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血無常

天剛放明,司馬常帶領幾個受傷的部下回到司馬家,吩咐手下下去休息,獨自一人直奔後院。

迎面碰上司馬浩,連忙施禮,司馬浩顯然心情不好,黑着臉問道:“司馬常你回來了,怎麼樣?”

司馬常問道:“少爺問的可是追查莫雲開的事情?”

司馬浩不耐煩的反問道:“還能有什麼事?”

“昨晚已經追到。”

司馬浩急問道:“人呢?”

“讓他們跑了。”

“跑了?廢物,哼!”司馬浩氣哼哼的轉身走了。

司馬常也不理會,來到司馬博尚的門前讓丫環稟報,丫鬟道:“老爺早就在等你,讓你直接進去。”

司馬博尚端坐在太師椅上,司馬常趕緊跪倒行禮。

司馬博尚微笑着擺手讓司馬常起來說話,問道:“常兒,什麼時候回來的?事情辦得如何?”

司馬常道:“回主人,塞外的事情辦好了,只是走脫了莫青野,但也受了火螢的重傷,沙鷹幫正在追殺她,我把江家山莊整理清楚了就趕緊趕回來了,這是江家山莊所有的財產賬目。”說着從懷中掏出一本賬薄遞給司馬博尚。

司馬博尚點點頭接着問道:“有沒有遇到麻煩,有沒有暴漏身份?”

“我一直蒙着面,沒有人認得,都是由杜青出面,現在江湖傳言也是沙鷹幫接管了江家山莊,只是沒想到江家山莊裡還有個高手。”

“高手?怎麼回事?”

司馬常回道:“本來以我帶去的人手和沙鷹幫的人完全能夠應付,我一直躲在暗處沒想伸手,沒想到半路殺出個胖和尚,伸手不錯,我不得已和他交了手,但是沒能把他拿住,也被他走脫了,後來才知道他就是肥羅漢。”

司馬博尚道:“嗯,那無關緊要,先不用理會,後面的事情讓杜青去處理把。還有莫雲開你追到了嗎?”

司馬常二次跪倒:“主人恕罪,小的雖然追到了,但是還是讓他跑了。”

司馬博尚皺起眉頭:“怎麼回事?”

司馬常道:“小的接到主人命令時正從塞北迴來到了紫雲山附近,說來也巧,莫雲開幾個正好躲在那裡,所以我半夜去捉他,卻被人救了,不過莫雲開已經中了我的劍傷,我想也活不多久了。”

司馬博尚問道:“被人救了,誰救的?”

“那人打的一手好暗器”,司馬常邊說便拿出那顆石子遞給司馬博尚,“屬下愚見,一顆石子能打出那樣好的手法的,我想只有莫家。”

司馬博尚沉吟一下不置可否,轉而笑着扶起司馬常道:“常兒,你這次辛苦了,事情辦得不錯,趕緊下去休息吧,後面的事情我來處理。”

司馬常出去後,司馬博尚把賬薄收好,手拿石子思索半晌,然後手拿紙扇悠閒地踱着步子向江風義的院子走去。

來到江風義的院門前先吩咐下人到裡面稟報,江風義趕緊迎了出來:“司馬莊主有失遠迎,有事的話叫人通知我一聲,我過去就是了,還勞您大駕親自光臨。”

司馬博尚打個哈哈,說道:“江兄你我兄弟不必這麼客氣嘛,沒什麼事,只是來看望一下。”

落座看茶後,司馬博尚微笑道:“江兄昨晚休息的可好。”

“勞司馬莊主惦記,休息的很好。”

“江兄,今天我來其實也有幾件事。”

“司馬莊主請說。”

司馬博尚不緊不慢的把小石子遞給了江風義,眼睛看着江風義卻不說話。

江風義滿臉疑惑,問道:“司馬莊主,這是何物?”

司馬博尚不漏聲色說道:“正要請教江兄呢。”

江風義拿過石子反覆看了看,又擡頭看了看司馬博尚說道:“司馬莊主,這不就是一顆石子嗎,有什麼問題嗎?”

司馬博尚轉而笑笑道:“呵呵,是這樣的,昨晚上司馬常被這個暗器所傷,但是沒看到是誰打的,手法很是高明,我知道莫家的飛鏢絕技獨步江湖,江兄又得到了莫家真傳,所以我請教江兄能否看出點端倪。”

江風義又仔細看了看那顆石子,說道:“這確實是一顆普通石子啊,我也看不出什麼來。”忽然醒悟道:“司馬莊主,莫不是你懷疑這暗器是我所發,我可是一進司馬家從沒出去過,昨晚也早早睡了,不信你問一下你家的僕人。”江風義越說越急。

司馬博尚趕緊賠笑:“江兄誤會了,我怎麼會懷疑你呢,你我現在是一條路上的兄弟,共圖大業纔對,這件事我們先不管它,我還有件事要告訴江兄。”

“哦?什麼事?”

司馬博尚臉上現出比較沉痛的表情,說道:“江兄你可不要着急,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你的江家山莊被沙鷹幫洗劫了,現在杜青已經霸佔了你的地盤,不過沒關係,江兄我一定會幫你奪回來的,但是首先我們要把我們的大事完成,如果成了,整個江湖都是你我的,區區一個江家山莊又算得了什麼呢。”

江風義沉吟半晌,問道:“莫青野怎樣?”

