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客套話之後,彧文和玉瑩兩人也有些不好意思,想來想去,只好勉爲其難地接受了潘儒的請求,條件是,無論下一個上來挑戰的人是誰,彧文都會輸給那個人。
即便如此,玉瑩在擂臺下看得還是心焦。這會兒擂臺上多了個人,眼見又是一場好戲要開始了,人羣也漸漸圍了上來。潘儒與彧文各自站在擂臺的一角,風吹着,擂臺兩邊的旗幟飛舞着,兩人彷彿不動聲色卻用氣勢對抗。
玉瑩心裡知道,這不過就是一場戲,可這兩人的表情,卻不似鬧着玩兒,真怕他們真的打起來,彧文不要因爲手臂的傷吃了什麼虧纔好。那潘儒也是的,怎麼偏偏就找上彧文了呢!她不免有些心疼,此時注意力全放在擂臺上,全然沒有注意到,旁邊那樓上,遠處那椅子上,洪家小姐和洪鏢頭,也是目不轉睛地注意着這場勝負。
“在下平安鏢局鏢師潘儒。”潘儒假裝並沒有剛纔一起吃飯的事,這會兒還在鏢頭面前客套着,“敢問這位兄臺高姓大名?”
“潘兄客氣了,我不過就是一介山野村夫,姓錢,名多多。”彧文這名字倒是用得得心應手,只是對方一時沒反應過來,忍不住還是笑了。
再看彧文一副神色自若的樣子,他忽覺自己有些失禮,只能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好不容易纔忍了笑:“錢兄,請。無須手下留情。”
“我不會的。”彧文笑了笑,透着點寒氣。
潘儒只覺得全身虎軀一震,有些冷。這錢多多,該不會是因爲他笑了他的名諱,便生氣了吧?想來剛纔一起吃飯時,不覺得是那樣小心眼的人,這會兒他這麼一笑,讓他有些懷疑了。
“錢兄用什麼兵器,這些都可隨便挑。”潘儒指着身後的兩大排兵器架,刀槍棍棒樣樣都不缺,倒真是大鏢局的架勢,讓看戲的羣衆也有些敬畏。
彧文瞄了眼那整整兩大排的兵器,也沒多想,便從
中拿出根棍來,這倒是讓擂臺下的玉瑩感覺有些稀奇。她從未見過彧文用棍,在她面前配着的劍也只見過他用劍鞘打人而已。他那劍,最開始,她還以爲只不過是個擺設。
如今再細細瞧,也難怪潘儒會看出彧文絕非一般人,他光是這樣立着,手中握着棍子,身形看起來那樣挺拔,英姿煞爽的樣子,讓玉瑩都看得有些迷了眼。一直在彧文身邊瞧着,只覺得他是有些慵懶的,臉色總是那樣煞白,看起來也是個藥罐子書生,可今天一看,她也有些迷惑了。
想起他能一個人單獨對抗三個黑衣人,還能把她從壞人的手中救出來,應該身手是不差的。而這身手究竟是怎樣一個地步,玉瑩還未知曉得全。
這會兒玉瑩還沒晃過神,便見到那潘儒手持一把大刀飛身而來。午後的陽光照射到潘儒的刀上,反射出讓人無法睜開眼的光點。他用刀的速度,以及彧文抵擋的招式,快得讓玉瑩簡直看不清晰。只覺得兩人的兵器就像是在空中飛舞一般,你來我往,看不出誰能更勝一籌。此刻,只見潘儒突然蹲身下來,一面躲過了彧文飛過來的棍子,一面又揮刀朝彧文的腳上砍去。
玉瑩嚇得驚叫一聲:“小心!”此刻,所有的看客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這場比武,可真是精彩!
彧文的反應快得讓玉瑩心驚肉跳。就在潘儒將大刀砍過來的一剎那,他跳了起來,躲過了潘儒的刀,並將棍子換了手,飛轉着朝潘儒掄來。潘儒趕緊抽刀抵擋,可剛站起來有些不穩,只得用兩手擋着,步伐也有些散亂。
“好!”擂臺的下面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歡呼雀躍,而玉瑩卻已經開始後悔。早知道,那頓飯,她就不該吃的,這潘儒武功那麼好,看起來又全力以赴不留情面了,要是真應了洪鏢頭那句話,刀劍無眼,一不小心真傷了彧文,她可要後悔死了!
此刻在擂臺上激烈的打鬥也引起了臺下洪鏢頭的關注
。他激動地站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盯着擂臺上的兩個年輕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而樓上本來靜靜觀看比賽的洪小姐,此刻也不再像早上那樣閒適地喝茶,她甚至走到了看臺邊上,絲毫不顧及此刻她相對與這場比賽的身份,密切注意着兩人的舉動。
此時潘儒的刀擋住了彧文的棍子,兩人正是相持不下的時候。潘儒雖然看起來瘦弱些,畢竟是鏢局的鏢師,平日裡的鍛鍊自然是少不了,沙漠艱苦的環境以及長期護鏢的工作也讓他練就了一身好的體力,此時雖然彧文一招過來略勝一籌,可在兩人拼力的時候,卻是彧文漸漸失了優勢的。
剛纔打鬥得激烈,他甚至忘了這場打鬥的目的。很久沒能遇到這樣的對手,他自然是享受其中,可現在一想,他可不能真贏了這場比賽!這樣一想,他給了彧文一個眼神,瞬時兩人都放開了對方。
鏢頭此時皺了皺眉,若是拼力氣,這樣下去潘儒遲早會壓倒這個叫錢多多的,可他卻放棄了這樣大好的機會,將對方放開,反而讓對方有機會喘息以醞釀下一次進攻。莫非,他是故意放錢多多一馬?
而站在臺下的洪小姐卻沒有想這些,對她來說,她已經很久沒有看見潘儒這樣的神情了,她從小和二人一起長大,他們的性子,她是最瞭解的。她並不想這次比武招親,真的誰贏了,因爲她知道,他二人是不願比一個勝負的。也正因爲如此,她很久沒有見到潘儒和誰切磋功夫了。儘管他們知道,在平安鏢局,除了對方,他們根本就沒有對手。
“承讓了。”彧文笑着說,他沒有喘什麼氣,看起來遊刃有餘。
“接下來就不會再客氣了。”話還未說完,就見潘儒帶着大刀飛身躍了過去,倒也不見彧文急於抵擋,可就在此時,從玉瑩的身後,人羣中竄出了個陌生的男子,輕功甚是了得,飛身上了擂臺,抓起武器架上的長劍,一把將潘儒的大刀擋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