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雪睜開美麗的雙眸,靜靜的看着皮衣女子,玉盤般的臉蛋綻開了一絲笑容,剛纔的歐陽雪一直緊閉着雙眼,此刻突然笑起來,不禁讓皮衣女子神情一愣。
“不!你錯了,”歐陽雪直視着皮衣女子,“現在我很高興,因爲我已確定,唐風的心中還有我的位置。比起他拒絕我時,心中那萬念俱灰的感覺,最少我現在心底踏實了很多。能夠爲心愛的人死去,甚至能和愛的人一起埋葬於此,你說我還有什麼好後悔的呢?最少與你相比,我是幸福的。”
歐陽雪那斥裸的嬌軀微微有些顫抖,很顯然,即使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讓一向害羞的歐陽雪說出這些話來,也是需要她鼓起很大的勇氣的。
皮衣女子的話語因爲氣憤而有些不順暢了,“看來你是真的想死了。”她舉起手中匕首,對準了歐陽雪的脖子。
“你不想知道毒蛇是怎麼死的了嗎?”唐風突然說道,“如果你殺了她,我會立刻自殺相隨。”
皮衣女子聽到這話,匕首果然慢慢垂了下來,她忽然把手中的匕首拋到了火堆中,說道:“好吧,反正你們倆是死定了,不管你說與不說。”
唐風繃緊的心絃微微鬆弛了下來,他勉強笑道:“這纔對嘛,既然我們已是將死之人,不如大家一起聊聊天,何必動刀動槍的。”
皮衣女子重新在篝火旁坐了下來,火光中唐風可以清晰的看到她右臉上的那一道道傷疤,如同盤曲的蚯蚓,在不停的扭動纏繞着。
“你和毒蛇是戀人?”唐風在尋求着機會,口中卻是不停的和皮衣女子說着話。
皮衣女子沉默半晌,方纔點點頭,嘆了口氣,道:“算是吧,我們本就是同一個組織訓練出來的殺手,我外號‘水蛇’,而他則被稱爲‘毒蛇’,自從我被毀容後,只有毒蛇一人,依然追求着我,沒有嫌棄我。”
唐風隨意的問道:“這麼算起來,你們倆也算是同門師兄妹了,哦,那你們肯定還有其他的師兄弟吧。”
皮衣女子不耐煩的打斷唐風,道:“你少廢話,我只想知道毒蛇是怎麼死的,然後我會盡快送你們倆上路。”
唐風卻是突然嘆了口氣,說道:“我……我只是想在臨死之前多說點話。我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年紀輕輕的便丟了性命,而且還是被人殺死。雪兒,我真對不住你。”
唐風說這話時,故意放緩了聲音,貌似十分的悲傷,他只是想找個機會,能把“水蛇”引誘過來而已。
一直沉默的歐陽雪卻是突然流下淚水,道:“你沒有對不起我,如果不是我心情不好,拉你來到這個小山林,唐風你也不會這麼輕易便被綁住了。”
唐風看到歐陽雪淚眼婆娑,突然苦笑了一下,說道:“雪兒,你知道嗎?其實……其實我很喜歡你。真的,從上大學時,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暗戀上你了,這五年來,從未改變。”
歐陽雪的淚更洶涌了,她的臉上卻是掛起了笑容,道:“那你……你爲什麼要拒絕爺爺的提議,爲什麼要拒絕我……我的表白。”
唐風一愣,心中道:是啊,自己爲什麼要拒絕暗戀了五年的美人。接着他心中模模糊糊的出現了一個人影,隨即那人影竟是變得清晰,正是淡漠超脫的夏火。
唐風的心神略微有些恍惚,他嘆道:“我……我好像同時又喜歡上了別的女子。畢業這一個月來,在我身上發生了很多事情,雪兒,我發現我不能全心全意的愛你了,所以我纔會拒絕,我不想對你不負責任,不想你以後會難過。”
歐陽雪盯着唐風,突然幸福的笑道:“你個傻瓜!。不過比起那個女子,我覺得我現在很幸福,因爲我知道了你心底還有我,而且陪着你一起死的,是我,不是她。”
唐風愕然,女人的想法真是奇怪,難道她們就真的不怕死嗎?唐風可是不想死的,最少到現在爲止,唐風從來沒有放棄過尋找生存的機會。
“夠了!”一旁的水蛇突然從火堆中取出那把被燒的通紅的匕首,她的手上戴着一個黑皮手套,那手套和她身上的皮衣是同種材質,不知這皮革是什麼材料做成的,紅彤彤的匕首拿在她手中,竟然沒有半分傷害。
水蛇猛的站起身來,叫道:“你們這對狗男女,你們存心氣我是不是。還有你,唐風,你一個人的心裡竟然裝着兩個女人,你這種男人本就該不得好死。”
唐風裝作驚恐的往後縮了縮身子,同時他的右手三根手指輕輕握住了那飛刀的刀柄,“又不是隻有我是如此,毒蛇不也是如此嗎?”
