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漸進循序慢慢靠近旁晚了。
山,走的越深,它就越冷,到了晚上更是不必冬天差多少。
“阿嚏……”艾美身子弱,冷不防就開始打起了噴嚏。
顧聯席心疼的用手背搭着艾美額頭,關心的問道:“是不是感冒了?”
吉麻走在最前面,聞聲停住了腳步朝後面看去:“這山裡冷,我帶了點衣服,要不拿出來給你披上?”
艾美點點頭,一行人開始原地休息。吉麻熟練的從揹包中拿出一件過冬的衣服遞給艾美:“山裡一到晚上就會很冷,所以我多帶了些。等一下要是天黑之前趕不上韓曉,我就帶你們去一處平坦一點的地方扎帳篷,然後再出去找。”
聽聞了吉麻的話,艾美心思有些惆悵:“那韓曉怎麼辦,他幹嘛非要提前去嘛!”
“還不是因爲你。”吉麻開口道,帶有絲絲歉意:“他非要說,想要親自爲你上山採藥,我說什麼都不聽,我看的出來,韓曉這孩子對你也挺上心的。”
吉麻說罷,便聽到分別有兩個聲音似有似無的咳了幾下,眼睛瞅着那兩個人,似明白的笑笑,說道:“嘿嘿嘿,你們年輕的人事還是你們年輕人去處理吧,我只是隨便說說。能走嗎?我們要在天黑之前趕到那裡。”
“很遠嗎?”魅開口道,同時也是冷的不行,雙手握在一起哈了口氣。
吉麻將衣服拿出來,遞給魅:“穿上,彆着涼了。不是特別遠,就是路有點難走,怕黑了不方便。”
衆人會意的點點頭,也不敢在原地多逗留幾分鐘。起身趕忙開始趕路。
另一方面,韓曉周圍的光線已經被茂密的大樹遮的幾乎透不進任何光線,只是單憑着他那手機上的電筒,盲目的朝前走着。
雙手抱在一起,眉毛間凝聚着一些水汽,那是他呼吸時附在上面的。可以看得出來,他這邊比吉麻那邊還要冷的凍骨。
忽然腳下一個醸腔,被看不見的一樣東西絆住了去路。身體一下子不受控制的朝前撲去,原本握在手中是手機也因爲這一摔,咕嚕嚕的不知滾到了哪裡去,估計是電燈壞了,韓曉的眼前瞬間變得一片漆黑。
在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下,從小就在父親的官位和母親呵護中長大的天不怕地不怕的韓曉,心中竟然也是開始一絲的戰慄,那麼粗重的無助感由心底撲來,狠狠的將他吞噬了進去。
他原本只是憑藉着心中那一股激情,用非要和顧聯席在艾美的問題上搶個高低的心態,這樣貿然前行到這深山中。他並不是覺得自己對艾美的不是喜歡,而是覺得,如果因爲這樣的事而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那樣真的是太往過這一生,還有如果他這樣的莽撞而導致艾美的內疚,那更不是他想看到的。所以韓曉決定,如果他能夠活着離開,他一定要更好的判斷他的生活,是否應該這樣毫無理智的衝動下去。
但是,事情還在眼前,問題還是要解決。只有闖過了眼前這一關,才能選擇明天的日子怎麼過,既然已經來到了這裡,那他一定要賭一把,救活艾美!
遂,韓曉用手感覺着周圍的環境的一切,憑着感覺,往前走去。
約莫着走的有幾分鐘的樣子,終於在前方隱約透露着一絲白光,那是從外面射進來的。
韓曉如一個很久沒看到吃食的孩子一般歡快的走了過去,磕磕絆絆,都沒有阻止他的前進的方向,來到光線之下時,擡起腦袋仰望着天空,早已是星空摧殘,月亮當頭了。
“已經這麼晚了?”韓曉望着月亮,自言自語的說道。低下腦袋之際,眼角掠過一抹熟悉的感覺。
遂又定睛望去,迎着月光,仔細的打探着那一株眼熟的植物。
草本植物,長成不高,就一米的樣子。全年只有葉子無花果,單株植物,若要繁衍,靠根部。葉子呈三角形狀,鋸齒邊,但其頂上端的葉子又是呈黃色的,樣子古怪,生活在極寒之地,靠近時也會有一股寒氣逼近……
這是韓曉在離開吉麻家之時,吉麻親口對韓曉所描述的極寒草的特徵。韓曉看着那植物的樣子和吉麻描述的很相近,又往其靠近了些許,正的有感覺到比周圍空氣更加陰冷的溫度。
“找到了!”韓曉嘴角揚起一絲釋然的微笑,直接伸手便去採摘。
就在韓曉爲勝利衝昏了頭腦,而忽略了那珠植物周圍隱約因爲有動物運動,而產生的瑟瑟聲時,從草堆裡猛然竄出一樣東西,在韓曉手臂上咬去……
“啊……”一陣貫徹天際的尖叫聲從山間淒厲的傳來。
艾美緊張的從夢中驚醒,身體僵硬的坐直着,額頭上的冷汗也是在不停的冒出來。帳篷的拉鍊被打開了,顧聯席探進一個頭來,憂心的問道:“怎麼了?”
