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兒子被打,二十幾個手下被抓之後,趙黑子就升起了警惕心,再加上王紅斌打電話過來讓他最近小心一點,也不要再鬧事,他便暗自猜測是不是上邊有人想要查辦自己。
他天性兇殘,年輕的時候,曾多次傷人入獄,就算真的是上邊有人想要搞他,他也不會束手就擒,便把買來的兩把手槍隨身攜帶。
如果遇到危險,他會毫不猶豫的拔槍躲擊。
他等在這裡沒有立即進酒店,不是懷疑兒子有出賣自己的可能,而是在等去開車接幾位擅長推拿按摩醫生的手下,此時眼見車外有警察,右手立即摸向了別在後腰的手槍。
如果論兇狠,錢多多並不比鄭直差,更何況鄭直還告訴過她,趙黑子的身上有槍!
於是她果斷出手,一粒鋼珠噗的一下就陷入了趙黑子的右眼之中。
“啊!”
趙黑子一聲慘呼,左手本能的捂住了右眼,絲絲血跡滲透指縫,流淌了下來。
不過他到底不是徒有其表的趙一鳴,右手並未停下,將手槍拔了出來,他現在擁有的地盤是他一刀一槍打下來的,骨子裡自有一股子兇悍匪氣!
而同時,趙黑子的手下們也有了動作,其中一個猛然打開車門,想要用車門撞擊錢多多。這裡是在大街上,絕對不能讓趙黑子開槍,不然很容易傷到路上的行人。
於是錢多多後退一步的同時,右手再次彈出了一粒鋼珠。
這一回,力道明顯要大一些,砰的一聲,重重的砸在了趙黑子的喉節之上,鄭直先前只是打傷了那幾個混混的喉節,但錢多多則是直接將趙黑子的喉節給打裂了。
喉節也是人體比較脆弱的地方,而且痛感非常的敏感劇裂,趙黑子喉嚨受傷,無法叫喊出聲,但臉色卻是瞬間變成了慘白一片,左手捂着眼睛,右手上的槍支早就掉落,捂在了喉嚨之上。
“老大,你怎麼樣?”
還有四五個人跟趙黑子一樣,坐在商務小車的後排,這時才反應過來,上前摻扶趙黑子,而開車的司機是傻了眼,車鑰匙被砸斷了,就是想要立即開車脫離都不可能。
用車門撞擊的那個混混已經下了車,還想要與錢多多動手,可錢多多的心神都放在車裡的手槍上,哪裡有心情與他糾纏?只是右腿閃電般踢出,就將那個混混踹飛了出去。
砰的一聲,摔在了近三米遠的地方,被跑過來的蘇靖軒又賞了幾腳。
鄭直也已經飛快的跑了過來,趙黑子的身上有槍,他可不敢有半點大意。
站在較遠地方的老紀與另外一名老刑警,也是拔腿朝着這邊跑來,只是他們人到中年,已經比不得小夥子了,速度不快,而且沒跑幾步,就氣喘吁吁的了。
這人吶,不服老不行。
人到中年,與人打架到是威氣猶在,但要是跑步抓人,就太難爲他們了。
鄭直與蘇靖軒飛快趕到,立即上前把商務車的兩個後門拉開,一個混混已經看到了趙黑子先前拔出來的手槍,正躺在後排座位上,伸手就要去揀,不過這個動作被時刻注意槍支方位的錢多多提前發現,手還沒有碰到槍呢,腦袋上就被一粒蠶豆大小的鋼珠擊中。
“唉喲!”
捂着腦袋就翻滾着從剛剛打開的車門處摔落了下去。
車內的混混們並不會就此投降,下車之後,就要與鄭直和蘇靖軒肉搏,不過他們那點身手實在是不夠看,別說鄭直了,就是蘇靖軒都只是三下五除二,就把站在面前的混混們全部放倒在了地上。
這時老紀與另一名老刑警終於趕到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強行把瞎了一隻眼的趙黑子給反剪着雙手拷了起來,此時的趙黑子直痛的恨不得立即暈死過去,還能少受點罪,自然是沒有半點反抗的力道了。
直到趙黑子被抓,冰*毒也清點好了,林副局長才在區公安局門口迎接鄭直等人的到來,而此時得到消息的汪局長臉色黑的跟鍋底一樣,至於王紅斌,則是面色慘白,雙股打顫。
王紅斌這些年沒少從趙黑子那裡拿好處,只要趙黑子隨便交代點東西,他就得蹲大牢。
現在的他之所以敢囂張,不就是因爲穿了一身警服,並且還是朝陽街中心派出所的所長麼?沒有了這兩樣,他王紅斌就屁也不是了。
一瞬間,他想過逃跑,但能逃到哪裡去?
