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年輕的小媳婦這樣說,唐風和莫言不禁都愣了一下。
年輕的小媳婦往後攏了攏頭髮,露出粉紅色的小襖。
那戴眼鏡的丈夫扯了扯自己媳婦的衣角,輕聲道:“人家是醫生,你又不是,不要亂說。”
唐風卻是笑道:“大嫂,你說說這方子開的,哪裡不對了。”
小媳婦走到自己丈夫身後,說道:“不瞞唐醫生,我和我丈夫剛剛結婚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我們一起吃飯,一起出門,一起上牀睡覺,可以說幾乎從來都沒有分開過。”
唐風笑着道:“你們可真甜蜜。”
那戴眼鏡的丈夫不禁紅着臉低下了頭,他實在是太容易害羞了,而女子則落落大方的接受了唐風的祝福,然後眼珠子一轉,說道:“所以啊,唐醫生你想呢。”
唐風一愣,道:“我想什麼?”
那年輕的媳婦道:“你想,我們每天都在一塊,又是一起得的感冒,那必然是同一種細菌或是病毒引起的了,你現在給我們治療,怎麼開了兩張不同的方子呢?你說你這方子是不是開錯了?”
唐風和莫言一聽,對望了一眼,不由哈哈笑了起來。
那年輕媳婦笑道:“你們兩個小醫生笑什麼呢,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唐風笑道:“你說的很對。那麼可不可以讓我來說一下。”
小媳婦看了唐風兩眼,點點頭。
唐風笑着說道:“你的丈夫是不是平時手腳發涼,性格內向,遇事謹慎,膽子有些小?”
小媳婦愣了一愣。
唐風又接着說道:“而大嫂你,是不是平素就大大咧咧,愛動,容易上火,平時話特別的多,還很粗心。”
小媳婦這一次就長大了嘴巴,道:“唐醫生,網上都說你會算卦,一開始我還不相信,現在我是真的相信了,你真的會算卦啊。”
唐風就笑了起來,道:“這哪是什麼算卦啊,只是中醫上特有的體質學說而已。大姐你面色潮紅,下巴處生着點點的疥瘡,進了門之後,都是你一個人在說話,你的丈夫都不曾說過什麼,按照中醫來說,你的就是陽盛體質,陽盛體質的人自然就會有我說的那些表現了。”
說到這,唐風又指着那戴眼鏡的丈夫說道:“而大哥你,臉色略顯青白,不喜言語,走路都是跟在你媳婦的後面,這是陽虛體質,自然就是另一番表現了。”
那年輕媳婦恍然大悟,笑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爲你會算卦呢。”
唐風笑着繼續說道:“你看,大姐你是陽盛體質,所以這次一感冒,你就是流黃色鼻涕,咳嗽,咽喉發炎,嗓子疼,是不是?”
年輕媳婦繼續點頭。
唐風接着說道:“而你的丈夫由於是陽虛體質,所以這一感冒,就會特別的怕冷,渾身痠疼,流清稀鼻涕,但是不會嗓子疼,對不對?”
這一次年輕媳婦和那戴眼鏡的丈夫同時點頭。
唐風就舉起桌上的兩張藥方,說道:“你說你們的感冒表現都不相同,能用一樣的方子嗎?大姐你是陽盛體質,所以一感冒就很容易表現爲風熱感冒,所以應該用這銀翹散。而大哥你是陽虛體質,一感冒就容易表現爲風寒感冒,所以應該用這溫熱的桂枝湯。
好了,這下你們瞭解了嗎?”
