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已經全無睡意,圍坐在篝火邊,聽白水老人講述勾魂婆婆的往事。
白水老人盤膝坐在篝火旁,眼望着紅彤彤火焰,慢慢的說道:“說起勾魂婆婆,大概要從六七十年前講起了,勾魂婆婆原名叫做秦木香,年輕時也是江湖上的一大美人,她丈夫也是她的師兄,叫做李堂,爲人非常正直,二人從小跟隨師父學藝,一起由師父撫養成人,成年後,由師父做主,他們結爲了夫妻,兩人開始也是互助互敬,百般恩愛。後來他們師傅得病死了,留下了他們兩個相依爲命,兩人已經得到了師父的真傳,師傅死後,他們夫婦就憑着一身的好武藝遊走江湖,兩人武功高強,也做一些除暴安良,殺富濟貧的好事,並且郎才女貌,原是在江湖上讓人羨慕的一對,但是好景不長,那秦木香生性風流,常常揹着李堂做一些不檢點的事情,李堂也聽到了一些風言風語,也曾質問過秦木香,但是他爲人忠厚,秦木香幾滴眼淚,就把李堂瞞混過去了。”
肥羅漢問道:“那李堂豈不是一直戴着頂綠帽子啊!”
白水老人嘆口氣道:“哎!誰說不是呢,李堂被秦木香瞞在鼓裡,還以爲是別人妒忌自己妻子的美貌,故意誹謗呢。”
司馬穎着急道:“前輩,那後來怎樣啊?李堂一直就沒有發現嗎?”
白水老人繼續說道:“常言說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李堂最終還是發現了。”
文雅笑着問道:“怎麼發現的啊,難不成是捉姦在牀嗎?”
肥羅漢嗤笑道:“哈哈,你個臭道士,我看你就是個假道士,一說到這種事兩眼都放光了。”
文雅揮手向肥羅漢揚了一把沙子,罵道:“你個胖和尚,你纔是假和尚呢,不單是酒肉和尚,還是個花和尚,哈哈……”
肥羅漢笑道:“我就是假和尚,是酒肉和尚不假,但是不色,你纔是色道士,我們兩個在一起纔是絕配啊,哈哈……”
兩人逗得大家都笑,文雅見莫雲開笑的前仰後合,說道:“雲開,這是少兒不宜的事情,你和司馬姑娘最好別聽了,趕緊一邊睡覺去吧。”
莫雲開只是笑,司馬穎聽故事正來勁,卻被肥羅漢和文雅打擾,不高興的說道:“你們兩個半斤八兩,都不是什麼正經出家人,就別管我們聽的宜不宜了,趕緊聽白前輩繼續講,你們誰都不許說話了。”
“對,聽故事,就你個臭道士多嘴。”
“胖和尚你也不許插嘴了啊!”
兩人裝模作樣的正襟危坐,聽白水老人繼續講。
白水老人笑了笑,繼續說道:“那我繼續講,哎?剛纔講到哪裡了啊?”
司馬穎不假思索的道:“講到捉姦在牀。”說完突然意識到這是文雅說的,立即改口道:“不是不是……”連忙擺手,不禁兩頰緋紅。
肥羅漢和文雅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們討厭!”司馬穎也抓起沙子向文雅和肥羅漢揚了過去,轉頭向白水老人求援:“白前輩,你看他們!”
白水老人忍俊不禁,趕緊說道:“好了,好了,不鬧了,我繼續講啊。”
白水老人穩穩心神,繼續說道:“剛纔我說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不管是捉姦在牀也好,秦木香自己招認也好,具體細節就不得而知了,總之後來被李堂知道了,當時就要殺了她,那秦木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花言巧語,畢竟夫妻一場,李堂也是一個念感情的人,心軟下來,又見秦木香發誓痛改前非,李堂這才饒了她,哪知那婦人心腸惡毒,並不思悔改,反而變本加厲,爲了能夠爲所欲爲,不受人拘束,後來居然偷偷在李堂的飯菜裡下了毒藥,李堂還以爲妻子早就悔改,放心的吃了飯菜,不一會兒就口吐鮮血栽倒在地,秦木香居然一點不念及夫妻一場,並不給李堂下葬,把李堂扔在屋裡不管,揚長而去,但這也是冥冥之中救了李堂,李堂後來居然自己醒了過來,雖然活了一條命,但是已然被劇毒傷的神志不清,瘋瘋癲癲,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後來他就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後來聽說有人看到他端個破碗,在街上唱曲討飯。”
司馬穎忽然插嘴道:“前輩,我們前幾天在街上碰到了一個瘋瘋顛顛的要飯的,還幫我們殺了一指巨龜,救了我們一命呢,是不是那人就是李堂啊。”
肥羅漢也說道:“是啊,那瘋要飯的本事可大了,還會使九龍刀呢。”
白水老人向莫雲開問道:“果有此事嗎?”
