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着吃完了泡饃,李巖休息了一會兒,準備起身,回辦公室繼續工作。
可還沒站起來,手機就響了。
“滄海一聲笑,情仇知多少……”
李巖打開手機一瞧,卻見是個陌生的號碼。
誰啊,真是的,大中午打電話。
李巖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接了:“喂哪位?”
“是李巖嗎?我是江洲日報的副主編任盈盈。”早上的時候,關雲菲對着一干警員下了封口令。
但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關雲菲說不許說,但她可沒說過不許任盈盈問。
被任盈盈迷的神魂顛倒的那個刑警大隊的隊員,在下班之後,就被任盈盈邀請到了咖啡廳。
三句話,兩句話,任盈盈就問出了昨天晚上的情況。
在得出答案之後,讓了任盈盈吃驚和驚喜的是,這次破案的關鍵人物,竟然是李巖。雖然有一段日子沒見面了,但是李巖給任盈盈留下的印象很深刻,這次李巖再次成了新聞的焦點,任盈盈打算邀請李巖出來坐坐。
“江洲日報的副主編任盈盈?”李巖明顯怔了怔神。
她給自己打電話幹什麼?難不成又想在自己的身上挖出什麼料子出來?李巖皺了皺眉頭,心道這年頭無事不登三寶殿,和任盈盈不熟,這事還是果斷的拒絕的好。
想了想李巖也沒拒絕也沒答應:“改天吧,今天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抽不開時間去。”
“那晚上怎麼樣?晚上李大哥你還忙嗎?”任盈盈咯咯一笑,似乎早就知道李巖會拒絕她的美意,開口提議道。
“晚上……晚上還有約會。”李巖編了個謊話道。
“約會……和誰啊?”任盈盈不依不饒的。
“改天吧,任主編,改天我請你。”李巖說完,趕緊掛了電話。
雖然掛電話有點冒失,可是李巖可不想再浪費沒必要浪費的時間了。
再者說,任盈盈是媒體工作者,人家一個大美女沒見過兩次面得突然說要請你吃飯,你總不能傻到什麼都不想,就應約前去吧?
這邊李巖剛掛了任盈盈的電話,可那邊關雲菲的來電就到了。
李巖感覺很是蹊蹺,怎麼今天桃花運氾濫了,左邊一個大美女,右邊一個都市麗人的怎麼總是衝着自己?
不過聽聽關雲菲的聲音,李巖還是很樂意的。
“喂,關隊長,怎麼今天得空啊。”李巖笑着說。
“李巖,你什麼時候有空?”關雲菲說的很急,似乎有事。
“晚上吧,晚上我有空。”李岩心里納悶,這是怎麼了?怎麼都急着找自己約會呢?
“那晚上你來市局一趟吧,有個人想見你。”關雲菲那邊好像很忙,說完就掛了。
有個人想見我?關雲菲這話讓李岩心裡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般不知所以。
看了看錶,李巖也沒多想,晚上的事情晚上再說,現在嘛,先幹好眼前的工作再說。
走出了飯店,李巖朝着廠門口走去的時候,愣住了。
廠門口圍了一圈路人,而魏雪嬌還在跪在地上,沒有起來。
“這女人難不成得了失心瘋了麼?”李巖趕緊走上前去。
要是魏雪嬌在廠門口一直這麼跪下去,肯定會引起越來越多的人的注意。
“你不要我了麼,還是我傷害你太深……”魏雪嬌喃喃說着好像甚至不太清醒的樣子,她的眼睛失神的望着前方,也不知道她腦子到底在想什麼,竟然一直跪在彩虹夢工廠的大門口。
一個五十多歲的阿姨走上前去,扯着魏雪嬌的胳膊有些心疼的說:“小姑娘有什麼事情想不開啊,跪在這裡時間長了會把腿弄壞的。”
好心阿姨的話,魏雪嬌似乎沒有聽見,她只是癡癡的望着彩虹夢工廠,依舊重複着那句話:“你不要我了麼,是不是曾經我傷害你太深。”
“大娘別管她了,一看她就是神經病。”
“吖,這小妮子穿的挺上檔次,摸樣也靚麗,可惜是個瘋子啊。”
“誰家要是攤上了這種閨女,肯定不會幸福。”
人羣中議論紛紛。
李巖走上前,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從人羣中擠過去,來到了魏雪嬌的面前。
李巖蹲下看了看魏雪嬌,她是故意給我看戲,還是她真的對我一往情深?
魏雪嬌瘋狂的舉動讓李巖有些糊塗了。
李巖的外表雖然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但李巖的內心卻歷經歲月的滄桑,迥異於常人。
可饒是如此,看透了是是非非的李巖,也看不透感情這種東西,前世一味的修煉,讓李巖的情商和普通人一樣,沒有多大的差距。
“魏雪嬌,你該回家了。”李巖對着魏雪嬌喊道。
可魏雪嬌看到李巖之後,像是中了邪術一般,竟然抓住了李巖的肩膀,使勁的搖晃着:“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說啊,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周圍都是人,都在密切的注視着李巖和魏雪嬌的舉動。
魏雪嬌這般發狂的喊,頓時引來了更多人的質疑。
“這是小兩口子吧?”
