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着,他便邁着大步走了過去,其實也不怪他這麼心急於和胡亂交手,這‘蒼鷹扶搖’確實是鷹爪門中最難練的,也是其中畫龍點睛的一招,當年他的師叔祖就是靠着這一招打遍五湖四海,有着“一爪擒天下”的震天聲譽。
三十年前,他和李存義交手的時候,這一招他還沒有練到火候,可今天卻不同於往日了。耳聽這個李存義的晚生後輩,都對自己的絕招這麼輕視,不禁惱羞成怒,走過去就要把他的鎖鏈給解開,可就在要將他的拷鏈解開的時候,他突然想到.......
陳爺這時突然想到這個人不過是李存義的徒弟,而李存義這一輩子下山的次數寥寥可數,他是怎麼會知道自己鷹爪門裡的功夫呢,這明顯有些不可思議,於是他向胡亂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這些招數的。”
胡亂腦子嗡的一聲,心想糟了,如果他知道自己這些招不是從李存義哪裡得知的,那麼自己的下場可就不堪設想了。他的腦子裡飛速急轉。
忽然不怕反笑道:“你以爲你們的鷹爪門是一支獨傳?”這鷹爪門本是明朝設立的錦衣衛研究出來的皇家武功,因爲幾百年間太過出名,因此古代朝廷的人,也被叫做鷹爪功,後來也一直流傳在皇都燕京和海南一帶,自己之所以知道,那也得虧了羅廣林這個死胖子。
當初聽說自己喜歡上了習武,就帶自己去京城最好的武師“鷹爪門”中的天包公,他那時已經快七十歲了,已經是一個一隻腳要踏入棺材的老翁。
而對於現在,武術。基本上演變成了一種表演的套路,供王公貴族嬉耍的玩物而已,根本不值一提,他一看羅廣林帶着胡亂大駕光臨,馬上就請他們在武館裡擺了一桌宴席,並且死乞白賴的要胡亂在這裡留宿幾天。
這位天包公也算是個明白人,知道自己這裡來了一位活神仙,爲了以後讓他關照鷹爪門的弟子們,舔着老臉把秘不外傳的鷹爪功給胡亂複印了一份。
胡亂照着典籍練了幾個月,但是這種上乘功夫需要得到師父的親自指導,才能練得恰到好處,慢慢地他感覺到了一點索然無味。
就把這本書給放下了,而裡面的內容,幾個月的時間裡,早就深刻的映入了腦海之中,這時陰差陽錯的正好拿出來嚇唬這個老頭兒,可是沒想到他竟然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李存義的確是不知道這個世間的武功有多少種,變化有多麼繁複,但是他的形意拳功夫純粹,不講拆解,完全就是硬碰硬的一種技法,其中幾乎全部都是致人死地的招式,所以他根本不用理會別人的門派和底細,一個字“打”就可以解決了。
陳爺聽到他說的話也是一楞,聽說鷹爪門歷代相傳的那些高手,最後都因爲這門功夫泰國陰毒,手上的人命太多。
都隱退起來吃齋唸佛了,而一些擅長搭理事務的弟子反而就此掌權,變成了鷹爪門的掌門,所以功夫一代比一代更加衰落。至於那些隱退的前輩高人們,會不會不甘寂寞,另開門戶,也是一件很難估量的事情。
所以竟胡亂這麼一說,他心理也有點沒底,萬一這峨眉山有一個他的前輩,然後和李存義喝茶切磋的時候,把他們的底給抖了出去也說不定。
那些山上的隱士們,別說門戶之見了,很可能連人我之分都沒有,如果李存義真的認識這麼一個人,那麼要知道自己的功夫招式,也不是不可能的。
“好吧,那我們就來試試吧!”
陳爺不再遲疑,他真的是太想看一下這個傢伙是怎麼來破解自己這個引以爲豪的絕招了。就在他拿出鑰匙將胡亂解鎖之際,胡亂脫手之極,忽然從凳子上一躍而起,突然飛奔了出去,身影匿藏於黑暗之中。陳爺登時就懵了,心想他不是說好了要跟自己過招嗎。
這時他的腦袋裡忽然像是打了一個旱雷一樣,將他之前的熱血煙消雲散,一個想法劃過了他的腦際:“我被騙了?”
原本心機城府都令人望而生畏的陳爺居然被一個毛頭小子給忽悠了,他咯吱咯吱的攥緊了拳頭,望着胡亂消失的地方說道:“小子,不管你跑到哪裡我都要把你挫骨揚灰。”
.....
