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對馬鞍表示很感興趣,其實任何人對於這種新生物都有好奇心,這一點很正常,不過顯然皇帝的好奇心明顯過了頭,他騎着唐安的高頭大馬在馬場上溜了一圈才肯停下,然後又好奇的對御馬監的監正問道:“這玩意兒是誰搞出來的,叫什麼東西?”
“稟陛下,這是唐大人剛剛讓大匠做的,叫什麼……這個微臣真的不知道。”
御馬監的監正擦了擦汗,隨即又把求助的目光放在了唐安身上,唐安嘴角一抽,隨即越衆而出:“回陛下的話,這玩意兒叫做馬鞍,您踩的那個叫馬蹬,這個東西都是固定在馬上,使騎馬的人保持平衡,就像跟平地上一樣輕鬆!”
“嗯,這馬鞍是用着不錯,比朕以前上馬要容易多了,有了這馬鞍馬蹬,想必我朝騎兵就再也不懼那北方的蠻族了!”
不得不說,皇帝的腦子就是好使,他一下就能想到問題的關鍵。其實馬鞍跟馬蹬就是爲了騎兵而專門配備的,有了馬鞍馬蹬,戰馬的衝擊力可能會稍微弱一點,但是戰士的穩定性卻是要高很多,穩定性要比衝擊力高太多太多,畢竟戰爭的主宰是人,而不是馬!
“陛下英明,一語中的,這馬鞍跟馬蹬都有大用,不過光這兩樣東西還不夠,想要組成一支完美的騎兵,光這些還不夠!”
“哦,唐卿何以教我?”
聽到唐安的話,皇帝的心思活絡起來,他這一輩子都在爲了北方蠻族而煩惱,究其原因還是因爲沒有一支強大的騎兵爲他戍邊。
而且訓練騎兵向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騎兵自身的騎術要高,而戰馬更是一支騎兵的重中之重,然而戰馬的損失率尤其之高,所以想建一支強大的騎兵還真是不太容易……
“微臣不敢,不過微臣有一方,可以讓我朝訓練出真正的鐵騎,這鐵騎無懼一切,即便是最兇殘的蠻族他們也無懼!”
唐安淡淡一笑,眼中的自信讓太子佑兩眼閃出崇敬的小星星,至於皇帝則是半信半疑的看着唐安:“唐卿此言可是真的,你可莫要騙朕!”
“呵呵,陛下,我若是沒有把握,那我便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您先下馬,聽我仔細爲您道來!”
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唐安之所以敢說這種話,是因爲他有絕對的把握,畢竟他自己就是軍人出身,練兵不在話下,至於戰馬對他來說更是無比的簡單。
“陛下,您看這戰馬的馬蹄!”
“這……這有什麼用?”
這匹馬的馬蹄上早就釘上了馬掌,而有馬掌的戰馬走什麼樣的道路都是如履平地,特別是在戈壁灘這種沙石很多,對馬蹄傷害很大的地兒……
“陛下,這個可有大用,這就相當於給馬穿了一雙鞋子,人穿上鞋不怕地上的石頭咯,這馬掌也是一個道理,有了這玩意兒,那馬兒便什麼地方都可以去,再也不用擔心馬蹄受傷了……”
唐安一笑,卻是又將馬掌的原理跟皇帝解釋了一番。馬的蹄子有兩層構成,和地接觸的一層是一層大約兩到三釐米
厚的堅硬的角質,上面一層是活體角質。
馬蹄和地面接觸,受地面的摩擦,積水的腐蝕,會很快的脫落,釘馬掌主要是爲了延緩馬蹄的磨損。馬蹄鐵的使用不僅保護了馬蹄,還使馬蹄更堅實地抓牢地面,對騎乘和駕乘都很有利。
光有馬掌馬鞍馬蹬其實還不夠,想要建立一支騎兵,還有一樣東西是非常重要的,那就是手套。
有了手套,一個騎兵的必備要件才能算是齊全,因爲手套不但可以保護手掌,而且還可以在冬季禦寒,減少手掌與繮繩的摩擦,以免對手造成比較大的損傷。
我一邊向皇帝解釋,一邊又讓宮中大匠按我的描述做了三副手套,然而皇帝再戴上手套出去溜達了一圈,親自體驗了一把……
“唐卿,你有大功,今日舉薦的這些東西都是國之利刃,不錯,不錯!”
皇帝很是感慨,他不知道唐安的頭是什麼做的,然而唐安的小聰明讓他都是頗爲嘉許,還好唐安是在他手下聽用,若唐安是蠻族之人,只怕大興就永無寧日了!
