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接風宴朱常浩由於很想喝醉一次,也就半途離開了。剩下的十六位下屬倒是喝得不錯,大家這一次聚在一起,飲酒作樂,也讓冬日的瑞王府,在靜幽幽的夜空中,多了一絲火熱和生氣。
八喜宮,寢宮,火炕上。
躺在火炕上朱常浩,從夢裡面醒過來之後,心裡老是琢磨那個裝甲列車的事情。
在夢裡,朱常浩站在戰車上,認真地凝視,也沒有看清對面的敵人到底是誰,夢就醒了。
現在他醒過來,閉上眼睛,很想把那個夢給接上,但在怎麼冥想,都回不到那個夢境裡面了。
朱常浩心裡的那個氣啊,很想把鋪在牀上的被褥給撕了,只是看看身邊熟睡的王妃,只好悻悻地按下火氣,起身倒了杯熱水,解解渴。
再看看書房裡面的擺鐘,現在指針已經在十一上了,朱常浩明白,現在已經是子夜時分了。
只是心中了無睡意,看着悠長呼吸的劉紫蓮,再想到那肚子裡面自己的孩子,一種將要當爸爸和拯救大明未來命運的責任感忽然交織在一起。
既然了無睡意,那就到書房裡面,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好好思考一下,自己接下來該怎樣做。
書房裡面,溫暖如春,朱常浩坐在蒙皮的太師椅上,手裡拿着一根碳條,在一張白紙上勾畫出屬於自己的那片理想藍圖。
按照朱常浩的分析,大明現在眼前的有四股,不,應該是五股勢力,這五股勢力的落腳點個不相同。
如果找到股勢力的切點,自己作爲第六種勢力,給插進去,再將其組合起來,那大明的所有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仔細分析一下”
第一股勢力,就要數關內的老百姓和流民了,他們身無長物,連溫飽都保障不了,每天都在飢寒交迫的死亡線上掙扎,他們對朝廷的不滿,已經越積越多,直到某一天,被人引爆,從而席捲天下,這股勢力爆發,那就是潑天大禍。
第二股勢力,就是大明境內的士紳豪族,這一類有先天的政治資源和經濟實力。在大明境內,他們是既得的利益階層,他們控制着大明的走向,說實話,皇上在他們心裡,只是個代言者而已,這股勢力表面上溫文爾雅,實際上多爲道貌岸然,衣冠禽獸之輩,他們像鈍刀子一樣,不斷地宰割的大明這個帝國身上的血肉。
第三股勢力,就是皇帝。皇帝雖然想真的君臨天下,也想將大明的這個社稷給維持下去,可惜,孤家寡人一個,就是身邊的一個忠心之人,也被他趕走,或者殺掉,他最大的勢力就是名正言順的天下共主。
第四股勢力,就是大明的宗室,準確來說,就是各地的分封藩王。在太祖手裡,明朝總共分封了二十六位王爺,其中,二十五個是太祖的兒子,還有一個是他的侄孫朱守謙。
後來,靖難之役之後,成祖朱棣,特地頒發聖旨,爲了避免以後藩王叛亂,要求藩王不得干涉地方政治軍事事務,不得擅自離開封地,結交地方官員,形成“有明諸籓,分封而不錫土,列爵而不臨民,食祿而不治事。”只有朱常浩因爲在這個特殊的時期,在加上自身的運作,才成爲藩王裡面,一個獨立特行的奇葩,這也與朱他是未來人的靈魂有關係吧!
這二十六位藩王,也就有幼年夭折
的,但是這也不影響吸食國家財富的大局,這些藩王在各地經過五六代的繁衍生息之後,人口已經很膨脹了。
另外,人口膨脹,但他們的獲取皇室的王俸也在增多。他們的王俸,按照戶部和宗人府的記錄,有:洪武二十八年詔以官吏軍士俸給彌廣,量減諸王歲給,以資軍國之用。乃更定親王萬石,郡王二千石,鎮國將軍千石,輔國將軍、奉國將軍、鎮國中尉以二百石遞減,輔國中尉、奉國中尉以百石遞減,公主及駙馬二千石,郡王及儀賓八百石,縣主、郡君及儀賓以二百石遞減,縣君、鄉君及儀賓以百石遞減。自後爲永制。
宗室有罪革爵者曰庶人。英宗初,頗給以糧。嘉靖中,月支米六石。萬曆中減至二石或一石。
那麼明朝的一石是多少斤呢?朱常浩記得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考較過這個問題,大概是二百斤左右。
親王萬石糧食,那就是二十萬斤,這樣算下來,那大明一年的糧食纔有八千萬石。
到時候各處都要糧食,那藩王的糧食都無法供應了,他們不就成了朝廷的負擔,社稷的蛀蟲了了。
問題是自英宗以來,就有君王一定要照顧,嚴禁殺戮藩王的慣例,而且要求皇上一定要對藩王護短。
所以,從秦王、晉王、燕王、靖江王、周王、楚王、齊王、潭王、趙王、魯王、蜀王、湘王、代王、肅王、遼王、慶王、寧王、岷王、谷王……大明的好多府縣被他們佔據,那賦稅也收不上來。
因爲藩王分封的府縣,那整個府縣就會被這些藩王蠶食掉,當地的百姓,商號,一般都是藩王的附庸。
