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白色的悠閒襯衫,外面套着一件米色的羊絨開衫,淺灰色的休閒長褲,黑髮柔順地攏在耳邊,整個人顯得溫和而穩沉,一眼看去,就給人一種可靠安心的感覺。
男人瓷白的肌膚閃着瑩瑩玉澤,漆黑的眸子溫和柔軟,他的掌中握着一隻粉嫩嫩的小手,女孩兒跟在男人身邊,與男人並肩朝樓下走來,兩人之間的氣氛讓人一眼看去就覺得寧靜溫暖,彷彿有一層柔和的光暈籠罩在他們周圍。
聞挲兒一眼看去,就被男人的身影充盈了全部視線,她的眼中再放不下其他,癡癡地看着男人一步一步走來,整顆心臟都開始瘋狂的跳躍,癡迷,愛戀,這麼多年了,她無數次想盡辦法想要靠近他,看到他,觸摸他,可他卻始終遙不可及,如同那天邊的雲,永遠不可琢磨。
寧錚看了男人一眼,銳利冷沉的眸子就掃向了男人的身旁,女孩兒穿着一件雪白的蕾絲魚尾裙,胸前點綴着一顆顆名貴的白珍珠,青玉簪挽發,小臉粉嫩可人,圓圓的貓瞳帶着一絲好奇地看着衆人,看到他的時候,貓瞳裡閃過意外,顯然,女孩兒也是認出他來了。
寧錚眼底閃過驚訝,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昨晚哭的跟個孩子似的女孩兒,甚至讓他生出憐惜的女孩兒,就是他想要見識的那位主母。
寧錚皺了皺眉,目光變幻不定。
之前,他對未曾謀面,‘迷惑’了禹楠,傷害了東方的主母是充滿了猜測的,甚至是帶着敵意的,可是,當發現所謂主母就是眼前這個明顯滿眼好奇,還帶着些青澀稚嫩的女孩兒時,他一時間竟發現自己心裡是茫然的。
他不知自己心中此時是個什麼滋味,之前的一切不滿,此刻似乎都化作了滿腔的意外和不可思議,除此之外,還有一絲莫明的失落。
眼看着男人和女孩兒一起走下樓來,女孩兒雖然年齡看起來還小,但與禹楠在一起卻有着一種說不出的和諧親暱。
禹楠整個人的目光都是溫柔的,配合着女孩兒的步伐,讓人一眼看去,就能感受到那種無限的包容和寵溺。
她就應該被這樣包容寵溺。所有人心裡都升出這樣的想法。他們彷彿本就該如此。
段君亭目光閃了一下,別有深意地看了寧錚一眼,這一眼看去,段君亭不禁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因爲這素來冷麪的傢伙,此刻正一臉的複雜地看着那位小主母。
有問題!
段君亭摸着下巴沉思,這冷麪的傢伙和東方守可是感情最深,兩人愛烏及烏,恨烏及烏,按理說,東方因這位小主母而殞,寧錚應該是眼帶殺氣,面若冰霜的啊,怎麼此刻一幅受到打擊的茫然表情?
“家主,主母。”洪亦鬆卻是淡定的多,儘管心裡知道衛澄小魔女的真面目,但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隨着洪亦鬆帶頭,段君亭和寧錚也相繼起身。
“家主,主母。”段君亭笑眯眯地看着衛澄,那句主母叫的格外九曲十八彎,尤其視線在衛澄白嫩嫩的小手上停了一瞬,明顯是在忍笑。
衛澄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圓圓的貓瞳除了可愛,哪有威懾力?