司馬博尚讚道:“江兄真是有情有義,她這樣對你,你最關心的還是她啊,莫青野已經逃出江家山莊,但是沙鷹幫在追殺她。”

江風義正色道:“司馬莊主你說得對,我們應該以我們的大事爲重,大事成功可得江湖,何必計較暫時得失呢。”

司馬博尚拍手稱讚道:“江兄果然氣概非凡。”

“司馬莊主,我還有好消息告訴你,通過這些天的研究,九龍圖的秘密我已經參透了大半,沒有意外的話,下個月我們就可以動身去大漠了。”

司馬博尚喜出望外:“真的啊,辛苦你了江兄。”

“所以現在我們就該準備了,除了路上應用之物外,最好再約幾個武功好手,我估計此去也兇險異常。”

司馬博尚正要答話,突然門外有下人敲門,喊聲急促:“莊主,莊主!”

司馬博尚問道:“什麼事如此驚慌?”

家人着急的回道:“莊主您快去看看吧,小姐和常管家打起來了!”

司馬博尚和江風義一聽大吃一驚,隨下人急匆匆趕到司馬穎的院落,只見司馬穎手持寶劍瘋了一樣拼命砍殺,司馬常左躲右閃,只是招架,不敢還手,嘴裡不斷地求饒:“小姐,饒命,不知小的哪裡冒犯了小姐,讓小的死個明白也好,小姐,先別動手……”

“住手!”司馬博尚大吼一聲,司馬穎停止了對司馬常的進攻,手持寶劍怒氣衝衝的走到司馬博尚的面前,質問道:“爹,你騙我!你不是說你放過他了嗎,爲什麼還要讓司馬常去殺他?你說!”

司馬博尚怒道:“放肆!怎麼敢這麼和我說話!我都是爲了你好!”

司馬穎絲毫也不退卻,哭喊道:“你是爲了你自己吧!我恨你!”說完轉身向外跑去。

司馬博尚在後面喊道:“你要去哪?”

司馬穎並不理會,幾個下人想上來阻攔,被司馬穎刷刷兩劍逼開,徑直向外奔去了。

江風義趕緊道:“司馬莊主,趕緊派人把小姐追回來吧,別出什麼危險啊。”

司馬博尚氣的滿臉通紅,忿忿的道:“都是讓我慣壞了,不用管他!”轉頭問司馬常道:“怎麼回事?”

司馬常一臉的無辜,連忙拜倒說道:“主人,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纔小姐讓人把我叫過來問話,問我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不得已告訴了小姐,但是不知爲什麼小姐發這麼大的脾氣,如果小人哪裡做的不對,還請主人責罰。”

司馬博尚道:“這不怪你,起來吧。”

司馬常道:“主人,小姐一個出去很不安全,讓我去把小姐找回來吧。”

司馬博尚餘怒未消,沒有說話,但還是點了點頭,司馬常轉身飛奔而去。

司馬穎手持寶劍,直向紫雲山方向飛奔而去,見一個漂亮姑娘手持寶劍怒氣衝衝的在路上飛奔,路人紛紛側目,剛跑出幾里路,後面馬蹄聲響,只見司馬常騎着一匹黑馬,手牽着火麒麟追了上來。

司馬常翻身下馬,把火麒麟的繮繩遞給司馬穎道:“小姐,跟我回去吧,主人很擔心你。”

司馬穎紅着雙眼斜了司馬常一下,也不答話,翻身上馬就要走,司馬常一把扯住火麒麟的馬繮,說道:“小姐,我不知道你爲什麼這麼恨我,但是我完全是聽主人的吩咐去做事,如果是因爲昨晚我殺錯了人,那小姐你就在這裡一劍殺了我,我司馬常絕無怨言,如果你不殺我,我決不讓你走,除非你從我身上踏過去。”說着手挽馬繮跪在馬前。

司馬穎聽了司馬常的話心軟了下來,淚水滾滾而下,說道:“司馬常,你從小也在我們司馬家長大,改姓司馬,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一直也當你是哥哥,並不當你是外人,這件事我不怪你,你回去吧。”

司馬常抓住馬繮並不放手:“小姐,你要和我一起回去才行。”

司馬穎吼道:“你放手,我是不會回去的。”

“小姐,你恨我,是不是因爲我殺了莫雲開,我不知道你和莫雲開有什麼瓜葛,但是你要知道,他是主人要殺掉的人,一定是對我們司馬家不利的人啊。”

司馬穎聽到莫雲開的名字更是抑制不住悲痛,哽咽着說:“司馬常,我知道你對我們司馬家忠心耿耿,但是你不能是非不分,我爹讓你做的事情,對的你去做,錯的就不能做,你知道你現在都成什麼了嗎,江湖上都說你是冷血殺手,叫你‘血無常’你知道嗎。”

“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我,我本是孤兒,主人收養了我,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要替他效死命!”

司馬穎大怒道:“不可救藥!”揮劍斬斷了馬繮,拍馬就走,火麒麟神駿異常,火流星一樣絕塵而去。

正是:

自幼失雙親

山莊長成人

學好殺人技

鮮血沾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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