因此,這股力量,實際上佔據了大明近三分之一的賦稅良田,這些還不算,每年朝廷還要給他們發糧俸。
這就是自己佔着朝廷的,還要從朝廷裡面拿俸祿,簡直是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朱常浩雖然心裡鄙視這些藩王,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真的是大明朝的一股巨大勢力,只要聯繫起來,那真的爆發力無限,只要有人組織,他們手裡的錢糧可以立即拉起一支龐大的隊伍來。
第五股勢力不是關內的,而是關外遼東的女真,他們現在已經形成成建制的地方割據勢力,可以自給自足,就是關寧鐵騎的袁崇煥,也對他們無法無天,以他們落後文明的特性,大明現在確實有些疲軟啊,如果沒有變化,征服大明也是時間問題。
以上五股勢力都屬於大明自動生成的傳統勢力,他們在一起,都不會超過這個歷史時空的限制。
問題現在朱常浩來了,通過在漢中一年半的長足發展,已經擁有六萬多的兵丁數量,水師陸師都有,在加上把福王朱常洵手裡,十多年所積累的金銀、糧食,被自己一朝搬空了,那在財富上,在大明所有的藩王裡面,如果朱常浩作第二,就沒人敢做第一。
武力,財富都有了,在加上這一年來,不斷地朝京師運送銀兩和糧食,一定程度上,京師的紫禁城,已經離不開朱常浩的救濟了,那怕這救濟,就是一年兩百萬近糧食,三百萬兩白銀。
但只要有人拿習慣了,那就成定例了。問題是“有人”不是別人,是朝堂上的皇上和諸位首輔和閣老啊。只要自己做的不過分,相信京師的那幫人絕對會對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朱常浩在書房裡面,思考了好多,在一
張白紙上,也花示意圖般地將五種勢力列舉出來,是連橫連縱,還是先易後難,考量了好久,最終,還是和以前思慮的一樣,對士紳豪強下手。
其實,一般人想着是對各地的藩王下手的,但朱常浩明白,藩王是大明的蛀蟲不假,但他們對大明的走向也沒有多大的話語權啊。
只要士紳豪強這股勢力,朱常浩給收拾了,那大明的流民勢力也就沒了,藩王勢力就是打草摟兔子,畢竟在解決士紳豪強勢力的大環境下,藩王勢力也玩不出多少花樣來。
皇上,這個勢力也就讓他有名無實而已。當然,這個過程需要幾年時間,在這幾年時間,朱常浩也打算讓崇禎這位侄兒皇帝厭煩了那張龍椅,厭煩了每天處理不完的政事。
最後,就是大明的關外遼東女真,這事情朱常浩這會計劃了一下,覺得還是加強管理,改變他們的生產生活方式,對於過去的統治模式,和管理制度,進行改良,打消他們女真的生活模式和生存環境。
當然,如果女真敢阻攔,朱常浩也不介意金剛怒目。
就這麼從子夜考慮到丑時末,都快兩個時辰了,朱常浩才覺得有點困了,腦子也有些暈。
就在他打算離開書房,上炕休息的時候,鬼使神差的回頭一看,才意識到自己今天晚上,所列舉出的這五大勢力分佈圖,一旦流傳出去,那簡直就是一個大殺器,整不好,會給當前大明國內微弱的平衡環境,激起萬丈的風雲變幻。
朱常浩沉思了一下,立即將分佈圖看了兩遍,然後記在心裡後,就着燭臺,將圖給燒了。
看着逐漸灰燼的白紙,朱常浩的心裡一下子變得欣慰很多,他伸了個懶腰,搖了搖頭,就回到了炕上。
在炕上,朱常浩在蓋被子的時候,才發現王妃不知何時,已經甦醒了,這會睜大眼睛,看着自己。那眼神,意思是希望朱常浩能給她解釋一下,剛纔幹什麼去了。
朱常浩看着王妃的這股求知慾,躺下來,摟住劉紫蓮的脖子,說道,“爲夫今晚喝了些酒,有些宿醉口渴,在子時時分,起身喝了點水,結果了無睡意,就在書房裡面,胡書亂畫的一些東西,最後不滿意,就給燒了。”
就這樣給解釋完了,問題是懷孕的女人還不滿足,她直接嚴肅地問道,“畫的是什麼?”
朱常浩沉思了半晌,平靜地說道,“大明七十二式春.宮圖”。
劉紫蓮本來還想問,結果王爺說的是春.宮圖,只好悻悻然地閉上嘴,畢竟一個女人的矜持她還是要的。
朱常浩說完睡着了,劉紫蓮卻失眠了,她時不時的看着身邊的這位男人。
“自己一輩子的夫君,唉,妾身寂寞難耐啊……但孩子已經在肚子裡面五個月了,自己想要那個,孩子就保不住了,再說,王爺也會認爲自己是一個慾壑難填的yin婦啊,如果有春宮圖就好了,自己也可以畫餅充飢,望梅止渴啊”,劉紫蓮帶着對“大明七十二式春宮圖”的無限鬱悶,看着王爺,也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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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