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芳聽了李巖的話後,更是不樂意了:“小巖啊,不是媽說你,你看你開的什麼成人用品廠,掙錢多少,先不說,但你老媽出去提起你的時候,總是不好意思說你現在幹什麼。與其這樣,你還不如在你爸那找個體面活幹幹,雖然工資不高,但你只要付出了勞動,到最後你爸總會叫你繼承一部分產業的。”
起初李巖幹什麼,只要不是違反亂紀的事情,王慧芳都不會過多過問的只要李巖開心就好。
可現在見李巖天天出去,忙的不亦樂乎,不怎麼在家,王慧芳就不樂意了。工作是一方面,但不能把工作當成生活的全部啊,王慧芳打心眼裡着急李巖趕緊找個對象,儘早結婚的事情,畢竟兒子的年齡也不小了,在晃一晃馬上就三十了。
李巖藉口出去加夜班其實是爲了去兌現與劉洪的承諾,給劉洪開刀動手術。
見老媽這樣說,李巖也無奈將目光挪移到了關雲菲的俏臉上道:“雲菲,你照顧一下我老媽,我今天真挪不開身,我先走了啊。”
李巖言罷,直接推門走人了。
王慧芳看着兒子離開的背影頓時生了氣。
關雲菲在一旁,咯咯一笑道:“伯母,李巖就是這種人,您別生他的氣,他還要養活廠裡幾百口人呢。”
“幹一個破廠,還不如當個白領呢。”王慧芳忍不住嘮叨了開來……
劉洪下榻的賓館,距離李巖住的銘心湖小區並不算遠。
李巖給劉洪打了個電話,越好在賓館的樓下見面。
等李巖到的時候,劉洪已經站在賓館的樓下好幾分鐘了。
“劉兄,我來遲了。”李巖見到劉洪弱不禁風似的站在賓館的樓下,有些歉然的說道。
“怎麼能算是來遲了呢,我在這裡也不過就等了幾分鐘。”劉洪呵呵一笑道。不過在他的眼睛裡卻帶着焦急和期待,今天李巖主動給自己打電話,這意思是不是馬上就能開刀動手術了?
現在是冬天,劉洪感覺自己那原本的傷口處,是越來越疼了,晚上睡覺都要在身上罩上幾件衣物擋擋風寒的,表面上已經癒合的傷口只要一傷風,劉洪就會感覺到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身體的情況,愈來愈差,劉洪的心境也起了落差,劉洪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長時間,與其這樣每天都痛苦的活着,倒還不如讓李巖趕緊動刀子,哪怕有一半的機率會倒在手術檯上,那麼也比現在這樣強的太多。
李巖瞅見劉洪眼中隱藏着的那一絲蒼涼之後,心裡很是過意不去。
對於手術,李巖是很有信心的,他有自信幫劉洪取出那枚隱藏在他胸口的彈片,當然最讓人擔心的不是手術時劉洪是否能夠堅持下來,而是術後,劉洪的傷口和身體會不會出現意外的情況,李巖所說的那百分之五十的危險機率就高發在術後的那十幾個小時內。
“劉兄,手術室我已經準備好了,咱們現在就出發吧。”現在已經和劉洪見面了,李巖沒有過多的廢話,說出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劉洪聞言,臉上一喜,從大年初一守候在這裡,等待李巖的消息只用了一天的時間,這幾天正是春節,李巖對劉洪的傷勢這麼上心,讓劉洪的心裡充滿了感動。
劉洪點了點頭對着李巖道:“那就聽李老弟你的安排了。”
李巖和劉洪都沒開車,春節夜裡出租車少的可憐。
李巖帶着劉洪上了通往廣達中心醫院的公交車。
這一路上,劉洪和李巖都沒多少什麼,反而像是嚴陣以待的士兵和將領,面對下面的這場陣仗他們只能呼吸,不能過多的去思考結果。
到了廣達中心醫院。
與白蘭十二點的約定,還提前了兩個半小時。
李巖帶着劉洪來到了院長辦公室,果不其然,大年初二的晚上,白蘭不僅白天在上班,晚上還在加班。
見到李巖引着一個面色蒼白的男子進來,白蘭也沒多問什麼。
白蘭給了李巖一把鑰匙,領着李巖和劉洪來到了一間手術室的門口。
“就是這間了,裡面的工具齊全的很,小到手術刀,衛生棉,大到CT核共振樣樣俱全,還有什麼需要的可以,直接大手術室的電話到我辦公室,我今天晚上加夜班,一直在辦公室裡。”白蘭將手術室的鑰匙遞給李巖後,很是細心的囑咐道。
李巖聞言,點了點頭,帶着感激之色對着白蘭道:“謝謝姑媽了,您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白蘭聞言只是淡淡的笑笑,又囑咐了句:“對了,現在醫院人還比較多,爲了不打擾別人,還是按照約定的,你凌晨一點再開始吧。”
