想對他好。
兩個月前他受了傷,害怕昏迷街頭凍死在路邊,巧合之下闖進了她的家裡。
他想,這是一種緣份。
“我想請你跟我到魔都去。我覺得咱們挺有緣份,不如處處?”他緩緩地說着,看着女子。
呂阿然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臉頰‘刷’地一下漲紅,她就是這樣,容易臉紅。
“我看不用了,你還沒我大吧?咱倆不合適。”她說完,低下了頭,況且,她還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再說了,這個滿身貴氣的男人憑什麼看上她?別不是騙子吧?
呂阿然被自己的想象弄的陡然一驚,所謂防人之心不可無,人不可貌相,她立即警惕起來。
騰立言握着杯子的手搓了搓了杯壁,有些氣,又有些想笑,不是吧,他長的像騙子?
“年齡不是問題,再說,只是四歲而已。我就喜歡比我大的女人。”他道。
呂阿然越發肯定了這人是騙子,要真跟他走了,還沒到魔都恐怕就被她賣了。
“我不喜歡比我小的男人。”呂阿然板起臉。
“爲什麼?有什麼不好?”騰立言放下杯子朝她走去。
“我去洗個手。”呂阿然受驚地跳了起來,拿起香皂逃也似的,朝着衛生間走。
洗完手,她回來的時候,男人又坐好了,呂阿然沒敢關上門,而半開着,這樣有助於逃生,她捉摸着,等男人走了,她得考慮搬家。她心中有些失望,男人是個騙子,就意味着孩子的爸爸是個騙子,她有些鬱悶,但是轉念一想,男人長的好,氣質好,就算是騙子,也是外表華麗的騙子,智商不差,基因也不差。
夠了,這樣的人當她孩子的爸爸,夠了。
想着,呂阿然擡起頭開始仔仔細細地打量男人,越看越滿意,細看之下,男更有味道,看看那大長腿,看看那漂亮的手型,看看那白皙的皮膚,好像,男人的屁股也挺翹,腰比她這個女人都細,看看她懸珠一樣明亮有神的眼睛,完美漂亮的臉型,希望孩子完全繼承這男人的優點。
“你家裡人都健康?”呂阿然聽到自己的聲音。
男人覺得奇怪,呂阿然也再次漲紅了臉,她只是心想,男人長的好,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家族遺傳病什麼的。
“我家裡人很健康,父母健在,還有一個弟弟。祖輩都離世了。”騰立言,他覺得,這女人估計是想了解他的家庭情況了。
“看你也年輕,又是家裡老大,你祖輩應該年紀也不大,怎麼就離世了呢?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都不在了?”呂阿然狀似好奇。
“我爺爺奶奶,還有姥姥姥爺都是熟人,他們結婚晚,五十多歲才生了我爸和我媽,我爸我媽今年五十多歲,他們是六年前相繼離世的,都算是長壽老人了吧。”
呂阿然心中一喜,長壽,意味着身體着健康,這下她放心了,孩子的父族沒有家族病,也沒有不好的病,男人長的又好,她的孩子肯定差不了。
“天色不早了,你今天不回去了?”呂阿然心裡滿意了,覺得不必再多和男人接觸了,把人趕走該斷則斷纔是最正確的。
騰立言臉色古怪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呂阿然,這女人,這女人讓他有種哭笑不得之感,但又說不上爲什麼。
呂阿然已經恢復了鎮定,“我已經有對象了,你這樣,讓我很爲難。”
騰立言黑眸鎖緊她,開始一顆一顆地解外套釦子。
呂阿然心中一跳,立即看向門口,她有些怕了,這男人別不是惱羞成怒了要胡來吧?
騰立言解開幾顆釦子,覺得舒服了些,然後,他開始從口袋裡一樣一樣的掏東西,“看,身份證,騰立言,籍貫,出生年月,真實的。這是銀行卡,三張,都有錢,密碼一致,這是手機支付寶和掌上銀行,你可以來確認一下,除了這些,我名下還有三套房子,都是我自己的,沒有債務,也沒有犯罪史……啊,還有護照,對了,這裡還有我全家的合照,我爸我媽我弟弟……絕對真實可查。”
呂阿然臉色糾結起來。
這,這讓她怎麼趕人走?
“你讓我看這些做什麼,我,我……”她不知該找個什麼樣的藉口趕人走。
“我不是騙子。”騰立言攤手。
“咱們可以找公安局,確認我證件信息真僞。”
“我騙你做什麼,我是真的看上你了。”
“那就先微信聊聊什麼的吧?也不用天天見面不是?你回去吧,等聊的差不多了,再見面?”呂阿然結結巴巴。
“把我騙走,然後你關機換號搬家?”騰立言挑眉,脣角勾起一抹哭笑不得的弧度。這女人的心思都寫在臉上。
“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呂阿然滿臉的僵硬尷尬。
“我看,女人是睡出來的,不如咱倆多睡幾回,你就相信我了。”男人起身,將門‘砰’地一聲關上了,然後朝着呂阿然走去。
呂阿然傻了,臉色一瞬間慘白慘白的,壞人原形畢露了怎麼辦?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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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無意外,以後的更新就定在這點,如恢復早上九點,娃會另行通知,麼麼噠~~~今天木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