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七七心頭一緊:“那……他怎麼說?”
白以南愛莫能助地搖搖頭。
“那怎麼辦?”錢七七抓着白以南的手,手指幾乎要掐進他的肉裡去。
“七七,他做錯了事,該承擔責任的,不是嗎?”白以南嚴肅地說,“這也算是給他一個教訓,讓他學會了以後不要肆意妄爲,是不是?”
“可是……”
“七七,如果不是我,只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市民呢?沒有旁人在場,也許那個人,就有可能沒命。”白以南痛心地說,“不管他是真的想殺死我,還是隻是衝動所爲。他得爲自己的行爲負責才行。”
“白大哥……”
“你對他有感情……”
“不,我沒有。我只是爲了悅悅……”
“七七,別硬撐了。”白以南嘆了一口氣,“等調查組的結果吧。到時候我再求求情,也許可以輕判。”
輕判!就是要坐牢了?
錢七七咬着脣,手縮回來,茫然地坐着,一會兒她站起來,四處觀望:“怎麼莎莎還不回來呢?”
她朝着白以南笑笑:“我去給莎莎打個電話。”
白以南也只是淡淡地笑着。
依舊是無人接聽!
錢七七一連撥了好幾次,慌亂地說:“怎麼就不接呢?莎莎,你到底在哪裡呀?”
然後她又轉身,對着白以南六神無主地說:“白大哥,莎莎她不會出什麼事吧?”
白以南定定地看着她:“七七,你過來。”
錢七七依言走過去,白以南嘆了一口氣:“你坐下,我們談談。”
“白大哥,莎莎有可能出事了,我得去找她。”
“七七,你冷靜一點,我們必須談談。”白以南很篤定的話,神情也帶着前所未有的強勢,讓錢七七沒法拒絕。
“七七,你覺得這樣對我公平嗎?”白以南帶着些哀傷說。
錢七七一愣:“什麼?”
“受傷害的是我,九死一生的人是我,可是,爲什麼你關心的人,卻總是別人呢?”彷彿是再也掩藏不住的不滿,就此宣泄了出來,白以南說完,只是用那雙溫潤的眼睛盯着她。
錢七七羞愧:“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白以南說,“李莎莎,我已經讓她走了。所以,你等不到她了。”
“走了,去哪裡了?”
“去她該去的地方,也許此刻已經到了機場了吧!”
“可是,你這裡需要人照顧。”
“我不能放任她在我的身邊,就像你說的,既然不愛她,也不能讓她這麼深陷進去。”
錢七七啞然:“她一定很傷心,現在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了。”
“傷痛只是一時的,時間可以治癒一切,她會想明白的,也會過上幸福的生活的。”
“但願她能早點走出來。”錢七七說。
“那莎莎既然不是去買粥,那我去幫你買吧!”錢七七忽然想起了這件事,“白大哥,我先走。”
“不用了。這種事,吩咐一聲,他們很快就會買到了。”白以南擺擺手,“你陪我一會兒,行嗎?”
“哦,好。”錢七七隻能坐下,心裡心急如焚,可是怕傷白以南的心,她不敢提,甚至是表情上都不敢流露出一丁點。
“悅悅還好嗎?”
“嗯,我出門的時候,他還在睡覺。昨天晚上不肯睡,很傷
心……哦,sorry啊,白大哥,我不是有意的。”
“沒事。悅悅傷心,我也很心疼。”白以南說,“要不把他帶到這邊來,陪我解解悶吧。”
“那怎麼行?這不給你惹麻煩嘛。”
白以南一笑,並不強求,轉移了話題:“聽說,你們公司已經進入了正軌,那工廠那邊誰盯着?”
“我把以前的副廠長提了上去,他比較盡心盡力,每天都會把工作進度發到我郵箱裡。有什麼問題都會第一時間告訴我。”
“嗯,那就好。”白以南點點頭,“看到你好,我也就放心了。”
“謝謝你啊,白大哥。”錢七七由衷地說。
“七七啊,你都跟我說了多少次謝謝了?”白以南皺眉,佯裝生氣了,“總是這麼生疏,可怎麼辦?”
“白大哥,你總是這樣。只知道付出,也從來不跟我計較。這讓我心裡怎麼過意得去?”
“我跟你一個小女人計較什麼?”白以南笑了一下,很快就正色說,“其實七七,我該向你請罪的。”
錢七七嚇了一跳:“白大哥,你別嚇我。說得這麼嚴重!”
“是啊。工廠的事,說起來也是因爲我。”白以南扭頭看向了窗外。
“怎麼能怪你呢?不是員工口角生恨才縱火的嗎?跟你有什麼關係?”
