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使命

莫雲開睜開眼睛時,天已經大亮了,發現自己躺在草地上,老人盤膝坐在他的身旁,閉目養神。莫雲開想爬起來,但是渾身無力,手腳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一點也不聽使喚,只是脖子勉強能動。

“九龍嘯月,浴血飛昇。”白水老人沒有睜眼,已經知道莫雲開醒了,自言自語的唸了兩句。

莫雲開怒道:“你還不放開我!你把我怎麼了,我怎麼動不了?”

老人慢慢睜開眼,微笑着說道:“孩子,別急,我沒有惡意,我點了你的穴道,爲的是你能聽我說完話,到時自然放你走。”

“有什麼話趕緊說吧,要不是看你年紀大,昨晚我早和你翻臉了,還能讓你暗算我。”

白水老人笑道:“呵呵,好吧,算你尊重老人好不好,那就聽我這個老人家嘮叨幾句吧。”

莫雲開很是厭煩,說道:“你到底要說什麼啊,別囉嗦了!”

“我要說的事情關係重大,和你以及你的九龍刀也有莫大的關係呢,你知不知道九龍刀的來歷,知不知道我的來歷啊。”

莫雲開本來極不耐煩,但是聽到是講自己九龍刀的事情,好奇心大起,說道:“白姐姐已經和我們講了,說你是遵守祖訓在此看守九龍澗的,九龍刀斬了九條孽龍後被送往大漠看守”,說到這裡突然想到九龍刀本就是這老人的祖傳之物,着急道:“你不是要搶我的刀吧,誰知道白姐姐說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們故意編造來騙我的啊。”

老人仰天大笑:“哈哈哈……我要搶你的刀還用這麼費事嗎?你不用擔心,刀還是你的,你們莫家和司馬家的事情我都知道,九龍刀雖然原來是我門派中的寶物,但是時隔幾百年了,我也無意取回了,但是持有九龍刀就要擔負起一個重大的責任,我想這個人就是你了!”

莫雲開不解的問:“我?要我擔負什麼責任啊?”

老人一邊用手輕輕的捋着雪白的鬍子一邊說道:“聽我從頭說起,前面你也聽瑾兒說了,三百年前,我的師祖帶領兩個徒弟,除掉了九條孽龍,得了九顆龍丹,但是九條龍的真靈不滅,隱於九龍刀中,當時師祖非常擔心九龍會復生,而他的二弟子本來是異族人士,名叫道吾託,從小在沙漠長大,於是讓道吾託帶着九龍丹和九龍刀遠赴大漠,但是塞外有個兇悍野蠻的部落,聽說九龍丹的來歷後,知道九龍丹有無盡的能量,甚至可以使人長生不老,所以都伺機搶奪。道吾託謹遵師命,不懼險阻誓死保護九龍丹,開始他保護着九龍刀和九龍丹躲在自己的部落族羣裡,不想被野蠻部落發現,一天夜裡野蠻部落突然襲擊了他們族羣,道吾託的族人各個都非常英勇,共同抵禦外敵,誓死保護九龍刀和九龍丹,一番拼鬥之後,族長帶領族人幫助道吾託和他的妻子逃跑了,他們族人因爲寡不敵衆,最終全部被俘,但是因爲沒有找到道吾託,野蠻部落惱羞成怒,把道吾託的族人殺的一個不剩,就這樣九龍刀和九龍丹給道吾託帶來了滅族的災難,道吾託九死一生,逃往大漠深處,找到了一處遠古的古堡,把九龍丹藏在那裡,他的妻子心靈手巧,用自己民族的文字繪製了一張地圖,方便後人找尋,據傳說那地圖就繪製在一塊特製的牛皮上,也就是被後人稱之爲九龍圖的那張皮。據傳說再後來道吾託有一次從古堡出來後還是被野蠻部落截住了,他寡不敵衆,死於非命,九龍刀和地圖就落入野蠻部落之手。也許是老天顯靈,可憐英雄末路,道吾託死後,沙漠上颳起了百年不遇的黑沙暴,抹平了沙漠一切溝溝坎坎,古城堡也從此消失,再也沒有人見過,而道吾託的族人已經滅絕,那張地圖的文字也沒人認識,從此野蠻部落把九龍刀和九龍圖尊爲聖物,後來這個部落由於作惡多端,被中原武林羣起剿滅,南司馬北莫家兩大山莊得了這兩件東西,商定好二十年易主,現在看來是在你們莫家了。”