“還用說,肯定是男的在外面搞外遇了。”
“哎呀,現在這男的有錢變花心,女的有錢找小三啊,世風日下啊。”
不懷好意的感嘆聲,帶着看笑話的心裡的諷刺聲,還有搞不清楚狀況就義憤填膺的辱罵聲在李巖的耳邊迴響。
李巖無語了,這些人真是看客,看的自在,卻不知當局人心裡的苦楚。
李巖勸解一番,可魏雪嬌還是不停的搖曳着李巖的衣服,李巖見狀,只得伸出中指點了一下魏雪嬌耳垂後的睡穴。
一陣痠麻之感浮上心頭,李巖這一指灌上了真力,魏雪嬌只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之後就暈了過去。
李巖將魏雪嬌抱了起來,雖然心裡對這個女人的恨意未曾減少。但她畢竟還是自己法律意義上的老婆,在沒有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之前李巖必須盡到義務管好他的女人。
衝出人羣,雖然背後還是罵聲一片但李巖也懶得管了,他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將魏雪嬌送到了銘心湖畔的別墅中。
這個家,要是真正意義上來說,李巖還是第一次回來。
二世祖的記憶中,對這棟大房子的眷戀很少。有的只是無奈的苦楚。
李巖走進來,看了看現在屬於他的這棟大宅子,這豪華的裝修,這精緻的傢俱,好像屬於他,好像也不屬於他。
一切看起來似曾相識,可又形同陌路。
魏雪嬌在李巖中午下班的時候,就在門口等李巖到了現在還沒有吃飯。
李巖看了看魏雪嬌蒼白的臉色,和憔悴的薄脣心底裡不知爲何,竟升起一份憐意。
想起剛纔魏雪嬌再廠門口如同得了失心瘋一般迷迭癡語。
想起魏雪嬌那歉然的眼神。
李巖的心有些鬆動了。也許她對我還是有感情的。
李巖的腦海中滑過了這樣的念頭,可下一秒他卻又擺了擺手,罷了罷了,給她做頓飯,就當做離婚前的送行吧。
李巖紮好了圍裙親自下廚,給魏雪嬌做了兩道小菜,和一碗麪湯。
李巖將飯菜放在保溫鍋裡後,回頭看了一眼仍然在熟睡中的魏雪嬌。
李巖想了想給魏雪嬌留了一封信。
李巖將信放在魏雪嬌的胸前後,就一狠心轉身離開了。
不管魏雪嬌對他有沒有感情,在二世祖的記憶中,兩個人之間根本未曾有過戀愛般的感動。
這個女人李巖不想再讓她回到他的生活中去,畢竟現在的李巖已經不是從前的李巖。
以前的李巖,是個在官宦家族中懦弱成長的人,而現在的李巖已經完全脫胎換骨,從李巖附身到二世祖的那一刻開始,他已經不再是過去的李巖。雖然擁有共同的記憶,但李巖想走自己的路,讓曾經瞧不起二世祖的人,刮目相看。
快到傍晚的時候,魏雪嬌醒了。
她醒過來之後,神智清醒了些,她發現她此刻正躺在銘心湖畔別墅裡的沙發上,在自己的身上還披着鵝絨被。
醒來的時候,魏雪嬌還有些頭暈,可起來之後,一封信卻從魏雪嬌的胸口掉到了實木地板上。
魏雪嬌撿起來一看,卻發現這信上的字跡蒼勁有力,渾然天成,就好像書法大師寫出來的一般。
“雪嬌,強扭的瓜不甜,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沒有感情在一起也不會擁有幸福。也可能是緣分你我相識。政治婚姻將你我束縛在了一起,但結婚三年來,不管是你還是我都過的並不幸福。
散了吧,雖然離婚是心痛的,但長痛不如短痛,你可以尋找你人生中合適的對象,我也可以自由的展翅高飛。
有機會的話,我會給你打電話出來坐坐的,保重身體。
李巖。”
李巖的筆記在魏雪嬌印象當中,歪歪扭扭不成體統。
魏雪嬌看着這封信上蒼渾有力的字體,簡直難以相信是出自李巖之手。
細細回想,李巖離家出走三個月來,似乎改變了很多。
原本身體狀況不好的他,現在看起來肌肉紮實,身材偉岸。
而最讓魏雪嬌心動和迷惑不解的是,那個瞳孔裡時不時顯示出懦弱的李巖現在的眼睛裡卻充滿了自信。
是啊,三年了,在一起未曾幸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