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現在她面前的,首先是一個方形的巨天壇,天壇的中間,一個雕龍的巨大白玉柱上,以張着巨口的龍爲託,銜着一顆直徑約50釐米的巨大夜明珠。
天壇的四周,是雕花的白玉圍欄,一眼望去,極盡奢華之感。走過天壇,便是白色大理石堆砌的高臺階,臺階的中間,巨大的碧玉雕刻成一條凸出的盤龍,盤龍栩栩如生,居然如真的一般,巨大的瞳孔,冷冷的傲視着來往的人羣。
可令玉傾顏感到震撼的不是這個臺階,而是立於臺階左右的兩座巨大雕像。雕像背對着玉傾顏,但是可以看出,是一個身着豪華龍袍的女子,女子的頭上戴着騰龍皇冠,身着龍袍,袍子上的龍,以金色爲主,在夜幕下,漆金的龍,閃耀着奪目的光芒。
走過那雕像,玉傾顏特意回首看了一眼那女子,女子的面容雕刻得很是細緻,五官看來是生的極好的,只是眼睛居然是綠色的……女子淡雅雍容的佇立着,面朝着面前一片暗色的天空。
那綠色的雙眸,給人一種傲視羣雄的漠然及威勢。
上了臺階,一個沒有框架的門出現在她的眼前。此門是兩條巨大的飛龍佇立在兩側,它們的嘴裡,銜着兩顆夜明珠,用以照明。同樣冷漠的眼,直直的凝視着來來往往的人們。
進入了這道門之後,玉傾顏纔算覺得真正的來到了所謂的凰宵大殿。
如果說是大殿,可玉傾顏總也覺得不符合。
此刻呈現在玉傾顏的面前,是一個樓一般的房子,四周無牆,八根紅色柱子撐着這樓臺。樓臺琉璃金瓦,氣勢輝煌。
樓臺檐下,四周都垂掛着紅色的紗簾。在夜色下,紅色紗簾悠然的隨風起舞,一眼望去,卻有幾分神秘。
“公主,該進去就坐了。”
身旁的久聆詩說着,便鬆開了扶着玉傾顏的手。玉傾顏看了她一眼,卻見她微微笑着。點點頭,玉傾顏懷着忐忑的心,步入那樓臺之中。
樓臺的前方,有一個略高的神壇一般的廣場,廣場中間放着一鼎香爐,香爐巨大,此刻香爐正溢出縹緲的白色煙霧,煙霧隨風而飄散在整個凰宵大殿。
走進去時,玉傾顏才發現玉傾心與玉傾城早坐在裡面了。
樓臺裡,面朝神壇的位置,是一把龍椅,兩旁並列着十來個座位,玉傾城與玉傾心坐在龍椅的右側。
他們看見玉傾顏的那一瞬間,很是高興的朝她招了招手,玉傾顏見此,展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心中萬分安心的快步走向他們。
樓臺外,也就是神壇左右側,佈滿了大小一致的矮几,一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大概有幾千個位吧。
玉傾顏隔着簾子瞧了一眼官長鈺他們,卻見他們都坐在右邊中間的位置,靠前排的位置,此刻已經有不少朝廷的命官坐着。
神壇的正前方,玉傾顏發現重兵把守的後面,有一道鐵欄,鐵欄之外,沾滿了人。這時玉傾顏才發覺,這是面朝着民間所建立的一個大殿吧。
被玉傾城拉着坐在他的身邊,玉傾顏心中的不安,慢慢的褪去。
“九妹近日可好?皇兄這幾日沒瞧見你,可想念你了。”
坐在玉傾顏身邊的玉傾城,眼含溫柔,語氣柔和,今日的他,穿着貴族式樣的服飾,髮絲梳得一絲不苟,卻是英俊異常,心中白馬王子的位置,真是非這位大哥莫屬。
“還好呢,不見你們的日子,我真是日夜難眠。皇兄跟二姐近日都挺忙吧?”
柔柔的一笑,玉傾顏拉住一旁玉傾心的手,誇張的微笑着道。玉傾心鵝蛋臉般的臉,粉雕玉琢,妝容精緻,明眸皓齒,看得玉傾顏心神也是一漾。
林黛玉一般的美人啊……
在心中如此感嘆着,玉傾顏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這位二姐了。
“看你丫頭,嘴巴越來越長進了。”
含笑的戳了一下玉傾顏的額頭,玉傾心微微露齒的笑,竟然讓玉傾顏也有幾分怦然心動的感覺。
“哈哈……你看你,把你二姐都說得不好意思了。”
爽朗的一笑,玉傾城的眉眼彎彎,煞是好看。玉傾顏笑着摸了摸自己被戳的額頭,不好意思的吐了一下舌頭。
“女皇駕到——”
就在玉傾顏想瞧瞧其他不認識的皇兄皇姐們,忽然一個溫良的聲音傳來,玉傾顏微微一愣之餘,被玉傾心一把拉起。玉傾顏有些忐忑的跟着他們一起低下頭,隨着聲浪,福身道。
“兒臣參見母皇!母皇洪福齊天,萬壽無疆,千秋萬載!”
“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玉傾顏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跟着這些人打混。被這震耳欲聾的聲潮一下給淹沒,玉傾顏心中的振奮之情,又開始氾濫,而將將平靜的心,此刻又開始不平靜了。
幾聲腳步由遠及近,玉傾顏的心,跳得異常的快,手心也在出汗。
“免禮!”