寧錚猶豫了一下,神色複雜地看了禹楠一眼,也淡淡地喊了一聲主母,不管怎麼說,禹楠承認的主母,就是主母,誰也否認不了。
聞挲兒雙手緊握,指甲早已因用力而刺入掌心,主母,主母,主母是隨便叫的嗎?她深吸一口氣,打量着衛澄不作聲。
衛澄高傲地看着他們,正想擺一擺主母的架子,可發現那個男人正用又黑又冷的眼睛盯着她,她頓時擺出了嚴肅臉,淡淡地對衆人點了點頭,圓圓的貓瞳也隨之瞪的溜圓,明明是嚴肅的樣子,卻讓人覺得十分想笑。
段君亭一個人抱着肚子,‘噗哧,噗哧’不斷悶笑。
“楠楠,我昨晚見過他。”衛澄瞪了段君亭一眼,扯了扯禹楠的袖子小聲說,“他看到我哭鼻子了,會不會很丟人?你看他現在正看我呢。”
“哦?”禹楠眼中閃過意外,然後揉了揉女孩兒的頭髮,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道:“他是寧錚。別怕他,他要是敢笑話澄澄,我幫澄澄教訓他。”
“嗯。”衛澄用力點頭,然後高傲地睨了寧錚一眼。
禹楠回頭看了寧錚一眼,溫和寧靜的目光裡流露出一絲不滿,寧錚瞳孔收縮了一下,冷着臉沒說話。他知道禹楠爲什麼對他不滿,因爲他故意帶來了聞挲兒。
沒錯,寧錚是故意把聞挲兒帶來的,雖然是聞挲兒千方百計地要跟着他一起來,但若是他不同意,聞挲兒也是來不了的,可他偏偏同意了,所以,他就是故意帶挲兒來給那位主母添堵的。
可他沒想到,那所謂‘迷惑’了家主的主母,是如此讓他意外,那雙圓圓的眼睛裡,清澈見底,根本就藏不住任何鬼域心事,那麼的通透乾淨。擁有這樣一雙眼睛的人,真的是包藏禍心的人?再說,這世上有哪個人可以瞞得過禹楠?禹楠如此在意這位主母,甚至將盤龍令也交了出去,可見禹楠是十分相信這個女孩兒的。
說到底,這個女孩兒沒有錯,她是禹楠認定的人,只是東方……寧錚皺了皺眉,心情更加複雜。
聞挲兒收起眼中的神色,面帶笑意,踩着高跟鞋,身姿優雅地走向禹楠,衛澄原本還崩着小臉裝嚴肅,可當看見一個大美女含情脈脈地走向禹楠時,她瞬間瞪圓了眼睛,隱隱有些要炸毛的趨勢。
聞挲兒每走一步,每靠近禹楠一些,衛澄眼中的警惕就多一份,她暗暗握拳,怒視禹楠,楠楠什麼都好,就是太過招桃花,真是不省心,衛澄不滿地噘了噘嘴,再看向那個大美女,衛澄眼中閃過殺機,長的這麼漂亮不去勾引別人,非要勾引我的人,找死!
洪亦鬆看着聞挲兒皺了下眉,他和段君亭、寧錚都不一樣,他的心裡是護着衛澄的。
他親眼見過東方守差點兒害死衛澄,事實上,他雖然也怨過禹楠出手傷了東方,但他打心裡知道衛澄是無辜的。
況且,雖然衛澄和老老家主曾經捉弄過他,讓他氣憤不已,對衛澄也恨的牙癢癢,但若是別人真的要傷害衛澄,他第一個不同意。
而且,論血緣,衛澄還是他的表妹,他的奶奶,是衛澄的姑奶奶。
洪亦鬆也不太高興地看了寧錚一眼,寧錚這次真是走了一步臭棋。恐怕除了惹家主不高興外,還要得罪衛澄。
聞挲兒只有每年除夕夜的大聚會上才能見到禹楠一面,平時禹楠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像今天這樣見到禹楠,還是如此近距離的,還是這些年來的頭一次,上一次這樣近距離的靠近禹楠,還是在她家人的靈堂上。
聞挲兒拼命壓抑着眼中的激動,脣角帶着淺淺的微笑,她今天穿了一件修長的黑色長裙,十分顯身材,聞挲兒很漂亮,和洪亦瓊是完全不同的風格,卻各有千秋,若說洪亦瓊溫婉典雅,那聞挲兒就是爽朗大方的。