“好的,”李巖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而白蘭也不再多說什麼,直接回辦公室了。
現在的時間還不到十點,李巖讓劉洪現在門外的座椅上等着,而他自己則在手術室裡檢測了一下各種醫療器械的性能。
約莫兩個多小時後,李巖從手術室裡出來,現在已經晚上十二點了,離給劉洪動手術的時間還差一個小時。
李巖已經開了手術室裡的紫外線燈,消除一下手術室裡的細菌。手術前剩下的這一個小時的時間裡,李巖和劉洪要將心態調整到最佳。這樣才能更好的進行手術。
“劉兄,時間差不多,咱們進去吧。”腕子上的手錶指針正好指向凌晨一點方向。李巖此時已經換上了一身得體的白大褂,站在門口對着劉洪說道。
俗話說得好,最讓人膽寒的不是死亡,而是等死。
劉洪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可當他看見李巖那鼓勵的眼神時,還是毫不遲疑的走進了手術室裡。
李巖見劉洪進去之後,帶上了消毒棉手套,李巖看着走廊旁窗戶外,那皎潔的月光,心道今天晚上註定又是個不眠之夜了……
收音機裡放着張宇和十三郎這對歌壇夫妻檔寫的老歌《囚鳥》,魏雪嬌的心情就像是被人關在籠子裡的鳥兒一般,擡頭看着茫茫的夜空,沉浸在過去的思念中,在回憶中享受着三年來,自己和李巖那些點點滴滴的時光。
最後的最後,魏雪嬌雖然選擇了放李巖離開,但她自己彷彿被過去的影子囚禁住了一般。被無盡的惋惜和感傷所包圍。
回到家,父母對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從前她是家裡的大小姐,可現在她卻變成了魏家的笑柄,成了家裡的污點。
很多沒有見到過李巖這半年來改變的人都說,如果連一個白癡都不要的女人,可以想象這個女人能有多麼的差勁。
春節外面爆竹聲隆隆,魏雪嬌卻躲在家裡一個人享受着寂寞的滋味,在家裡魏雪嬌想起了和李巖離婚前的哪一天晚上的那一夜纏綿。想起了,在李宏章要非禮自己的時候,李巖的奮不顧身的出手相救。
想起自己做了那麼多對不起李巖的事情,李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諒自己,直到再也無法原諒。
離婚的事情,魏雪嬌已經放下了,這一段糾集的感情,魏雪嬌也已經放下了,但唯一讓她感覺放不下的卻是李巖的好,他的關懷和無私。
見過了許許多多外表陽光,但內心狹隘的男人後,魏雪嬌才明白李巖的肩膀有多麼的堅實,多麼的厚重。
人的生活中只有百分之五的比較精彩,也只有百分之五的比較痛苦,另外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在平淡中度過。而人都是被這百分之五的精彩勾引着,忍受着百分之五的痛苦,生活在這百分之九十的平淡之中。
而對魏雪嬌來說之所以精彩是因爲李巖給了她那百分之五的幸福,之所以痛苦也是因爲她沒有好好珍惜那段歲月,那段情。
也許愛情原原本本就是一場夢,等夢醒了才發現自己睡過了頭。
魏雪嬌嘆了一口氣,現在已經凌晨兩點了,她鋪開了牀被,躺在了牀上。
魏雪嬌正要閉上雙眼,想要祈禱腦海中出現一個橡皮擦,讓天亮之前,自己能忘去過去的那些點點滴滴。
可就在這時,魏雪嬌的房門被人從外面輕輕的推開,一個老婦從外面走了進來。
聽這聲音,魏雪嬌知道進來的這個老婦是在他們家裡幹了十幾年的保姆,顧大嬸。
在家裡,唯一能與魏雪嬌交流的也就只有顧大嬸了,對於魏雪嬌現在面臨的窘境,顧大嬸也很是同情。
見顧大嬸進來,魏雪嬌趕緊閉上眼睛,她不想叫顧大嬸知道自己這麼晚了還失眠,不想叫從小看着自己長大的,如同親媽一樣的顧大嬸知道自己還在難過。
卻見那老婦將一件件洗好的衣服放在了魏雪嬌房間的衣櫃裡,隨後那老婦見魏雪嬌的身上只蓋着一半的被子,顧大嬸怕魏雪嬌着涼,將被褥往魏雪嬌的身上提了提。隨後瞅着魏雪嬌熟睡的樣子,臉上露出了關心之色,:“哎,富人家的孩子也是命苦啊,嬌嬌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啊,人生的路還長着呢。”
假裝熟睡的魏雪嬌在聽到顧大嬸的話後,身體禁不住一顫,熱淚盈眶,但魏雪嬌硬是將眼淚憋在了眼眶裡。
人在困境的時候,受到的關心往往是最值得珍惜的,顧大嬸的話像是一陣春風將魏雪嬌心口那些個冷冷的陰雲暖成了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