“是員工縱火不錯。但是如果不是因爲我,因爲我跟那個人的關係,這事情不會搞這麼大。而你,也不會受那麼幾天的苦。”
“嗯?”錢七七不明白。
“在工廠出事之前,那一位找過我。讓我跟你保持距離,不要跟你走得太近。他是一個控制慾很強的人,就連我交什麼朋友都要管。我很不開心,就頂撞了他幾句。”白以南眼神悲傷,“沒有想到,就因爲我的率性舉動,讓他注意到了你。所以當你的工廠一出事,他就刻意去搞大了這件事,讓事情一發不可收拾。”
“原來是這樣!”錢七七低頭,咬着手指,“這也不能怪你。反正我知道你維護着我,就很感動了。”
“七七,你會不會怪我太自私?”白以南歪着頭,眼光閃爍地看着她。
錢七七輕輕笑起來:“你要是自私,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不自私的人嗎?”
“呵呵,七七對我的評價可真高啊。”白以南放聲笑起來。
錢七七臉色都白了:“哎呀,你別笑啊。萬一傷口繃開了,我可就罪孽深重了。”
白以南果然一下子就卡住了,樣子非常滑稽。錢七七被他的樣子逗樂了,自己也笑了起來。
病房裡,倒是其樂融融。
總統府,總統戰智傑從辦公室裡出來,沿着一條羊毛毯走道一直往裡走,到了盡頭,他的手在牆壁上一按,一道暗門被打開。
他彎腰走進門裡。
沿着光滑的石階往下,他走得很穩,也很慢,但是狹長幽暗的走道上還是迴響着他的腳步聲。
走了一步又一步,終於他到達了終點。
古典的壁燈,在他高大的身形下晃動,他站在一副壁畫前,擡頭細細地打量,然後在上面一摸,又是一道暗門被打開。
裡面是個很奢華的房間,一個男人正坐在真皮沙發上,聽到響動,他轉過身來,笑了笑:“總統先生,你終於來了!”
“讓你受委屈了。”戰智傑走到他對面坐下,“離先生,你傷了我的孩子,我總得做點什麼讓那個孩子消消氣吧。”
“你是
知道的,我什麼都沒有做。”離政澤平靜地說。
“這些,都不重要。”戰智傑說,“重要的是,我的兒子開不開心。”
“真是一名好父親。”離政澤讚美說。
戰智傑嘆了一口氣:“我虧欠他太多,我一直想補償他。”
“你補償他,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啊。”離政澤說,“難道,你真的要幫助他奪人妻,拆散別人的家庭吧?”
戰智傑笑了笑:“怎麼會?他跟那個錢七七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那麼好了。”離政澤說,“總統先生有什麼打算嗎?”
“我在等。”
“等什麼?”離政澤脣角含笑。
“你不也在等嗎?”
“我又在等什麼?”離政澤笑意更深,“總統先生的話高深莫測,政澤都聽糊塗了。”
“等她來。”戰智傑好笑地看着離政澤,“我也想看看你的妻子對你情深到什麼程度,能爲你做到什麼樣的地步。”
“要讓你兒子不傷心,又要讓我開心。”離政澤擔憂地說,“七七,這次可是面臨着一個很大的挑戰。”
戰智傑還沒有說話,離政澤說:“不過,五年前我跟七七有些誤會,我傷她很深,她現在恨我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想着來救我?”
“你們年輕人的感情,還真是說不清楚啊。”戰智傑說。
“那你會爲難她嗎?”
“你覺得呢?”
“你不會殺了她的,對吧?”離政澤說,“你是慈善的國主,不會妄下殺戒的。”
戰智傑不說話,離政澤又說:“而且,殺了她,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
“殺了她,就可以解決一切。”
“但是,你兒子會更不開心了。如果你還在意他的感受的話。”
“他不會知道是我動的手。”戰智傑笑,“他不開心,我就殺了那個殺了他心上人的兇手,讓他開心。”
“總統先生,現在是和平年代,總是打打殺殺好像不好吧?”
“你慌了。”戰智傑站起來,找到遙控器一按,牆壁上的巨大液晶屏就亮了起來。
離政澤看了一眼,眼眸變得深沉。
“你的妻子頗有情誼,你看……我兒子受傷了,她真的守候在他的身旁,逗他開心。”戰智傑說,“這樣的女人,確實惹人疼愛。”
“她確實是重情義,而且她還傻傻的。”
“如果她是清清白白的,我倒是可以順手推舟,可惜了……”戰智傑的眼眸一凝,一股殺氣匯合在眼眸中。
“總統先生,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離政澤不看屏幕,看向戰智傑。
“你說。”
“你認識我妻子的父親跟母親嗎?”
戰智傑思索了一下,搖搖頭:“我不認識。”
“那麼,你調查過他們嗎?”
戰智傑不答反問:“爲什麼要這麼問?”
“錢鋒因13年前的一場縱火案被判入獄10年。5年前,貴公子出動了大使館跟我國交涉,以錢鋒是羽東國籍身份將他帶回羽東國繼續服刑。這麼大的事,沒有總統先生你的親筆簽名,恐怕是做不到的吧?”
“哦,那件事,我有點印象。”戰智傑眼睛一眯,然後有些憤怒地說,“這個小子,那時候千求萬求,我因爲對他有愧,纔會答應的。沒有想到,他勞師動衆,竟然是爲了一個別人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