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顯恩寺內,已經殺成一團,鮮血並血肉齊飛,慘叫於刀槍共鳴。
葉歡殺得興起,早已被逼出全部實力,一柄武士長刀所到之處,無人能敵,神鬼皆愁。
卻說此時此刻,在舍利塔頂層並肩站着兩人,透過舍利塔的窗戶,望着樓下的戰況。
這兩人都是女人,塔下殺得死去活來,宛若地獄修羅場,但在二女所處的空間內,卻彷彿與世相隔,有一股幽香雅緻的氣氛。
望着塔下的鮮血淋漓,聽着耳中的鬼哭狼嚎,二女卻是面不改色,最後目光都落在了葉歡身上。
“他便是葉歡嘛?”年紀略大些的女人道。她今年大概是四十歲左右年紀,膚白脣紅,模樣卻比三十歲的女人也差不到何處。而身上那種上位者的氣勢,卻讓人一見便心生畏懼。
“是的,他就是葉歡。”那略年輕的女人道。
年紀略大些的望着葉歡:“倒是個人物,若能爲我們所用,倒是一個不錯的臂助。”
年輕女人搖搖頭道:“想收付他並不容易,他看上去好色無賴,卻是心機深沉,淵深如海,不是一般人物。”
“可惜了。”年紀略大些的道:“如果不能用之,那也只好殺掉。”
“想要殺他,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年輕女人道。
“喔。”年紀略大的女人扭過頭來,一雙鳳眼中爆射出一道電芒:“女兒,你好像格外看重他?”
年輕女人呼吸一滯,低下頭道:“媽媽,女兒不敢。”
www ●т tκa n ●℃ O
“哼!”年紀略大的女人道:“你的心思,莫以爲我不知道。
有些事情,我可以不問,但你如果想要做出格的事情,即便你是我的女兒,我也不會饒你!”
年輕女人垂着頭,咬着下脣道:“女兒明白。”
她漸漸擡起頭來,見自己母親已經將目光望向塔下,只是一個背影,便讓她有一種要窒息的感覺。
“你看……”年紀略大的女人指着窗外道:“瀨尾介之出手了,他要死了。”
年輕女子順着其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在舍利塔下,瀨尾介之攔住了葉歡。
葉歡殺得半晌,已猜測李夢婷必定被關在舍利塔內,此時此刻,殺柳田吉之時,已經無關緊要,最要緊的還是救出李夢婷。
他斬退面前兩人,殺出空隙後,向舍利塔闖去。
人影一晃,一個黑衣人影擋在葉歡面前,雙手合十道:“施主,請留步。”
來人正是顯恩寺的坊主,瀨尾介之。
葉歡劈刀砍開周圍的攻擊,冷哼一聲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老禿驢攔我路!”
瀨尾介之道:“先生剛纔自稱是隱龍寺弟子,憐花大師的大名我也是聽過的,先生既然也是佛門弟子,怎好罵我是禿驢。”
“那個與你廢話!”葉歡冷喝一聲,劈刀向瀨尾介之斬去:“老禿驢,吃本大少一刀!”
“來得好!”
刀光向瀨尾介之斬去,瀨尾介之雙手合在一處,竟硬生生夾住葉歡這一刀。葉歡看得仔細,瀨尾介之手上戴着一副黑色拳套,否則的話,憑他的一雙肉掌,怎麼能擋得住葉歡的刀。
“當初一戰,我們還未分勝負,今日便定個高下吧。
”瀨尾介之道。
“去你大爺,你也配和我分高下!”葉歡持刀不退反進,硬生生向瀨尾介之胸口扎去。
葉歡的刀被自己夾住,瀨尾介之本料定葉歡必定拔刀,誰知道他竟會繼續扎來。瀨尾介之立刻揮掌將刀擊開,卻見葉歡的刀身在空中舞個半圓,再次撩向瀨尾介之的胸口。
刺啦!
瀨尾介之胸前的僧衣被撩開一個口子,也虧得他反應迅疾,否則的話,這一刀便可結果他的性命。
交手數合,終究是葉歡技高一籌,略略佔了上風。但這次並不是勢均力敵的較量,周圍還有無數黑衣武士環伺,葉歡這一點上風,並沒有起到多大作用。
瀨尾介之身上被驚起一層冷汗,他道:“果不愧是隱龍寺的弟子,果然了得!”
“別他孃的廢話,再來!”葉歡抽刀砍去。
“再來!”
恰在此時,一人飛身趕到,攔在葉歡面前,迎住了瀨尾介之的雙掌,口中道:“我來,你去救人!”
