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風和易水寒從餐館出來後,天色已是朦朧昏黑。
蘇州的冬季風有點大。
唐風裹了裹衣衫,揉了揉有些暈暈沉沉的腦袋,他酒量實在不咋地。
易水寒的眼睛卻是越喝越亮了,她抱着唐風的胳膊,道:“走吧,姐帶你去認識認識那些不自量力的傢伙。”
唐風點了點頭,二人便相互摻扶着,往干將路觀前街旁的蘇州大酒店走去。
剛進店門,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就朝着唐風走來,這男人一臉的傲氣,穿着燕尾紳士服,留着小鬍子,個頭較矮,一看便知是日本人。
果然,這男子走到唐風身旁,先是瞪了唐風一眼,然後便對着易水寒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通。
易水寒卻是咯咯直笑,然後雙手直接抱住了唐風的胳膊,簡單的迴應了幾個字,便笑着和唐風一起往酒店樓上走去。
那日本男子明顯是高傲慣了,上前雙手一把抓住唐風的胳膊,就是一個過肩摔,正是日本空手道中常用的招式。
唐風心中冷笑,腳步一錯,口中道:“亞麻帶。”
說着,右手輕輕一舉,那本來想摔唐風的男子竟是被他一手給舉了起來。
日本男人嚇得嘰裡呱啦大叫。
唐風卻是伸出一根中指,道:“比武術,你們日本人,不行的。”說完,唐風一發力,日本男人便如同風箏一般飛到了大廳處的一個兩米多高的巨大花瓶上。
“噹啷”一聲,花瓶被砸的粉碎。
唐風卻是沒事人一般和易水寒繼續往電梯走去。
十幾個服務員嘩啦就圍上了那日本小男人,有些酒店可就指着索賠發財呢。
唐風道:“剛纔你們說什麼呢?”
易水寒醉眼朦朧的斜瞥着唐風,道:“他說我爲什麼勾引中國小白臉。咯咯,你能算是小白臉嗎?最多隻能算不醜罷了。”
唐風鬱悶的摸了摸鼻子,道:“你說話可真直接。”
易水寒低聲道:“我還有比這更直接的,弟弟晚上要不要試一下?”
唐風的身子就抖了,他感覺到一股熱氣在體內翻騰,這時電梯“叮”的一聲響了,兩個人上了電梯。
密閉的空間裡只剩下唐風和易水寒二人,唐風又感覺到了酒氣上涌,他拼勁自己最後一絲理智,抽出自己的胳膊,道:“剛纔那日本人也是和你一起來參加醫學交流的嗎?”
易水寒斜倚在電梯上,風騷之姿,展露無疑,她道:“那傢伙是小泉家族的繼承人,知道東京漢藥集團吧,日本第一大製藥企業,就是那傢伙他老爸的。”
唐風“哦”了一聲,道:“這麼牛的身份,就是長得磕磣了一點。”
易水寒咯咯直笑,道:“也還好吧,最少與你相比,不算掉價。”
唐風無奈苦笑。
易水寒卻是淺笑着看向唐風,道:“不過姐就喜歡你。”
幸好這時電梯已到了五樓,兩個人肩並肩的走了進去。
五樓靠近裡側有一個小型的會議室,此刻這會議室已被佈置的喜氣洋洋,唐風走了進去,便看到了屋裡會議桌旁的五個人。
會議桌的正位處是個戴眼鏡的中年人,應該是這次傳統醫學交流的負責人,左邊是一男一女,這兩人竟是穿着傳統韓服,男子三十歲不到,女子則看起來更小了,大約只有二十多歲,而且就像易水寒所說,這個女子是個嬌麗的韓國小女人,長相十分可人。
右邊則坐着兩名男子,很顯然,這兩人都是軒轅國戰友了。
看到唐風和易水寒進門,圓桌處的那接待人站起身來,道:“是唐風吧。”
唐風點了點頭。
屋內的其餘四人全都看向唐風,那韓國小美女更是眼睛放出好戰的光芒,顯然這裡的人都聽說過唐風的名頭。
唐風朝衆人拱了拱手,然後在軒轅國一方坐了下來,他旁邊之人是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長相黝黑,有點像農夫,臉圓圓的,一臉憨厚之相,不過卻讓人覺得很沉穩。
另外一人則年輕了許多,長相也挺帥氣的,不過唐風能感受到這男人眼中的不友善。
易水寒也跟在唐風身後,在他身旁坐了下來,這個舉動令在場之人有些奇怪,按理來說,這次日本一方可應該是旗幟鮮明的站在韓國一方纔是。
那負責人笑道:“好了,哦,小泉多郎君怎麼不在,他不是去樓下迎接你們了嗎?”