她的目光直視着禹楠,雙眼中都是情愫,怎麼壓也壓不下去,她也不想壓下去,她要讓這個男人直接而明白的瞭解她的心意。
段君亭撐着下巴看熱鬧,寧錚則是黑眸冷然,幾乎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緒,但眉峰卻也微不可察地皺了起來,他突然有些後悔,不該帶這個女人來了。
聞挲兒深吸一口氣,仰起頭,露出一絲得體的微笑,正要張口喊出禹楠的名字時,禹楠卻如同沒有看到她一般,邁步走開,徑直走到女孩兒身邊,牽起她的手,“走,去餐廳吃飯。”
衛澄從鼻子裡發出一聲悶哼,高傲地斜了禹楠一眼,“楠楠你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說完,女孩兒摸摸餓的咕咕中的肚子,勉爲其難地跟着禹楠走了。
禹楠脣角露出一絲笑意,“所以,要澄澄來保護我啊。”
“哼。”女孩兒高傲地哼一聲,眼神很是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聞挲兒徹底僵在了原地,臉上的優雅從容完全被擊碎,尷尬地看着那兩個人就這樣無視她的存在就這樣走開。
“禹楠,你就是這樣待客的?”聞挲兒忍着心中的尷尬,盯着男人的背影開口置問。
禹楠和衛澄卻是頭也沒回,完全當作沒聽見,倒是夏管家無聲走來,禮貌地問:“聞小姐,請問您有拜貼嗎?”
拜貼?聞挲兒呆怔。
“如果您沒有拜貼,那就是不請自來。”夏管家面無表情地說。不請自來,雖然也算是客,但卻是不受歡迎的不速之客。
聞挲兒聽懂了夏管家的未盡之意,臉上一陣難堪,臉色也是忽青忽白。
“看在您是和寧先生一起來的份上,我們也不好趕您走,不過,希望您恪守禮儀,不要大聲喧譁。也不要逾矩。”夏管家目光冰冷地看了她一眼,繼續警告。
聞挲兒深深地吸氣,覺得這個屋子裡所有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話,但她地很快就鎮定下來,甚至,還露出一絲得體的微笑來,“抱歉,失禮了。”說完,她看向了寧錚幾人。
段君亭拍了拍寧錚的肩,“兄弟,自求多福吧。”他幸災樂禍地輕笑了一聲,看也沒看聞挲兒一眼,朝着餐廳走去,
洪亦鬆則是毫不掩飾他的不滿,瞪了寧錚一眼,緊跟着走了。
寧錚頓了頓,也擡步跟了上去。聞挲兒垂眸,眼中閃過難堪,但馬上,她就一臉坦然地跟着寧錚的一起往餐廳走去。
畢竟,能夠與家主同桌吃飯的機會並不多,聞挲兒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菜餚陸續上桌,衛澄看着碗裡的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戳了戳禹楠,“楠楠,咱們什麼時候去陶家要米?”
禹楠額角一跳,所謂的讓陶家賠一百斤米只是他安慰女孩兒的話,哪裡真的要讓陶家賠,可顯然女孩兒是認真的。
“咱們不去要,讓他們自己送上門來。”禹楠摸了摸女孩兒的頭,“乖,不要想這個,澄澄先吃飯。”
“哦。”衛澄放心了,埋頭認真吃飯。女孩兒吃飯的時候很認真,小口小口的吃,每一口都要認真嚼好幾遍,彷彿不捨得嚥下去一樣。
看她吃飯是一種享受,只要看着她吃,就會無端地很有食慾。
“嘖嘖,禹楠,你這是養媳婦,還是養閨女啊?”段君亭怔怔地看了衛澄片刻,失笑地連連搖頭,禹楠那股寵溺的勁兒,養孩子也不過如此了吧!
