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俞開義和劉正回到河面上,折忠信也準備好了。
這就連夜出發,是的,他們連夜出發,正所謂風正一帆懸,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孫傳庭雖然很急,可是怕夜裡掉隊,在再加上在明代這個時期,古人都比較缺乏維生素C,他們的夜盲症很普遍,天一黑,好多人連路都看不清,就不說馬車上一些重要的東西的。
還有,朱常洵,王妃鄒氏,還有世子朱由菘,被宋獻策強制灌下大量的蒙汗藥之後,讓洛陽府的鷹眼人員,在欒川縣的一個客棧裡面看護。
等待蒙汗藥三天時效快結束的時候,晚上神不知,鬼不覺得給丟棄到街面上,然後上書“大明福王爺朱常洵”,估計街上夜間巡邏的人員就會將他們送到縣衙,鷹眼人員也會順利脫身。
這時,俞開義,折忠信,劉正三人分別居於船頭,吹着有點寒冷的春風,三人開始聊天。
船從襄陽沿着漢江水道,到了谷城縣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而且所有的伏波隊員,還有襄陽榷市的保衛隊員都已經是兩班倒,白天一班,夜裡一班,不誤事。
現在在谷城縣,所有的人在船上就燒火吃飯了,吃的基本上就是豬肉,而且還是肥的。
肥豬肉通過鐵鍋的烙燒,豬油滋滋地裡面冒出來,於是,白菜,豆腐,蘿蔔,還有海帶,在豬肉塊的亂燉下,香氣四溢。
燉菜的水直接是從漢江裡面打上來的,這個時候,漢江的水很清澈,也沒有一點污染,直接把江水從江裡打上來,直接飲用。
船還在西行,慢慢地朝丹江口行去,夜晚雖然行船,不過卻是半帆。
到天明的時候,就要到丹江口了。
說好的,在丹江口,青龍軍和伏波水師在這裡匯合。
按照前面快馬來報,孫傳庭已經到了淅川縣,現在到丹江口也就是一個時辰的樣子,最多一個時辰。
反正大家也行船了一晚上,況且,俞開義也有自信,自己的這伏波軍,在大明所有內河水師裡面,絕對是最牛的,等上一個時辰也不怕,況且,福王三人還在昏迷着,手裡也沒有水師,這漢江上面的霸主,除了朱常浩得水師捨我其誰。
太陽出來了,朝霞萬丈,丹江口的江口河面,碧波粼粼,水波盪漾,折忠信,俞開義,劉正看着紅光遍佈的江面,心情大好。
孫傳庭看見天亮了,二話沒說,直接朝丹江口奔來,因爲孫傳庭知道,不一會兒,自己也要坐船,和俞開義他們一道,走鄖縣,白河縣去,然後在安康,和王爺匯合。
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大量的船隻已經在江口的碼頭上,一字排開,等待孫傳庭他們上船。
辰時初,也就是早上七點的樣子,孫傳庭、宋獻策已經到了,五人齊聚在一起,將金銀珠寶,古董文獻,開始裝船,人多力量大,兩刻鐘之內,所有東西均裝船了。
而用來押送的馬車,還有騎兵用的馬匹,都被折忠信派人送到襄陽去了。
五人在船艙裡面擺了一桌酒席,開始暢談起了自己這一路的戰事境況,總之基本上都是有驚無險。
這邊邊行船,邊吃酒,那邊,朱常浩已經到了略陽縣的柳樹坪黑木林礦區。
在礦區裡面,三位師爺還有二百多名皁吏,在這四個月的時間裡,他們活得雖然沒有自由,但很充實。
每天早上吃飯後,就開始挖礦,中午的時候,礦上就會送來飯菜,烙餅和肥肉塊,連茶葉都有,雖然是磚茶沫子,不過這就不錯了。
他們每天挖礦六個時辰,吃完飯後就是睡覺,所以膀大腰圓,紅光滿面,最主要的是他們這四個月裡面,沒有睡過女人,精力旺盛,就連三位文弱的師爺,現在也變得有些彪悍。
這一點朱常浩很滿意,他沒有虐待人的習慣,他認爲,“與其虐待他們,導致他們消極幹活,捱餓怠工,還不如讓他們吃飽,積極勞動”。
現在,管理柳樹坪鐵礦礦監,還給了這些人一個盼頭,挖一揹簍礦砂,就給一文錢。
如果每天超過三十揹簍後,每一次就給二文錢。
根據礦監的統計,這一天,一個人最多也就是五十背篼左右,最多就是一百文。
一天一百文,那十天才是一千文。但如果每天都背五十多揹簍,堅持不了十天,那人就廢了。
這就像一個男的,幹“那事情”上癮了,夜夜笙歌,毫不節慾,那幹不了十天半個月,絕對精盡而亡,脫陽而死。所以,《內經》裡面就有,適齡男子,三十六個時辰,腎陽方可精滿。
這二百一十六人,在中午吃飯的時候,突然發現決定自己生命前途未來,還有捏造把柄的瑞王朱常浩。
二百一十六人齊刷刷地停下碗筷,默默不語。
甚至連給朱常浩下跪問好都忘了,還是師爺精明,驚愕了半晌之後,突然放下碗,老淚縱橫,跪下說道,“王爺千歲,求王爺赦免了我們把,吧我們的借款簽押文書還給我們,我們知道錯了,真的錯了……”
師爺的磕頭求饒,也驚醒了好多還在驚愕的皁吏,他們磕頭如搗蒜,不斷地說道,“王爺,求求你了,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妻子孩兒,不知道他們咋樣啊,求王爺放我們回去啊。”
“那你今年多大了了?”
