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風林被潘儒一拳重重的擊倒在地,嘴角被打出了血,整個腦袋好像都在疼痛。他抹了抹嘴邊的血液,正想起身,卻又被潘儒抓住衣領跨騎上身,壓得不能動彈。
“我們曾經說過,要一同守護平安鏢局,這些,你都忘了?”潘儒的眼神還有些最後的渴求,彷彿等着徐風林認錯,說着他只不過是一時糊塗,迷失了心智。
可這對徐風林來說,只不過是潘儒一廂情願構築的美好世界,他眼裡的,永遠是純粹的正義和所謂的絕對正確。可是,這世界太複雜,他想要的東西,最終會把他身邊的一切壓得粉碎。難道,他現在的犧牲,不也是爲了平安鏢局嗎?難道,只有像潘儒這樣扮演英雄,頭腦簡單地過家家纔是保護平安鏢局?
他不禁冷笑一聲:“想要毀掉一切的人,不是我,是你們!”
潘儒聽了這話,原本期待的眼神被殺得消失殆盡,現在,他眼裡只有暗淡與落寞。他緊緊地抓着徐風林的衣領,聲音極端的低沉:“你終究還是執迷不悟。”
“罷了,道不同,不相爲謀。我們兄弟一場,就做到今日吧。”說完,他暗示了身邊兩個弟兄,將已經無法動彈的徐風林捆綁了起來。
徐風林一邊被潘儒牢牢按住,一邊已經繩索上身,他掙扎了幾下,卻還是沒辦法掙脫,便也只能認了命。潘儒見徐風林帶領的一羣叛亂分子已經被拿下,徐風林本人又被兩個兄弟牢牢架住,這才走到三皇子面前告罪。
“潘某代平安鏢局向三殿下請罪,三殿下受驚了。”潘儒雙手抱拳低着頭說道。
“潘鏢師不必多禮,還是趕緊去看一下洪小姐的情況爲好。”彧文看了看此時圍坐在洪小姐身邊的玉瑩和鄭雲和,不禁嘆了口氣,這一次,若不是洪家小姐捨身相救,他與玉瑩可就真的危險了。此時洪小姐身受重傷不知有沒有性命之憂,若是真出了什麼事情,他也難辭其咎。
此時葉雄豪也不敢動洪勝丹一下,只將她平放在沙地上,讓鄭雲和先給她把脈。
可鄭雲和的臉色卻不是很好看,讓玉瑩和葉雄豪的心都拎着,一直難以放下。
“鄭大夫,勝丹的情況怎麼樣了?”玉瑩擔心地看着雙眼緊閉的洪勝丹,這一昏過去,不知情況是好是壞,總之,這掌力氣肯定不小,不然,依着洪勝丹從小在鏢局練就的身子骨,也不可能就瞬間昏了過去。
鄭雲和神色凝重:“洪小姐胸口氣血阻滯,需靜心調理疏通,這次在沙漠行程之中,身上的藥劑也帶的不多,情況有些危險。”
“這可怎麼辦?”玉瑩擔心地驚呼。
身後潘儒聽了這話,擔心得不知如何是好,他繼而將擔心化爲怒氣,轉身便抓住了已經被兩個兄弟架着的徐風林:“你乾的好事!現在師妹被你打得昏迷不醒,性命堪憂,我看你怎麼向師傅交代!”
說罷,又要一拳揮上去。葉雄豪見此情況,只好將情緒激動的潘儒架開:“潘兄,如今責怪他也無濟於事,我們還是想想辦法,怎麼才能讓洪小姐醒過來。”
“師兄說得對。”此時只見彧文走了過來,他看了看躺着一動不動的洪勝丹,有些難過,畢竟她是爲了提醒他們纔跟了過來,現在遭此不幸,自己也有一份責任,便道:“我看,分一輛馬車,讓弟兄們先送她回城,這樣也好妥善養病。”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靜默了,連潘儒也不出一聲。他當然希望能夠儘快送小師妹回城醫治,可此番送行已經因爲師弟的倒戈十分對不住三皇子,現在,他還要分散自己的護送力量,去送小師妹醫治病情,實在是讓他難以承情。
正當所有人都猶豫不決之時,鄭雲和發了話:“不妥。且不說現在我們還有抓押的一羣人在身,這些人隨時有逃脫的可能,就算他們不逃脫,徐鏢師去了這麼久沒有迴應,也會引起東宮的懷疑,說不定會增派人手來打擊我們。此時若是分散了護送的隊伍,我們此行將會更加危險。”
“可是……”玉瑩看着身邊的洪勝丹,緊緊握着她冰冷的手,可她卻沒有一點知覺,看
得她直害怕。
鄭雲和說得很在理。潘儒非常明白這一點,可是,要他眼睜睜看着小師妹涉險,他也做不到。若是要在親與義之間選其一,那麼,他只能選擇親了。
彧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麼,照你看,現在洪小姐的病情,最妥當的處理,要怎麼做?”
“依我看,現在即便是快馬加鞭護送回祥符鎮也沒有用。一來,路途顛簸對洪小姐的病情並無助益更加有害,二來,以祥符鎮上的醫療力量,恐怕也難以將洪小姐的病況根治。”鄭雲和有些爲難地說,“若是可以,送到平堰城中,倒是要比送回相符鎮上好得多。只是,洪小姐可能要在那裡住上十天半月,甚至更久,那裡若是無人接應照顧……”
“有。”潘儒激動地迴應着,“這倒是不怕。平堰城主龍老爺與師傅是世交,若是我們說明原因,龍老爺斷然不會拒絕的。”
“那便最好了。”鄭雲和安心地說,“你們且將洪小姐擡上車,外面太冷了。”
“好。”潘儒點點頭道,他將冰冷地躺在沙地上的洪勝丹抱起,些微有些安心地放上了馬車。
車隊沒有立刻啓程,經過這一晚上的折騰,大家都有些累了,便在原地駐紮休息。兄弟們兩人看守一個,只覺得綁了人卻成了負累,倒不如殺了乾淨。可三皇子一句綁了,他們也不敢擅自動手壞了規矩,只得兩人輪流睜着眼守夜,以防還有外人入侵。
車隊中只有玉瑩一個女眷,她自然是自告奮勇地去照顧昏迷着的勝丹,此刻看着她安睡的臉,她不禁爲她的勇氣和拼勁所折服。彧文說得沒錯,若不是洪小姐捨身提醒他們徐鏢師的陰謀,此刻昏迷在此的,可能是她,也可能就是彧文。玉瑩回想起晚上那打鬥的時刻,徐鏢師那無情的一掌,即便已經是過去的事情,現在想來,猶如再次發生在面前一般,令她心驚膽顫。
她默默地握住洪勝丹的手,將她的手掌搓得溫暖,輕輕地在她身邊耳語:“勝丹,你一定要快點醒過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