他又不是那些鉅貪官員,早就提前買好了出國的機票,只要能逃出華夏,就可以消遙自在了。
接到汪局長的電話後,他戰戰兢兢的在辦公室裡來回走了幾圈,還是決定依仗汪局長,度過這個難關。
汪局長這些年也沒少從他的手裡拿好處,不會不管他的。
只是誰也沒有料到,王紅斌開着警車,還能出車禍!
於是王紅斌死了……
得到這個消息,鄭直先是愕然,隨即就是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汪建民,王紅斌之死是意外,還是人爲的?
汪建民卻是面色平靜,無動於衷,絲毫不把林寒嶺與鄭直投放到自己身上的目光當回事。
“肯定是王紅斌心裡有鬼,所以開車時因爲緊張而分了心,這才釀起了車禍。”汪建民輕而易舉對王紅斌之死,下了決斷。
林賽嶺的臉色有些難看,本想着趁此機會大幹一番的,結果剛剛鼓起勇氣,然後就是情形突變,然後發現不知道該從何處下手了!
王紅斌的死訊傳來不久,市裡的專案組就下來了,汪建民眼底閃過一絲忿然,卻也無可耐何,只能把有關趙黑子的案件移交出去。
“趙黑子,趙一鳴,還有那些混混們都是這位鄭副所長親手拿住的,你們有什麼問題,可以問他。”專案組的成員都是田副書記的人,所以汪局長只是隨口*交代了幾句,就轉身走人了。
專案組的組長叫蔡元紳,等汪建民走遠了,起身把辦公室的大門關上,皺眉道:“林局長,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他們下來之前,田副書記專門叫他們過去密談了一會。
而密談的內容,就是要把這起案件搞大,再把汪建民的尾巴揪住,到時一力推薦提拔重用汪建民的市委官員,就得遭殃了。
即便只是用人不當,不算什麼大錯,但卻會影響到那位常務副書記在不久之後參選市委書記。
現在的李書記馬上就要調到省裡當副省長了。
林寒嶺是個沒什麼主意的人,聞言偏頭看向了鄭直,自鄭直來到這裡上任之後,就表現出了一股子強勢且十分有主意的風範,他又知道鄭直大有來頭,所以便不自覺的就以鄭直爲首了。
鄭直到是沒客氣,說道:“王紅斌死了,並不意味着有些線索就斷了,只是想要找尋到,會比較麻煩一些而已。
我覺得我們當前還是以審訊趙黑子爲主,至於其他的,可以在暗中進行。”
蔡元紳聞言附和道:“鄭所長說的很有道理,有句古話說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只要那個人真的犯了事,我們總能查出些蛛絲馬跡的!”
林副局長連連點頭。
趙黑子的案件雖然由專案組接手,但因爲鄭直與蘇靖軒參與了全程的抓捕案件,所以也留下來打個下手。
因爲趙黑子父子都瞬了一隻眼睛,而且趙黑子的喉節也被打裂了,無法說話,所以頭前幾天,只是審問一下那些被抓的混混,混混們見老大父子都被抓了,不敢再硬撐,把知道的都給說了出來。
於是區公安局與朝陽街派出所的民警們忙活了起來,開始大肆搜捕趙黑子的手下。
趙黑子做完摘除眼珠手術的第三天,汪局長再不甘願,也還是給鄭直與蘇靖軒開了一個慶功大會,表揚他們兩個一心爲民,盡職盡責,敢與惡勢力鬥爭的大無畏精神。
會議室開始時,汪建民打了一陣官腔,然後就藉口有事先走了。
接下來林副局長便開始擠兌一直重用王紅斌的賀副局長,於是區公安局裡的局勢開始有了些許變化,有些人開始見風轉舵,向這前一直像個擺設的林寒嶺靠攏了。
早上開完表彰大會,中午的時候鄭直開車載着錢多多與蘇靖軒來到了周思佳的大門口,結果剛剛停好車走下來,就聽到了屋裡的吵鬧之事,蘇靖軒冷哼了一聲,上前幾步,按敲了門鈴。
聽到門鈴聲,裡邊頓時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周思佳纔過來把門打開,見是鄭直三人,頓時換上了滿臉的笑容,“原來是鄭所長,蘇警官,還有多多姑娘過來了,快請進!”
說着,側身讓開了門口的位置。
鄭直三人點了點頭,就大步走了進去,蘇靖軒見周思佳的丈夫正坐在客廳裡的沙發,冷笑道:“怎麼,傷終於養好了,有力氣與你妻子吵架了?”
周思佳的丈夫一臉尷尬,他的傷還沒有完全好,扶着沙發扶手,緩緩的站了起來,“鄭所長好,蘇警官好,錢姑娘好。”
因爲知道幾人的身份,所以他可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