易水寒笑道:“哦,他臨時改變了主意,說要到蘇州市的醫院去考察一下,羅秘書,你知道,小泉君不會放過每次出國考察的機會的。”
羅秘書恍然大悟,然後朝着唐風說道:“既然大家已經到齊了,就相互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蘇州市宣傳局的辦公室秘書,叫羅倫,也是這次活動的具體負責人,大家以後有什麼需要,可以跟我說,我們一定滿足。”
易水寒首先說道:“我叫易水寒,是這次日方漢醫代表,請多多指教。”
羅秘書笑道:“易小姐是混血兒,同時也是富士山漢藥集團的繼承人。”
易水寒點了點頭。
那韓國帥哥站起來,行了個禮節,道:“金俊秀,請大家指教。”這人的漢語說的有點亙,跟張娜拉的漢語水平差不多。
羅秘書道:“金俊秀可是有韓國醫神之稱的。”
金俊秀面無表情的朝衆人點了點頭,然後坐了下來,高傲之色,顯露無疑。
金俊秀身旁的小女子站了起來,她操着一口流利的漢語,說道:“李長今,我沒什麼名氣,羅秘書長就不用介紹我了吧。”
唐風有些愕然,這個小美女的漢語發音竟然相當純正,就和易水寒一般,而且唐風仔細瞧了一下,似乎這李長今是天然的,她的美沒經過人工改造。
羅秘書是軒轅國官場上的人,怎麼可能厚此薄彼,他說道:“李長今小姐雖然年紀尚小,但是很多韓醫前輩高人都自愧不如,李小姐不必謙虛。”
李長今挑釁似的看了眼唐風,然後坐了下來。
唐風有些無語,似乎自己一來就成了公敵。
這時那名帥氣的軒轅國青年站起身來,拱了拱手,道:“凌飛,大家指教。”
唐風聽到這個名字,不禁皺了皺眉頭,果然,羅秘書長說道:“凌飛公子的家世可不簡單,而且凌飛公子自幼喜愛中醫,學醫十載,拜師數十位,深得中醫精髓。”
唐風心底暗暗嘆了一口氣,這凌飛果然是凌家之人,怪不得唐風能從凌飛的眼中感受到敵意。
這時唐風身旁的那個圓臉憨厚的年輕人道:“我叫張元初,只是個小診所的醫生,大家多多指教。”
這人聲音極爲粗厚,再加上他黝黑的皮膚,胖胖的圓臉,十足的一副憨厚之象。
羅倫笑道:“雖然只是個小診所的個體醫生,但是張元初可是張錫純的玄孫,深得張錫純醫學真諦啊。”
唐風聽了此話,大吃一驚,張錫純是民國時期的一位極爲有名的中醫,他所著的《中西衷中參西錄》,被奉爲經典,可以說,明清以來,中醫的醫學大家並不多,但是張錫純無疑是其中的一位。
對面的李長今也是露出驚疑之色,很顯然,這個小女子竟然也是聽說過張錫純的大名。
唐風站起身來,朝着衆人拱了拱手,說道:“唐風,多指教。”
羅倫笑道:“唐風醫生的名頭最近正火,我就不多說了吧。”
唐風謙虛的笑了笑。
羅倫說道:“好,這次我們三國的衛生部和宣傳部,本着相互交流、共同進步的理念,組織了這次傳統醫學交流會,接下來的三天裡,大家將會參觀拙政園、葉天士故居和太湖,第三天還會有一場小小的比試,呵呵,娛樂一下而已。”
唐風不禁摸了摸鼻子,原來是叫過來遊玩的,這感情好啊,還沒在蘇州玩過呢。
羅倫接着道:“我們還是希望大家七個人多多珍惜這次交流的機會,你們都是各國年輕一輩中的醫學翹楚,不管是日本的漢醫,還是韓國的傳統韓醫,都是來源於軒轅國的中醫,所以你們一定有很多話題可聊,我……”
話音未落,那金俊秀已是站了起來,用不太流利的漢語道:“羅秘書,你的話語中有毛病,請允許我指正。”
羅倫的臉不由紅了一下,不過這些在軒轅官場上混慣了的老油子,豈會跟這些毛頭小子一般見識,便道:“金俊秀醫生請說,直說就好,我一定改正。”
金俊秀道:“我們大韓民族的韓醫,不是發源於你們的中醫,你這樣說是完全錯誤的。”
羅倫一愣,道:“是……是嗎?哦,這個問題我還真不太清楚,畢竟不是專業的,那,這醫學只見總有共通之處吧。”
說着,不禁看向唐風等人,希望這三人給自己說明一下。
凌風直接低頭,裝作沒聽見一般,或許他的心裡,根本就沒什麼祖國榮譽,就像他的哥哥凌天甘願投靠美國飛瑞製藥集團一般。
張元初只會傻呵呵的笑。
唐風無奈的摸了摸鼻子,只好站起身來,心道:看來這鬥醫大會從現在就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