禹楠看了他一眼,“澄澄還小。”
嘖!段君亭閉上了嘴,眼睛卻再次落在衛澄身上,衛澄事不關己地認真吃飯,彷彿天大的事,都沒有吃飯重要,小姑娘長的很可愛,也很討喜,就算他之前對這位主母心存怨念,可真見了面,也着實很難對她升起反感,只是,這樣可愛的小主母,未來真能擔起禹家主母的職責嗎?
寧錚面無表情地坐着,黑眸定定地盯着禹楠,無他,飯桌上沒有他和聞挲兒的碗筷。寧錚覺得禹楠變幼稚了。
洪亦鬆和段君亭都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看吧,把人得罪狠了吧,連飯也沒得吃。
寧錚還好,他們幾個畢竟是兄弟,關係在那放着,就算沒有碗筷,被故意整了,他也沒有多少難堪,頂多就是被他們幾個看笑話。
可聞挲兒就不一樣了,她是個女人,還是個美女,被這樣毫不留情地對待,簡直就是赤裸裸地打臉。
“楠楠,爲什麼不給他們碗筷?”衛澄吃完一小碗飯後,一擡頭正好看到寧錚和聞挲兒乾坐着,不解地看向禹楠。
夏管家連忙拿了衛澄的空碗,給她添了小半碗飯,他已經瞭解主母的飯量了,“謝謝夏管家。”衛澄擡頭十分可愛地道謝。
“屬下應該的。”夏管家木着臉候在一邊,態度極其的恭敬。
“別管他們,他們在給咱家省糧食呢。”禹楠將魚肉剔掉魚刺,又蘸了湯汁放進衛澄碗裡,衛澄香噴噴地吃掉,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看着寧錚和聞挲兒道:“你們真是好人。節省糧食是好習慣。”
段君亭‘噗哧’一聲噴笑出來,險些將嘴裡的飯噴出來,禹楠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他連忙低頭收斂。
寧錚黑幽幽的眸子看着衛澄,不知在想什麼。
聞挲兒臉上閃過不自在,臉上的表情帶着些僵硬,卻努力維持着從容和優雅,這個女人很能忍,臉皮也很厚,換了一般女人,早就忍不住退場,可她依然堅持不懈地坐着不動。
聞挲兒看了衛澄一眼,不過是個沒長大的小女孩兒,身體還沒長開,說不定還沒成年,這樣的小女孩有什麼好的?可偏偏就是這麼個小女孩兒是禹楠看中的人,甚至,爲了她殺了東方守,甚至,承認了她的主母之名。
禹家兩千多年的傳統,就被這麼一個小姑娘給打破了。
聞挲兒不甘心。
她的視線從衛澄身上轉移到了禹楠臉上,聞挲兒眼中閃過癡迷,閃過堅定。這個男人是他的,禹家的主母位子是她的,盤龍令是她的。她從十五歲就開始爲了成爲禹家的主母而努力,怎麼能讓一個連發育都還沒發育完全的小丫頭搶走屬於她的東西?
從前,她一直將洪亦瓊當成生平大敵,可現在,這個半路殺出的小丫頭才值得讓她重視。
聞挲兒自詡這世上再沒有比她更適合當禹家主母的人了。論出身,她是聞家千金,教養良好,血統高貴。
論背景,她的身後沒有家族牽扯,孤身一人,即使成爲了禹家主母,拿到了盤龍令,也只會一心一意爲禹家着想,而不會分心照顧母族,因爲,她家的人已經死光了啊,她沒有母族。
身後沒有家族,是她的優勢。禹家應該會接受一個這樣的主母的。
衛澄吃完小半碗飯,一擡頭,就看到聞挲兒盯着禹楠的臉一動不動,衛澄頓時不高興了,敲了敲桌子,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她橫眉豎目,“我說,你這樣一直盯着我的男人看,也太沒道德心和素質了吧!”