年輕媳婦不禁走到桌旁,拿起那兩張藥方,笑道:“原來中醫上還這麼講究的。”
唐風點了點頭,說道:“這叫個體化治療。同樣的病毒侵入人體後,由於每個人的免疫系統功能不一樣,所以表現也就不同,這樣呢,中醫治療的方法也就不同了。辨證論治,講的就是這個理。”
年輕媳婦點了點頭,然後拿着,拉着老公去抓藥了,走到門口,這小媳婦回頭看了眼唐風,笑道:“你的這同事可真漂亮,加油哦,小神醫,到時候我去喝你們的喜酒。”
唐風和莫言不禁尷尬的對望了一眼,唐風笑道:“這個女人,可真夠能瞎掰的。”
莫言“恩”了一聲沒有說話。
這時開始不斷有病人進來,開始有一些患者來到莫言的診桌旁,莫言感覺自己沒有把握的,便推給唐風。
莫言的治病過程十分的神奇,她治療疾病時是不用藥物的,有的時候讓病人從幾點幾分,到幾點幾分默數多少下,有的時候讓病人往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高喊幾聲。
總之,唐風是不太懂,但是唐風知道,莫言所利用的,其實正是天地至玄之理,這些治病方法都是根據河圖之數,根據陰陽之變,推演出來的。
唐風是一點不懂,而莫言也僅僅能做到稍微使用一下,若是讓她說出其中的具體道理,莫言也無法辦到。
不過廣濟堂還是用來治病救人的,莫言的方法雖然神奇,而且病人不用吃藥就可痊癒,但是畢竟效率太低,有一半多的病人她都不能治療,而唐風在吸納了孫思邈的醫術後,則要利索的多,不管有多少病人,他都是悉數治療。
當然,即使唐風的醫術比得過孫思邈,這世上仍有些疾病是他所不能夠治療的,這並非是醫術的問題,而是因爲藥效的問題,病入膏肓,司命之所屬,湯藥無法取得理想的效果而已。
很快,一箇中午便過去了。
中醫診所就是這樣,病**都會選擇前半天到來,而後半天的病人則少得多。
唐風伸了個懶腰,對莫言笑道:“你的治病方法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我的很多思路也是恍然貫通。”
莫言看着唐風,道:“不,你才讓我驚訝,你的醫術真的很厲害,哎,或許……或許我們術醫選擇的路線真的是錯誤的。”
唐風擺了擺手,說道:“不要再想這些了,只有和而不同,才能發展。”
莫言點了點頭,二人剛想去吃飯,姬無良便走了過來。
唐風看到姬無良,就感覺有不好的事情,他苦笑着說道:“老姬,不會是又有什麼是事情讓我去做吧。我可還沒吃飯呢。”
姬無良說道:“我正是讓你去吃飯的。”
唐風斜瞥着這個老頭,只見他一臉的嚴肅,看不出究竟是不是在開玩笑,不由說道:“你會這麼好心?”
姬無良面無表情的說道:“給你在西街和雨花街口的‘承運酒樓’訂了席位,你可以和宋靈靈一起前去。”
唐風不由摸了摸鼻子。
姬無良接着說道:“順便把那座酒樓給盤下來。”
唐風一愣,隨即叫道:“酒樓?你是說那座四星級酒樓?”
姬無良點了點頭,說道:“行了,具體事情我已經交代過宋靈靈了。談判時間快到了,你們去吧。”
唐風不由拉住姬無良的胳膊,說道:“老姬,先不說咱們有沒有這麼多的錢,這可是一筆上億元的買賣,你放心讓我們兩個小鬼去?”
姬無良停步,轉身,認真的看着唐風,說道:“我和你這般大時,已經可以一個人拍板幾億元的生意了。放心去吧,你們總要學着打理這一切的。另外,合約可以找個時間另籤,這樣如果有什麼漏洞,我們還能反悔。”
說完,姬無良揹負着雙手,往後院走去,他的身形依然挺得很直,走起路來十分的挺肩拔胸,可是唐風看的出來,這個老人在過度的透支着自己的生命。
看到這裡,唐風心下不由有些歉意,這半年來,他只是負責每天看病,泡女人,什麼事情都是姬無良一人在後方操勞。藥品的買賣銷售,膏藥的生產、研發和銷售模式,還有廣濟堂的大小事宜,均是姬無良一手策劃着。
莫言看着遠處的姬無良,說道:“這老人是誰?看起來十分不簡單。”
唐風笑了笑,說道:“一個老人而已,曾經的姬家財團的創始人。”
莫言有些驚訝,軒轅國四大家族,朱家、霍家、凌家均是經歷過幾代人的創業,方纔有了今天的輝煌,只有姬家,彷彿是瞬間崛起,一夜間便已置身於商界之巔。
而這一商界的神話,竟然是這位普通的老人一手締造的。
唐風拍了拍莫言的肩膀,說道:“莫言姐,你去後院吃飯吧,我得出去一下了,下午病人不多,你可以跟着雪兒身旁接診。”
莫言點了點頭,隨即小聲說道:“昨晚的事情,你不要跟其他人說。”
唐風看了眼嬌豔的莫言,笑道:“放心吧,莫言姐。”
莫言點了點頭,走了兩步,隨即回頭道:“你昨晚很老實,是個守承諾的男人。”
唐風摸了摸鼻子,說道:“我腸子都悔青了。”
莫言朝着唐風笑了笑,眉毛便彎成了鐮刀,她笑道:“如果還有下次,你可別亂許諾言了。”
說完,莫言轉身便走掉了。
唐風不由苦笑,心道:女人啊,你們一個比一個流氓,都只來挑逗我,卻不給我消火。
“想什麼呢?”宋靈靈拍了拍唐風的肩膀,嬌嗔道。
唐風回頭,牽起宋靈靈的手,向外走去,說道:“我在想,還是我的靈兒最好,又美麗,又知道給我泡涼茶,讓我消火。”
宋靈靈的臉就紅了起來,這“泡涼茶消火”自然還有其他方面的意思,唐風卻是這般光明正大的說了出來,不禁讓宋靈靈十分無語。
二人剛出了廣濟堂,一輛綠皮軍車便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