如鶯歌一般好聽的聲音自頭頂前方傳來,玉傾顏微微愣了一下,跟她心中想的不一樣,她以爲女皇的聲音應該有些老氣橫秋的感覺,可今日一聽,卻讓人覺得如二十來歲的女孩兒一般。
起身的聲音彼此起伏,玉傾顏嚥了咽口水,淡定的站直身子,然後坐下來,偷眼瞧着女皇,玉傾顏一瞬間就被那女皇的氣勢給秒殺了。
那溫柔笑着的面容,竟然絕美到讓玉傾顏找不到詞來形容,吹彈可破的肌膚,竟是可以與嬰兒媲美了。
她頭戴騰飛的龍冠,與歷代皇帝的冠冕大不一樣。身上的龍袍,閃耀着奪目的光芒,綠色的眼眸,溫柔含笑着之時,令玉傾顏竟然覺得似乎隱含着冰魄一般,讓人感覺冷入骨髓。
盛裝的女皇,含笑着優雅的坐在龍椅上,面上波瀾不驚的神情,那極其壓人氣勢與威嚴,卻不比任何一個男人差。
“興宗十六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女皇再次與民親近,共度除夕佳節,祝賀我朝新的一年,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富國民強!以求共創美好盛世!敬天!開始!”
在女皇坐下之時,她身邊一個身着紅色衣服的宦官,端着一卷聖旨,朗朗而讀。這位宦官,正是剛纔那有着溫浪聲音的。
細細的看了他一眼,玉傾顏才發覺,這位宦官大不如電視看到的宦官一樣,電視上的不是長相姦詐的老頭,就是看起來極爲陰柔的娘炮。
可這個,居然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這個人不僅年輕,五官也極其的英俊。那嘴角輕輕勾起的笑,若有若無,乾淨明朗。
他的語音剛落,所有人,包括女皇,都站起來,各自拿起眼前的酒盞,面朝天邊,他們一同將酒灑在地上,玉傾顏這一系列的動作,做得極爲生疏急促。
敬天之後,所有人又坐了下來。玉傾顏這才發現,女皇身邊的兩位男子,竟然也是那般的絕色,一個溫柔如水,一個冷漠如冰。溫柔如水的人,眸子裡始終帶着不深不淺的笑,絕色的五官,完美得無可挑剔,竟是與官長鈺有的一拼,而冷漠的那位,始終傲視着周圍的人,刀削般俊逸的五官,給人難言的壓迫與難以接觸。
“敬禮!開始!”
那宦官又聞聲喊道,玉傾顏做好準備的看着周遭人,卻發現這些人竟然都沒什麼動靜,心跳得飛快的玉傾顏,緊張的偷眼左瞧右瞧,才發現敬禮的意思是給女皇獻禮。
一條長長的宦官隊伍,不知何時從旁邊有序的涌入,他們的手中都舉着精緻的木盒,玉傾顏瞧見了莫諭居於第九位,這才知道,這些宦官是按照自己頭上主子的大小順序排列的。後面大概是大臣們的吧。
接下來便是那宦官開始陸續念着他們送的禮,禮物各色,大多玉傾顏都沒聽說,只是唸到玉傾顏送的金縷衣之時,女皇卻略微疑惑的看了一眼玉傾顏,玉傾顏有些驚悚,總覺得女皇那綠色的冰感眼神看來,讓人有幾分懼意。
“停!”
終於在宦官完了各位公主與皇子送的禮物後,女皇忽然語氣淡然的道。玉傾顏心想,不會是自己的金縷衣出了什麼問題吧……
“顏兒,你且說說,何爲金縷衣?”
看向玉傾顏,女皇語氣淡漠,眼睛裡的不容置疑,讓玉傾顏的心跳微微加速了起來。
“兒臣稟母皇,金縷衣便是由金絲織成的衣物。”
站起來,玉傾顏語氣微微顫抖的說道,偷眼瞧了一眼對面的玉傾貞與玉傾吟,卻發現她們的眼裡,閃着諷刺與不屑。
“寡人最不缺的便是衣物,你送衣物卻又是何意?”
淡漠的說着,女皇似乎是有意挑刺一般的說着,玉傾顏瞧了一眼玉傾城與玉傾心,發現他們都有些緊張。
“母皇且打開看看兒臣所說的金縷衣,稀世珍品雖貴重,可兒臣想,母皇日理萬機,辛苦勞作,爲了國家嘔心瀝血,可作爲母皇的子女,卻不能盡到一分一毫的力。所以兒臣想,給母皇送一點溫暖的禮物。”
說這麼多假話,玉傾顏感覺全身都在顫抖,手心裡也滿是汗水。
“哦?寡人的皇兒居然這般爲母皇着想了。恆軒,你且將那金縷衣展開給寡人瞧瞧。”
淡淡的說着,女皇臉上的笑意很淺,淺到玉傾顏以爲她在假笑。
“是,女皇陛下。”
叫恆軒的宦官說着,便來到莫諭的跟前,打開木盒的那一瞬間,他的眼中,竟然也有幾分驚豔。不着痕跡的看了玉傾顏一眼,他含笑着輕輕拿出那金縷衣,然後展現在女皇的面前。
玉傾顏覺得緊張極了,攥緊的手心,滿是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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