“陛下過獎,這些東西我原本是爲了太子殿下準備的,也沒有往深處想,要不是陛下提醒,我還真想不了那麼深。”
唐安看了一眼身旁的太子佑,扔給他一副手套之後又才謙恭的笑了起來,皇帝一聽唐安如此謙虛,心裡是更加高興,對唐安的讚賞之詞卻是又多了幾句。
不過唐安卻是很不以爲然,對於皇帝他現在已經麻木了,皇帝每次誇他倒是不遺餘力,但是賞賜……這是真的沒有,也就是嘴上說的好聽而已……
當然了,唐安心裡這麼想,但是嘴上卻不敢有絲毫的不滿意,只要他露出一丁點的不滿,只怕這皇帝就有藉口把他給一刀剁了,畢竟人家是皇帝,而他只是一個可憐的……唔……什麼都不是。
誇了幾句之後,皇帝又戴着自己的新手套滿意的離開了,而唐安也沒有閒着,鑑於太子佑沒怎麼騎過馬,所以他也是教了太子佑一些騎馬的要領,別真到了狩獵的時候丟人,要知道太子佑可是未來的皇帝,所以在狩獵中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
時光飛逝,冬狩的日子也終於來臨,在帝京南郊的皇家馬場中,一場饕餮盛宴已經緩緩拉開了帷幕。
參加冬狩的人不少,大多都是些皇親國戚,極少數人則是京中權貴,如壽靖王夏且一流,不過唐安在今天還遇到了一個老朋友,那就是曹睿……
“哎喲,唐兄,又見面了,哈哈哈……”
有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眼看曹睿隔着老遠就跟自己打招呼,唐安也是哭笑不得的朝着曹睿點了點頭。
說真的,唐安有些嫌棄曹睿,可是曹家畢竟也是皇親國戚,怎麼樣也得給曹家一個面子,要知道曹睿的父親那可是當朝國舅爺啊!
眼看着人越來越多,唐安也是越來越期待,不過到目前爲止,他還是沒有看到一個他想見到的人,那就是忠王。
不知怎麼回事,忠王始終是沒有出現,如今帝京權貴來了大半,除了皇帝之外
,好像真的就只有忠王一人沒來了……
然而就在唐安疑惑之時,一陣狂霸的笑聲從他身後響起,他猛一回頭,卻看到一個身着蟒袍的男人縱馬而來,這人一臉狂傲,眼中的傲然讓所有人都是有些心驚膽顫……
“啾……”
在這人的肩頭,還有一隻蒼鷹在躍躍欲試,那兇殘的神情與他的主人如出一轍,讓人不由退避三舍。
“孤王來遲一步,哈哈哈哈……”
敢說這話的,在帝京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忠王。也只有他敢在這個時間來,只有他如此囂張跋扈。
“見過王爺!”
衆人看到忠王紛紛向他行禮,微有唐安只是敷衍的弓了弓身子,眼中更是寫滿了淡然與從容。
槍打出頭鳥,這句話說的一點不錯。雖然唐安不是出頭鳥,但是鶴立雞羣的他還是受到了忠王第一時間的關注。
“哈哈哈,想必你便是唐安唐大人了!”
忠王徑直走到唐安身旁,他打了個哈哈,眼中閃過一絲玩味。似是欣賞,似是憎惡,總之很複雜的表情……
“唐安見過王爺!”
唐安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既沒有受寵若驚,也沒有冷眼相待,只是不卑不亢,如同看着一個普通人!
“大膽,看到王爺怎麼不跪?”
就在此時,忠王身後的一個幕僚突然奪路而出,指着唐安咄咄逼人的叫囂起來。
唐安淡淡一笑,隨即又把目光放到了那個幕僚身上,他看了一眼那幕僚額打扮,隨即又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你可有攻名在身?”
“這……我不曾考取功名,你待如何?”
聽到唐安的問題,那幕僚不由一窒,然後又開始嘴硬,跟唐安開始頂嘴,囂張氣焰絲毫不見下降。
“大膽刁民,既無功名在身,見到本官爲何不跪!”
唐安暴喝一聲,聲音有如九天雷霆,嚇得那個幕僚嘴皮子一哆嗦,然後撲通一聲栽到買在了地上。
聽到唐安的話,忠王的臉色馬上變得陰沉起來,這唐安實在是太大膽了,竟然敢讓自己的幕僚給他下跪……
“這纔對嘛,免禮平身!”
唐安哈哈一笑,卻是又對着那幕僚擡了擡手,而這個動作讓忠王心裡是愈發的反感。不過忠王畢竟是忠王,作爲皇帝的弟弟,他自然有其過人之處!
“呵呵,孤王聽說唐大人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不知可否爲今日的本王賦詩一首啊,哈哈哈哈……”
一句簡單的話使得所有人都忽略了那個送人頭的幕僚,唐安再一次成爲了這裡的焦點人物。
“哈哈,這有何難!”
唐安哈哈一笑,看了一眼忠王之後馬上就念出一首詩來:“忠王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爲報傾城隨天子,親射虎,看孫郎。
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