莫雲開道:“是的師傅,那人殺巨龜時就像您殺巨猿的刀法一樣,我們在路口見到他唱曲討錢的時候,我見到他的模樣,感覺好像以前在哪見過,現在我想起來了,當初我在沙土鎮看見沙鷹幫欺負百姓時,就是這個乞丐出現,還戲弄了沙鷹幫的人,我當晚夜闖沙鷹幫好像也是他救了我的,現在想想,他真是神秘莫測,可能真的就是李堂啊。”
司馬穎道:“但是如果真是李堂的話,那他應該和白前輩年齡相仿吧,也得一百多歲了呀,看樣子不像啊。”
文雅道:“那瘋要飯的來無影去無蹤好像已經成了神仙,即使有一百歲,他既然已經是神仙,那麼樣子也可以隨意變化的啊,我們哪裡看得出啊,先不要瞎猜了,先聽前輩講完吧。”
白水老人說道:“聽你們這一說,那人還真有可能就是李堂,因爲當年還有一件離奇的事情,是我親身經歷。”
司馬穎小孩心性,就愛聽故事,一聽後面的故事很離奇,馬上來了精神,趕緊問道:“前輩您快講,怎麼離奇了?”
白水老人繼續說道:“秦木香離開李堂後,以爲李堂已死,更加肆無忌憚,不但成了反採花的女淫賊,而且殺人越貨無惡不作,經常喜歡半夜出沒,常常是人不知鬼不覺的把人殺死在屋裡,錢財被她洗劫一空,來無影去無蹤,讓人聞風喪膽,官府根本拿她沒有辦法,江湖上送他一個綽號就是勾魂婆婆。當然江湖上多得是正義之士,不允許她這種人爲非作歹,各大門派,各路英雄也都商議要殺了她,所以她已經是爲江湖人所不齒,人人得而誅之,但是她也相當狡猾,躲過了幾次各門派的圍剿,再後來她躲了起來再也找不到了。後來離奇的事情就發生了,那個時候我和師傅也是居住在九龍澗的白水灘,雖然我們隱居不問世事,但是當時勾魂婆婆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我們也有所耳聞,有一天我和師傅正在白水灘練功,忽然聽到山谷中飄來了歌聲和敲擊聲,唱到:
仇能捨,情難斷,
惡婦躲到九龍澗,
愛恨情仇誰能斷,
莫負天,擔重擔,
替我了卻此仇怨。
……
九龍澗一般人是進不來的,我和師傅四處尋找卻沒有找到唱歌的人,都很奇怪,唱的內容我們也不明白,更奇怪的是,當天晚上我和師傅做了一個同樣的夢,一個瘋瘋癲癲的要飯的,對我說們說道:‘勾魂婆婆不除,難以完成九龍大事,現在她就在九龍澗,還不快去,更待何時!’說完這句話後就消失了。我和師傅感到不可思議,不但因爲我們同時做了同樣的夢,還因爲他提到了九龍大事,這件九龍復生的大事,外人可是誰都不知道的,所以我們就按照夢中人的指示,到九龍澗的各個地方去尋找,找遍了九龍澗,果然在黑龍澗找到了迷路的勾魂婆婆秦木香,她誤入九龍澗已經被困在這裡,她已經惡貫滿盈,我和師傅當然要爲民除害,秦木香自知無法活命,自己跳下了山澗,山澗下是深不見底的潭水,我們也沒有找到她的屍體,但是從此江湖上沒有了她的消息,我本想她已經死了,沒想到她隱居塞外,現在居然又出現了,果然對九龍大事有了阻礙,我想那夢中人就是李堂了,照你們說的樣子,你們見到的應該也是他了,但是卻不知他到底是神是鬼了。”
衆人聽了均感到事情離奇的難以想象,莫雲開道:“那秦木香一生作惡多端,既然沒有死,已經是老天照顧她了,現在還出來作惡,我的姑姑和鐵大叔居然也和他們沆瀣一氣。”
白水老人道:“雲開啊,這就是人性啊,別說勾魂婆婆,就是你姑姑和鐵震也被利益迷失了本性了,已經不是你的姑姑和鐵大叔了,你千萬不要用你善良的心去體諒他們了,不然會吃虧的。”
莫雲開點頭稱是,正在此時,突然沙漠上傳來了一陣人喊馬嘶的嘈雜的聲音,中間夾雜着狼的咆哮聲。
“不好了!又有狼羣!”
正是:
江湖惡婦秦木香
狠心殺夫毒心腸
欺心不改重作惡
爲得長生來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