“回王爺,小的今年雙十年齡。”
“哦,那你父母是六十歲的時候生的你嗎?”
“額……王爺饒命啊!”
“饒命不饒命的就不說了,我知道你是思鄉心切,這樣吧,本王決定,只要你們幹滿三年,本王就放你們回家,到時候,連你們的借款簽押文書也還給你們。”
“謝王爺,謝王爺…”
看完這些礦工,朱常浩看了一下鍊鐵的地方,心一下子就寒了,什麼鍊鐵的,就是幾個鐵匠爐子,土竈坩堝,每天煉出的生鐵,也就時三百多斤,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朱常浩很希望徐光啓和王徵來幫忙,畢竟在大明晚期,科學界有兩個巨匠,人們都稱他們爲“南徐北王”,南徐就是徐光啓,北王就是王徵。
看完這些礦砂,朱常浩直接乘船從嘉陵江往回走,然後在兩河口棄舟登岸,快馬疾奔,最後就
到漢江,在經過安民大營的時候,裝了十幾船手雷,順流朝安康行去。
八百親衛,在朱常浩的帶領下,現在已經不暈船了,可以說成了海軍陸戰隊的雛形了。
海陸並進,陸地騎馬,水裡行船,這就是兩棲戰鬥隊員啊。
千里之外的孫傳庭和俞開義他們,已經到了白河縣。
在白河縣的黃龍灘上,這裡有朱常浩安置的白河巡檢司,現在巡檢就是那個連長,趙元義,副連長邊山虎,軍法處長王燦。
過去一個連人,在吸收了黃龍灘上躲難的苦命人,還有周邊所有的一些窮苦人,都加入了白河巡檢司。
現在這個巡檢司,已經有三千人了,按照朱常浩的軍隊編制,這已經是一個旅的規模了。
孫傳庭看到自己當初帶的這些安民隊員,已經都有三千人,想到自己帶的青龍軍,現在才一千五百人。
心裡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就在五人和白河巡檢司的這個趙元義三人聊天的時候,他請求給他們撥點糧食。
由於朱常浩的命令,匯合後,一切都要聽孫傳庭的,這撥糧食的事情,還需要他來拍板。
孫傳庭一想,“這巡檢司雖然是歸王府直屬管理,不過,這三千多人,確實也不夠吃啊,既然有五百多萬斤糧食,那就給十萬斤糧食,絕對可以捱到小麥收割。”
“那就這樣,趙連長,本將就給你十萬斤糧食,暫且解你們的燃眉之急,不過,你們一定要大力發展,不要辜負王爺的期望啊。”
“是,謝將軍,小的遵命。”
白河縣就散糧了,明天就可以到旬陽縣,過了旬陽縣就是安康了,也就是說,有一天多的時間,就可以和王爺相遇了。
“也不知道王爺能不能按時到安康呢?”宋獻策心裡暗自嘀咕道。
朱常浩現在,也到了石泉縣,這一路過來,朱常浩的眼裡除了一路上班沒有遇到劫匪之外,但滿目菜色的百姓,眼瞅着山地上收成今年已經絕收了。
洋縣,西鄉縣的冬小麥只有小腿那麼高,而且麥苗發黃,一看就是缺水,只有河壩地帶的,在灌溉渠的作用下,水分充足,還有一點保證。
但水位在下降,估計,遇不到多長時間,這灌溉渠就又要深挖了。
“唉,糧食還得引進了,那只有打通湘江水道了,走靈渠,灕江,從安南,暹羅進口糧食了。還有,移民計劃也的提前落實。這一次從福王那裡運來的糧食,估計要有一半來用來安置移民了。這接下來,水師用來爲運糧隊保駕護航了,而且,這長江,湘江,灕江等水路,還需要打通這些,估計還有流血戰鬥。”
一晃兩天過去了,安康巡檢司碼頭上,朱常浩終於迎來了孫傳庭他們。
在接風宴上,孫傳庭當着大家的面,彙報起了這次收穫,朱常浩聽完,笑得合不攏嘴。
就在接風宴結束後,朱常浩晚上睡覺的時候還笑着。第二天起來,朱常浩發現自己面容僵硬,打來一盆水一看,“孃的,本王高興地臉都笑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