莫雲開沒想到這九龍刀還有這麼曲折的故事,愣愣的點點頭,繼續聽老人講。

白水老人繼續說道:“師祖在二弟子道吾託走後,一直和大弟子在九龍澗修煉,其實已經是半仙之體,道吾託死的那天,他突然垂下淚來,把大弟子叫到跟前,囑咐大弟子繼續看守九龍澗,而且要世代看守下去,因爲這裡是災難之源,另外還說,三百年後九龍澗無法控制之時,一定要想辦法讓九龍復生,才能免於災難,最後唸了兩句讖言:‘九龍嘯月,浴血飛昇’,說完悄然逝世。”

莫雲開心裡撥雲見日,終於明白了九龍刀的前因後果,心裡又有疑問急於要問,但是躺在地上翹着腦袋實在難受,央求道:“爺爺,你放開我吧,我不走了,我有話要問你。”

老人微微一笑,隔空向莫雲開身上一點,莫雲開感覺胸口一疼,四肢馬上有了知覺,他活動活動手腳,坐在老人身邊問道:“爺爺,這回我明白了九龍刀的事情了,但是你說持有九龍刀的人要擔負很大的責任,爲什麼啊?”

“孩子,這也是我正要和你說啊,你還記不記得我剛纔說師祖留下了兩句讖言?”

莫雲開想了一下道:“九龍嘯月,浴血飛昇。”

老人滿意的點點頭:“不錯,以上這些事情,包括這兩句話,都是我門派前輩一代一代的傳下來的,我們門派從不追求興盛壯大,只以降妖除魔,爲民除害爲己任,世代隱居九龍澗,到我這已經是十七代了,現在門中也只有我和瑾兒兩人而已,我已經一百多歲了,也沒有完全參透這幾句話,但是我推斷天下馬上要有一場大難了。”

莫雲開驚訝的問:“爲什麼有大難啊?”

白水老人道:“師祖說三百年後要使九龍復生才能免於災禍,也就是說三百年後要有災難了,大概算來,從師祖除掉九龍到現在正好是三百年了,另外我在九龍澗發現這兩年水怪越來越厲害,難以降服,就說昨晚上的巨猿,去年我在黑龍澗的山林裡看到過他,也不過是一隻大猿猴大小,沒想到一年的時間,變成了如此巨猿,要不是機緣巧合你帶來了九龍刀,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所以說災難要來了,九龍澗我以後估計無法控制了。”

“爺爺,沒那麼嚴重吧,可能是巧合吧。”

老人嚴肅地說:“不會的,天意如此,今年是巨猿,明年不知道是什麼呢,而且明年正好是三百年滿期,我推斷下個月圓之夜就是妖魔鬼怪的全盛時期,單憑一把九龍刀也難以消滅衆多妖魔,到那時我們如果還沒有辦法,我想後果你也能想得到。”

“那可怎麼辦啊?”莫雲開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

老人轉而臉色平和了下來,微笑着對莫雲開道:“昨晚我在這裡想了半夜,我想明白了。俗話說,天無絕人之路,邪不勝正,在這個時候你能夠帶着九龍刀來到九龍澗,幫助我殺了巨猿,難道不是老天在開示我嗎。”

莫雲開不明白,迷茫的眼神看着老人。

“孩子,九龍要復生,就要先拿到九龍丹,也就是說九龍丹馬上就會重見世人了,九龍丹確實有無盡的能量,世人都想得到它,若好人得到就能造福人間,若壞人得到將會助紂爲虐,你既然現在是九龍刀的主人,那你就要去得到九龍丹。”老人兩眼緊緊盯着莫雲開。

莫雲開吃驚的道:“爺爺,你是說讓我去得到九龍丹,幫主九龍復生,然後來降服九龍澗的水怪嗎。”

“孩子,說得對,你很聰明,雖然九條孽龍當年也是作惡,但是它們在的時候,九龍澗一隻水怪也沒有,可見九龍是水怪的剋星,如果你能駕馭九龍,那九條孽龍不但不會作惡,還會爲人造福呢。你如果做成這件事,那可是功德無量啊,是萬民的英雄啊。”