艾美遲疑着將腦中的畫面一遍遍重複過來,因恐懼而放大的瞳孔對上顧聯席:“我做噩夢了。”
顧聯席心疼艾美這幅樣子,也鑽進了帳篷來到艾美身邊。將其抱在自己的懷中,用手撫摸着艾美的頭髮,讓其放鬆心情:“不要怕,吉麻和魅已經出去找了,你的藥會有的,韓曉也會安全回來的。”
“你知道嗎?”艾美忽然哭腔的說道:“我做夢了,夢到韓曉被毒蛇咬了,要的好可憐,滿身都是爛了的牙印。他睜着眼睛瞪着我,我好怕,是我對不起他……”說時,淚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從眼眶中流了下來,躺在顧聯席的懷中嗚咽着。
帳篷外忽然有了動靜,艾美不敢一個人呆在帳篷裡面,遂跟着顧聯席一同走了出去。
是吉麻和魅回來了。魅看到紅着眼睛的艾美,趕忙走過來:“怎麼哭了?”
艾美搖了搖頭不說話,顧聯席心疼的將艾美摟的更緊,替她回答道:“沒什麼,你們怎麼都回來了?”
“我們剛剛聽到這邊有叫聲,所以就趕過來了。”
“是我嗎?我剛剛……”
艾美剛想解釋,吉麻就立馬否決道:“不是,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像是從山上傳下來的,原本山頭是一整個的,後然聽說一夜之間這一半沉了下去,變成了平地,而沒有沉下去的另一半就變成了懸崖,幾百年過去了,那懸崖上面也張滿了植物,也就變成了一個小山峰,從此再也沒有人上去過。”
“那韓曉?”
“我是怕他從山上滾了下來,我們先過去看看吧!”
吉麻趕緊說完,便開始朝聲音的來源方向走去。艾美從噩夢中掙脫出來,一個機靈也趕緊跟隨着大家的腳步飛奔過去。
韓曉一手剛抓着那株植物,手臂處傳來一陣刺痛,定睛一看才知道是一條如植物般綠色的三角型蛇,影藏在月光之下,如若不是有心發現,根本就看不到。
忙不迭另一隻手去抓着蛇身,誰想腳下的土一個滑動。整個人身體便開始朝下面滾去,伴隨着一聲尖叫,韓曉整個人便不受控制的不省人事。
韓曉從不高的懸崖面滾了下來之後,因爲一些樹丫的摩擦。倒在地上,休克了幾分鐘,便甦醒過來。身上各處傳來的疼痛讓他眉心皺成好幾個川子,呻吟的將身體揉成一團,隨後掙扎的坐起來。
揚起手看着手中的極寒草還在手裡,於是慧心的笑了一笑。屆時,又發現咬他的那條毒蛇此刻也安靜的躺在他的手中,可能是滑下來的時候磕到了哪裡,竟然就這樣輕易的死掉了。
“你只是咬我一口,而你卻付出了生命,呵呵。”韓曉迎着月光,竟然對倒掛着的青蛇發出了感嘆的聲音。腦中忽然一閃而過韓世傑說的話,毒蛇的膽汁可以暫時緩解毒性,韓曉用着被蛇咬過的傷口,拿出隨身攜帶的軍士刀,先是在蛇身上劃了道口子,取出蛇膽,吞了下去。隨後又劃開手臂上的傷口,將毒血放了出來。
等到一切都要做完,正準備起身離開之際,從他的後方傳來很多人的腳步聲……
衆人遠遠的看着月光之下,單獨的身影,都愣住了腳步……
“韓曉!”魅是第一個衝過去的。
雙手纏在韓曉的脖子口,在其耳邊小聲的啜泣道:“你知道嗎?你真的擔心死我們了。”
韓曉忽然輕鬆的一笑,褪去先前那些一本正經的表情,恢復了一個本是大學畢業生的那種輕浮,挑逗魅說道:“想不到男人婆終有一天也會爲我這種浪子流淚啊。”
魅放開韓曉,剛想送一拳頭過去。不想拳頭還沒打到,韓曉整個身體如無骨一般掉了下去。他,再度昏厥了。
魅緊張的叫着韓曉的名字,泣不成聲。身後三個人見其狀況緊張的走了過去。幫忙扶持着韓曉,一起回了帳篷裡面。
回去之後,魅和顧聯席在帳篷外爲艾美煮着去蠱的解藥,吉麻爲韓曉檢查了一下身上的傷痕,在其傷口處撒上了一些帶來的藥粉。艾美則是坐在韓曉的身邊,小心翼翼的用手帕替他擦去臉上、身上的髒東西,她知道他不喜歡身上太髒。
吉麻給他稍微處理了一下傷口,正準備出去,艾美忽然問道:“吉麻,韓曉會沒事嗎?”
吉麻聽聞,頓了頓動作,轉而嘆了口氣:“這要看他的命了,這毒蛇的蛇性我也不是很瞭解。”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