水蛇一愣,怒道:“放你孃的屁,毒蛇是最專情的男人。”
唐風道:“你不是想知道毒蛇是怎麼死的嗎?我現在告訴你,他是因爲一個女人。”
水蛇拿着通紅的匕首,朝着唐風走了兩步,道:“你在撒謊,你爲什麼要撒謊。”
唐風的手指關節因爲緊張而略顯發白,“我沒有撒謊,若不然憑着我這三腳貓的功夫怎麼可能殺的死他?”
水蛇心底愈發的憤怒了,她的腳步繼續向着唐風走去,腳下的石子被踩的咯嘣作響,“你胡說?什麼女人?他到底是怎麼死的?”
唐風道:“那個女人是我的一個患者,她很年輕,而且非常的漂亮,關鍵是臉蛋很光滑。她爲了感激我治好了她的姓病,所以才偷偷告訴我的,她說她有一個情人,是個殺手,而且正準備對付我。於是……”
水蛇臉上露出猙獰的神情,她離得唐風更近了,只剩下三米左右的距離,唐風甚至看得清,水蛇臉上那傷疤翻滾出,露出的生生白骨。
唐風的右手用力的握着飛刀,說是飛刀,其實唐風並沒有掌握投擲飛刀的技巧,所以他只能把這鋒利的飛刀當做匕首用,他只能盼着水蛇能走到他的身旁,然後自己給這個女人致命一刺。
然而一臉猙獰的水蛇走到唐風兩米處,卻突然停了下來,她臉上的神色突然由猙獰變成了戒備,“你在撒謊,毒蛇是個閹人,他不可能喜歡一個帶着姓病的女人的,你爲什麼要撒謊,你……”
唐風此刻來不及過多的思考,他也不想搞清楚這對殺手男女之間的畸形愛戀,在水蛇腳步停下的那一刻,唐風便意識到了危機,於是他的右手揮了出去。
唐風把丹田所有的內氣集中到了手上,接着右手一揮,手中的小李飛刀如同流星一般飛向了水蛇。
兩米的距離,飛刀轉瞬及至。
水蛇心底大駭,“好快的速度,比子彈還快。”她甚至沒來及做出閃躲的動作,那柄飛刀便撞在了她的胸口之上。
確實是“撞”,因爲那飛刀竟然是倒着飛出去的,結果刀柄打在了水蛇的胸部。
“噹啷”一聲,飛刀撞在水蛇的皮衣之上後,落到了地上。
遠處的歐陽雪看到唐風突然站了起來,而且又十分瀟灑的揮出了一柄飛刀後,內心十分的驚喜,她沒想到唐風竟然一直都在僞裝。然而當飛刀落在地上之後,歐陽雪真的無語了,這麼近的距離,這麼鋒利的飛刀,就算是直接扔,也不會讓飛刀倒着飛出去啊。
而水蛇先是大駭,隨即是驚恐,當飛刀掉在地上之後,她又變成了狂喜。
水蛇彎腰撿起地上的飛刀,不禁哈哈直笑,她拿着飛刀看了看,得意的道:“刀是好刀,只是這用刀的人嘛……”
唐風突然笑了,就在水蛇得意的看着飛刀花枝亂顫的時候,唐風悄悄打開了手腕上的那隻手錶錶盤,接着按下了一個紅色的按鈕。
一股無色的氣體突然從刀柄處冒了出來,正是獵殺金剛時所用的麻醉劑——氣體乙醚。
剛剛死裡逃生的水蛇正得意的大笑,突然她就感覺一陣眩暈,接着“砰”的一聲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唐風屏住呼吸,迅速的從水蛇身上跨了過去,來到了一絲不掛的歐陽雪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