聞挲兒‘噗哧’一聲輕笑出聲,戲謔地看着衛澄,“小姑娘,他坐在這裡,我要看或是不看,是我的自由吧,這跟道德心和素質沒有一點關係吧?”
“聽說你家以前是禹楠的屬下,你這樣沒有規矩,是因爲家裡的人死光了,所以連教養都忘了嗎?”衛澄眨了眨眼睛,歪頭不解地看着她。
聞挲兒的臉色‘刷’地一下煞白,正在吃飯的洪亦鬆等人猛地看向衛澄,這丫頭,這話也太毒了點,所謂罵人不揭短,這丫頭一開口揭人家‘全家死光’的短,這不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嗎?可偏偏,她還一臉的天真無辜。
洪亦鬆搖了搖頭,也對,這小魔女可不是吃虧的主。
聞挲兒穩了穩心神,黯然地道:“小姑娘,說話要口下留德,我家人是不幸都不在了,可你不能拿這件事來攻擊我。”
衛澄皺眉,“左一個小姑娘,右一個小姑娘,我說你沒規矩一點都不冤枉你。”衛澄‘啪’地一聲,將一個東西狠狠放在了餐桌上,震的整個餐桌也跟着晃了晃。
衆人目光一凝,都朝那桌上的東西看去,一個嬰兒巴掌大小的白玉印章,上有盤龍,底部‘地皇’二字清晰入眼。
嘶!主母印章!
聞挲兒死死盯着那個白玉印章,眼中盡是不可置信,主母印章!她瞪大眼睛看向禹楠,禹楠竟然將主母印章給了衛澄,那盤龍令呢?盤龍令是不是也交給她了?
“你還看,你還敢看他!”衛澄生氣地拍了拍桌子,沉下了臉。
聞挲兒覺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禹楠將主母印都交出去了,顯然是認定了衛澄主母的身份了,那她還有機會嗎?
衛澄見聞挲兒依然我行我素地盯着禹楠看,不高興地抓起一旁的餐刀揮了揮,噘嘴威脅道:“你再看我剜了你的眼珠子!”
聞挲兒猛地回頭,冷笑一聲,諷刺道:“主母好氣度。”
“我忍了你很久了,你一直在看禹楠,禹楠是我的,只有我能看。”衛澄握緊餐刀,死死盯站聞挲兒的眼睛,“你要是再敢看禹楠一眼,我真的會剜了你的眼睛,我可不是開玩的。”
聞挲兒如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一樣看了衛澄一眼,“這就是你選擇的主母?”她看向了禹楠,揚聲問道。她就不信,這麼暴力囂張的主母,禹楠會滿意。
禹楠擡起頭,看也沒看聞挲兒一眼,而是嘲諷地看向寧錚,“你帶了這麼個東西來,就是爲了噁心我的?”
聞挲兒霎時臉色雪白一片,滿眼震驚。這個男人,居然輕視她至此。
寧錚怔了怔,無言。
衛澄看了看禹楠,看了看衆人,見衆人都沒注意他,於是,她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刀子甩了出去,目標正是聞挲兒的一隻眼睛,聞挲兒一呆,大腦一片空白,她真的敢動手,真的敢!