來者正是龍溟,龍溟此人,實力在同齡人中堪稱出類拔萃,但更加出類拔萃的卻是他的驕傲。不單單是龍溟,姜紫藍,孟喜,包括葉歡,誰不是眼高於頂,驕傲得不可一世的人物。
對他們這類人來說,並不介意一個八十歲老太太把痰吐在他們身上,但若誰敢看不起他們,他們必定拔劍相向,寧死不居人下。
這幾日來,龍溟過的分外憋屈,堂堂青雲榜第二,卻沒有一展實力的機會。而近日,葉歡顯露的實力,卻讓龍溟心驚膽戰,他怎麼甘心承認自己不如葉歡。
爲了自己的驕傲,他選擇面對此間實力最強的對手。
因此纔會仗劍而出,從葉歡手下搶來瀨尾介之。
龍溟出現,只與葉歡招呼一聲,便手持情人眼與瀨尾介之戰在一起。
葉歡看得分明,龍溟手中的情人眼如同穿花蝴蝶一般,招招不離瀨尾介之的咽喉要害。
“也好!”葉歡冷喝一聲:“你戰住他,我去闖塔救人!”
瀨尾介之眼見葉歡向舍利塔闖去,可惜他分身無術,只能眼睜睜看着葉歡離去。
葉歡手持武士長刀,提步縱躍,舍利塔的木門,已經清晰可見。
“閣下,且留步!”
恰在此時,一道聲音從頭頂響起,葉歡擡起頭來,見一矮胖之人從塔頂縱躍而下。
柳田吉。
柳田吉從塔頂躍下,攔在葉歡面前。葉歡曾與他見過一面,這柳田吉生的肥肥胖胖,若不知他的身份,只會以爲他是一個憨厚的員外郎。但那雙眼睛中的寒光,足以證明此人絕不簡單。
葉歡持刀而立,冷笑道:“你終於現身了,張小田的仇,今日便報了吧。你亮兵器吧!”
柳田吉雙手背在身後:“殺你,還不用動兵器。”
“呵呵,好狂的老小子,吃你爺爺一刀!”葉歡腳尖踮起,身子如陀螺般旋轉,藉着旋轉的力量,突然向柳田吉攻去。
柳田吉的身體突然原地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在葉歡三米以爲的距離,他冷笑道:“我說過,你不配我出兵器。”
葉歡呵呵冷笑,根本沒有廢話,一招未見效,他根本沒有停歇,身子繼續發動進攻。
柳田吉好像懂得瞬移之法一般,總是可以在葉歡攻來之前,原地消失。再出現的部位也十分刁鑽,不是在葉歡身後,便是在他側方無法攻擊之處。
忍術·婆娑舞。
婆娑舞並不是一種舞蹈,而是一種步法,也就是一種極高明的輕身功夫,可以在敵人的空隙中脫身,因此才造成柳田吉總是原地消失的假象。
舍利塔上,那兩名女人關注着葉歡與柳田吉的戰鬥。年長女人道:“竟然用上了婆娑舞,柳田吉也當真看得起他。”
“我說過,葉歡這個人不簡單的。”年輕女人道。
年長女人目光冰冷的瞥了她一眼,目光繼續放在二人的戰鬥上,口中道:“再不簡單,柳田吉使出婆娑舞,也宣告着葉歡死亡了。”
“這……也未必見得。”年輕女人輕輕道。
“哼!”年長女人冷哼道:“你倒是看得起他,這世上能斬中婆娑舞的人能有幾個,你沒有看到葉歡已經連出七刀,連柳田吉的衣角都沒有碰到嘛!”
“看到了……”年輕女子指着塔下道:“你看,他斬出了第八刀……”
這第八刀,也是第一刀。從始至終,葉歡只揮出了一刀,而這一刀,卻斬出了八股力道。宛若滔滔海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
葉歡自創刀法·滄浪刀。
葉歡修太阿造化禪,這太阿造化禪參透的便是天地萬物,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可以是葉歡的老師。而這滄浪刀便是葉歡從大海波濤中參悟出來的的。
大浪拍岸,一道海浪,又藏着無數小浪,而在一股海浪之後,卻又有更加洶涌的波濤。
葉歡所使的滄浪刀,便是這個道理。看上去只是一刀斬出,但力氣綿延不絕,不死不休。
當然,這一刀也不是沒有破綻,葉歡現在的實力,也不過能在一刀之中藏九道力氣,也就是說,柳田吉如果能躲過第九刀,趁着葉歡力竭之時,便可以擊殺葉歡。
但高手爭鬥,失之寸,繆之千,柳田吉躲不過便是躲不過,躲不過,就是他輸。
躲到第七刀,柳田吉已經到筋疲力盡,到達了他的極限,而葉歡不死不休的第八刀,又纏着他的脖子砍來。
無可奈何,本不願使用兵器的柳田吉,只得將兵器祭出。他呼啦啦從腰上抽出一件東西,揮手纏在了葉歡的刀上。
葉歡抽刀,後退,刀身摩擦柳田吉的兵器,發出一串金屬摩擦聲。
葉歡退後兩步,看清楚了柳田吉手中的兵器。
柳田吉手中拿的是一把奇型兵刃,類似於長鞭,其實是一個個金屬鎖鏈組成,上面佈滿倒刺,可軟可硬,軟如鞭,硬如槍。
這把兵器有個名字,喚作八岐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