幸好地下室的鐵門沒有被關住,這裡也一向沒有什麼人來,所以他很快的就找到了出口,跑了出去,回想之前的經歷,還真是兇險,儘管經歷了那麼多大風大雨,但還是心有餘悸,假如以後再遇到這麼一個瘋子,那麼自己的下場可就夠嗆了。
想着想着,他輕吁了一口氣,就在爬樓梯的時候,他放眼望去前方的廊道上,站着的赫然就是林初雪。
胡亂頓時慢住的腳步,在往上走就是林家豪宅的後院了,這個時候要是發出動靜讓他們聽到。首先林更生會拿自己怎麼樣,不知道,而林初雪一定會傷心的要死,爲了避免這個尷尬的場面,胡亂還是決定在這裡停留一下,先看看情況。
一夜未眠,他多少已經有點疲憊,但是他覺得那個小老頭可能隨時會從這裡追上來,所以還是強打精神,一面在心裡企盼着這兩女趕緊從這裡轉移陣地。
陽光和煦,後院溫暖的草棚,別有一番儒生的風光,林氏父女在這裡擺了一桌茶具,坐着閒談。似乎有什麼事情要說,而現在不過是早上六點鐘而已。
林更生特意把自己的女兒從胡亂起牀的時間錯開,就是爲了和她談一下話,他意味深長地給林初雪泡了一杯春茶說道:“雪兒啊,你是怎麼想的,難道真覺得那個胡亂不錯麼?”
林初雪氣鼓鼓地站了起來說道:“爸!這件事情你就不要關了啦!”女孩最討厭別人言中自己的心事,而且反對自己決定的人,就算是自己的親生老爸也不例外。
林更生安撫道:“誒,你也別多想,我只是問問而已,我也覺得這個叫胡亂的小夥子挺不錯的,只是不知道他在哪裡學的功夫,你可以幫我問問他麼?”
林初雪看自己的老爸誇獎她的心上人,簡直開心的無以復加,說道:“好啊,等一會兒吃早飯我幫爸爸問他。”
林更生心想,這第一天才幹上了架,第二天就問他的師承,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說道:“你別急,改天再說。”
“恩!”林初雪乖巧地點了點頭。
“哎,老爸老了,將來也不可能指望你一個姑娘家,假如你對他真有意思,就試着把他先培養成一個經紀人,然後以後再來接我的班。”林更生老聲老氣的說道,好像說完這句話,正值壯年的他就馬上要白髮蒼蒼了一樣。
林初雪挽住了他的手說道:“不會的,老爸,在我心理你永遠最年輕!”
“就你嘴甜,不過我先說話了啊,以後你的終生是不是託付給胡亂,還要看他的造化了,我還是那句老話,絕對不會把你嫁給一個沒車沒房,門不當戶不對的男人的,聽懂了嗎?”林更生義正言辭的說道。
林初雪撅着小嘴答應道:“聽懂了啦!”
在地下通道的胡亂才感覺到有幾分納悶,明明自己還沒有透露過對林初雪的感覺,他們就開始往自己身上強加“奮鬥型女婿”的記號了。而且他們就爲了聊這個這麼早起來,不是太荒唐了嗎,麻煩這樣的親子節目,安排在睡前不可以嗎?
他現在的處境可是後有追兵,前有虎狼,走哪一邊都不是,騎虎難下。
這時只聽林更生突然嚴肅地說道:“對了,小雪,上次綁架你的人我查出是誰了。”
胡亂心神一凜,心說那個幕後的指使者終於浮出了水面,那自己長期以來被冤枉的身份,也該洗刷清白了吧。
只聽他道:“本來之前我們是疑心胡亂就是綁架你的兇手,通過賊喊捉賊的方法,來接近林家,後來更深一步地調查,發現事情並不是這樣的。反而背後操縱這件事情的人,有點大.....”
胡亂不知道他的這個大到底是指體型還是什麼身份背景,但就在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忽然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後面的陳爺忽然追擊了上來,他的腳步很快,一下就從樓梯三格一躍的跳躥了上來,胡亂不想在這麼狹窄的地方跟他交手,一來是沒有空間足夠發揮,二是容易發出聲音,驚動林初雪。
從這一點看,他也算是一個很紳士的角色了。
於是胡亂怕他再往前,就會發動更大的聲音,反而輕手輕腳的向他迎了過去。
這陳爺也是有些疑惑,心想他看到自己,不但沒有落跑,還會下來與自己決鬥。難道他說的是真的,那李存義會不會就在他的上面等着他呢。
想到這裡,往後退了兩步。但是自己要是就是這麼做縮頭烏龜的話,未免也太羞恥了,既然如此,不如先請君入甕,陳爺向他說道:“嘿嘿,你剛纔不是說,要跟我拆一拆招的嗎,怎麼自己就走了呢?”
胡亂聽到這裡,知道他語氣之中還存在一絲忌憚,說道:“對啊,我是走了沒錯,可這是我師父招呼我走的,他說跟你這樣的人打沒意思,今天就暫且放你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