幾句話說的莫雲開血脈噴張,激情澎湃:“爺爺,那我得怎麼做呢,九條龍怎麼才能駕馭呢。”

白水老人手捻鬚髯朗聲說道:“世事皆有天註定,具體怎麼做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三百年後的今天九龍復生是必然,你不去做,壞人就會去做,結果不爲正就爲邪,孩子,大膽去做吧,這就是你的使命,擔負起這個重擔吧。”

莫雲開還要再說什麼,白瑾兒從遠處跑了過來:“爺爺,我已經把司馬妹妹送出去了。”

老人點點頭,莫雲開趕緊問道:“穎妹她沒事吧?她往哪裡走了?”

看到莫雲開緊張的樣子,白瑾兒撲哧一笑:“看把你給急的,放心吧,她只是發發小脾氣而已,過一陣就好了,下次你見到她好好哄哄就行了,我已經指給她去司馬家的道路,他的馬快,兩天估計就到家了。”

老人吃驚的問:“瑾兒,你說那個小丫頭是司馬家的人?”

白瑾兒答道:“是啊爺爺,她就是司馬家的千金小姐司馬穎。”

老人搖搖頭苦笑道:“沒想到司馬家的人也在啊。”轉頭對莫雲開意味深長的說:“孩子,看來你的苦日子還在前面啊,你要記着,萬事以大局爲重,莫要爲情所困啊。”

莫雲開點點頭,老人問道:“孩子,你該說說你了,你是要去做什麼啊,怎麼和司馬家的千金小姐在一起呢。”莫雲開就把自己投奔姑姑,然後要去司馬家找江風義路遇司馬穎的經過說了一遍。

老人聽完點點頭,長出一口氣道:“天意啊,剛纔我給你的使命,冥冥之中你已經在做,這不是天意是什麼,你去找江風義拿回九龍圖,這就是找到九龍丹的第一步。”說完開懷大笑。

莫雲開道:“爺爺,既然這件事這麼重要,我義不容辭,我這就去找九龍圖。”說完轉身要走。

“等等,你要去哪?”

“去司馬家,江風義如果沒死的話應該在司馬家。”

“你不要着急,據我所知,司馬家司馬莊主是個厲害角色,你此去兇險的很,這件事本來也是我的事,我不能只讓你一個人冒險,本來我 可以和你一起去的,但是我不能離開九龍澗,不然那些水怪就要造反了,我讓瑾兒和你一起去,她雖然是個女孩,也比你大不了兩歲,但是她的功夫在你之上,會是你的好幫手的。”

莫雲開趕緊推辭說不讓白瑾兒一起去冒險,老人接着說道:“另外我看你的身手已然不錯,估計得到了你爺爺莫通的真傳,但是你內力不夠,這樣,你在這裡呆上七天再走,我傳你些修煉法門。”

莫雲開見到白水老人的功夫早就佩服不已,聽到他要教自己當然高興:“爺爺,那我要拜你爲師了!”

老人擺擺手:“拜不拜師的無所謂,我的門派從來就無門規戒律,你願意呢就幫我降妖除魔看守九龍澗,可以算我的門人,不願意呢也可以,反正是我自己願意教你的,但是有一條,入了我的門下,別的我不管,爲非作歹,作惡多端的話我會立刻清理門戶的。”

不等老人說完,莫雲開就趴在地下連磕了頭,口稱師傅,老人高興地把莫雲開扶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孩子!”

莫雲開忽然想起什麼問道:“師傅,我們的門派叫什麼名字,一直沒聽你說啊?”

老人哈哈大笑,白瑾兒也跟着笑起來。

“孩子,實話告訴你吧,我們就不是個門派,也沒有名字。就是這麼世代師徒相傳下來的。”

“啊?”莫雲開不可思議的撓撓頭。但是仔細一想,一個沒有正規名字的門派,就憑着師徒口口相傳,遵守守護九龍澗的職責,一下就是三百年,更加是難能可貴了,不禁對自己的使命更加肅然起敬了。

正是:

三百年前現真龍

真靈隱匿寶刃中

世代相傳有使命

堪堪大任有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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