一隻手穩穩地擡起,接住了衛澄的刀子,衛澄擰眉看去,是寧錚。寧錚指尖一轉,將那把刀子握在手裡,然後默不作聲地用刀子挑了盤子裡的菜吃。
衛澄一呆,扭頭告狀道:“楠楠,他浪費咱家糧食。”
“沒事,讓他吃吧,吃完了讓他給咱家打一年白工。澄澄的產業現在是他在打理的,咱們不給他薪酬,能省不少錢買糧食呢。”禹楠揉了揉女孩兒的頭髮語帶笑意地安慰。
衛澄暗自算了算這筆帳,覺的挺划算,便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寧錚吃飯的動作微微一頓,眼神扭曲了一下。他愛財,爲了一頓飯讓他打白工,不給薪酬,比要他的命還狠,可他知道事情已成定局,禹楠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衛澄若有所思地盯着餐桌看了一會兒,又看向聞挲兒,“是我錯了,我不該在餐桌上剜她的眼睛,萬一血濺了菜裡就浪費了這些菜了,還要感謝他接住了刀子。”衛澄後知後覺地對禹楠說道。
“嗯,不能在餐桌上動手,會浪費食物,浪費了食物,澄澄又要哭鼻子。”禹楠認同地附合,帶着淡炎的取笑調侃女孩兒。
此話一出,聞挲兒臉色更白,不可置信地看着禹楠,明明這麼溫和的人,可說出來的話,卻如此無情刺骨。
“哎呀,她還在看你,她看你,吃虧的可是我啊。夏管家,把她給我丟出去,我不歡迎她。以後都不允許這個女人再靠近這個莊園。”衛澄很委屈,這個女人可沒少看楠楠,她吃虧死了。
“是,主母。”夏管家聞言,恭敬地稱是,絲毫沒有徵求禹楠意見的意思,就這樣毫不猶豫地走到聞挲兒身邊,做了個請的手示,“聞小姐,請吧!”他的聲音禮貌而冰冷,如同一臺沒有感情的機器,絕對地服從着主人的命令。
聞挲兒坐着不動,受傷地看向禹楠,眼中帶着期盼,她不相信,禹楠會無視這件事。
“聞小姐,請吧,別讓我們用強,到時候大家臉上都不好看。”夏管家再次開口。
聞挲兒依然不動,不甘心地看着禹楠。
禹楠卻始終沒有看她一眼,完全當她不存在。衛澄忍了忍,終於沒忍住,抓起手邊的水杯狠狠丟了出去,‘啪’地一聲,杯子砸在了聞挲兒頭上,杯碎血濺。
聞挲兒沒想到衛澄會突然出手,這少女簡直就是無法無天,任性妄爲到了極點,頭上的疼痛和眼前的鮮紅告訴她,她真的受傷了。
“這女人臉皮太厚了,給臉不要臉,夏管家,把她扔出去,扔遠點兒,別死了咱家門口。”衛澄揮了揮手,滿臉不耐。
“是,主母。是屬下辦事不力,屬下這就把她扔出去。”說完,夏管家一揮手,兩名暗衛憑空出現,拖了聞挲兒就往外走去。
“禹楠,你這樣的做法就不怕讓衆人心寒嗎?我是聞家唯一的骨血。”聞挲兒憤怒地瞪着禹楠。
“哼,還好我力道掌握的好,沒有把血濺到菜裡,只是可惜了那個杯子了。”衛澄不理會聞挲兒的叫器,慶幸地看着滿桌飯菜。
“一個杯子而已,咱家有很多,別心疼。”禹楠給衛澄盛了小半碗湯,“給,再喝點湯。”
“哼,都是因爲你。”衛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澄澄別生氣,能被澄澄保護,我很高興啊。”禹楠微笑着看向女孩兒,眼中都是笑意。
“哎呀呀,不肖孫子,不肖孫子啊,你們吃飯居然不喊我老人家,真是白疼你了,老大,老大,今天是第三天了吧,你今天可以跟我說話了吧?一會兒帶我出去玩吧?”老頭穿着居家服,上衣還扣錯了一道釦子,腳上只有一隻拖鞋,匆匆忙忙地跑了下來,顯然,這老頭兒剛起牀。
聞挲兒眼睛一亮,彷彿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老老家主,您是老老家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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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挲兒真的不容易就這麼打敗的,這女的心機很深,不會算了的,所以,還有的虐,不過,她心機再深,遇到澄澄這個直接而暴力的,禹楠這個寵溺小媳婦無底線的,也就只有被虐的份啊另外,看到親說有木有固定的更新時間,娃決定,以後每天早上七點更新,固定的,從明天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