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沒有成定局之前,最好別妄下斷言。我猜,我一定會有機會來折磨你的,而且還會告訴你一些,讓你死不瞑目的事情。”
玉傾顏大笑完畢,便慢慢的走回自己原來的位置上,坐了下來,冷眼注視着玉傾吟。
玉傾吟第一次看到玉傾顏如此,帶着蝕骨的恨,那雙注視着她的眸子裡滿是毒辣,恨不得噴出毒汁立即毒死她一樣。
一直以來,她都是那個想要玉傾顏死的人,卻不想,而玉傾顏在變化之前,其實每次都知道自己派人去刺殺,可是因爲大皇兄,她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去計較過。
從前那個嬌蠻任性,驕奢淫逸的九妹,到底去哪裡了呢?這個女人,還真是令她感覺有些膽寒。如果真是要落在她手上,玉傾吟選擇咬舌自盡
。
兩個人無聲的對坐着到了天亮,凌晨時分,早朝開始。玉傾顏與玉傾吟被同時帶出天牢,押往大殿。
玉傾吟一直擔心長鈺說玉傾煬想一箭雙鵰的事情,不自覺的全身便顫抖不已,與從容的玉傾顏相比,她像真是個犯了錯的人。
一身傲骨,玉傾顏被押進上朝的大殿時,跪在地上,也很是從容不迫。
女皇坐在上面,看着兩個女兒,眸子裡一片冰冷。玉傾城看着玉傾顏與玉傾吟雙雙穿着白色囚服,蠕動着喉嚨,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玉傾煬一臉的得意,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玉傾吟。
“據五皇子奏本,清逸公主,因爲曾經的過節,加害浣蓮公主,一把大火葬送浣蓮公主,此罪不可饒恕。但是因爲證據不足,故宣清逸公主貼身宮女久聆詩問話。”
恆軒的話在女皇身邊響起,玉傾顏低着頭,沒有反駁,可是心中卻也有些緊張。
“傳——久聆詩!”
“傳——久聆詩!”
“傳……”
嚴肅的大殿,從內到外,各種尖聲太監的音調響起。傳遞到遙遠而又巍峨的大殿外,也不知道會傳多久。
不多時,便有人拖着一個戴着手鍊腳鏈的狼狽丫頭進來了。玉傾顏聽到聲音,總算擡頭,看向了穿着白色囚服的久聆詩被人拖到大殿中央,然後壓着她跪在了女皇跟前。
玉傾顏看着她一點血色都沒有的臉,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頓時眼眶差點紅了起來。
久聆詩閉着眼,嘴脣乾裂,就任由人這樣按着跪在地上,頭髮髒污得都打成了結。
“大膽奴才,見到女皇陛下,居然還敢閉着眼!”
恆軒首先大聲的怒道,那溫潤的臉頰,就算再怎麼生氣,也給不了人嚴肅的感覺。
久聆詩聞言,睫毛顫了幾下,隨後便睜開了眼。然而她才擡起眼皮,在場的大臣全部都被嚇了一跳,就連玉傾魅的手也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她的眼睛裡面都是空的,猩紅的血肉,看的極爲的清楚。玉傾顏一看到,頓時眼眶變得通紅。
低下頭,她逼退着自己的眼淚退回眼眶裡。
“嗚嗚……”
久聆詩發出了幾聲痛苦的聲音,玉傾顏聞言,心臟狠狠的抽了一下……她的舌頭,也沒有了嗎?
玉傾顏再次看向她,發現她的手腕處有很多傷,雙手雖然被人夾着,可是卻一點力氣也沒有的樣子……
玉傾顏有些忍不住,可是……爲了長鈺的局,她不得不忍。
“回稟陛下……她眼睛瞎了,舌頭似乎也沒有了。”
恆軒臉上帶着幾分憐惜,低聲對玉傾魅說着,他細細的凝視着女皇的表情變化。
女皇的臉色有些難看,立即看向玉傾煬,她一把搶過恆軒手上玉傾煬寫的奏本,一把砸到玉傾煬的身上
。
“帶這樣的一個廢人給寡人看!到底是何意?!”
滿口的怒氣,玉傾魅臉上盛怒異常。
“兒臣不知……兒臣並不知道她變成了這樣,只是一直關在牢房裡沒有去理會……如果兒臣知道是這樣,也不會貿然帶給母皇看的……”
玉傾煬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一口的無辜。玉傾魅猜想他若真的是知道,必定是沒有膽量叫久聆詩來大殿的。
“先把她帶下去!”
玉傾魅語氣煩躁的說着,就要宣佈退朝,忽然殿外傳來太監的聲音。
“華大人求見。”
玉傾魅聞言,煩躁的眸子忽然變得有些平靜了下來,只見她開口道。
“宣。”
恆軒聞言,立即高聲喊道。
“宣!”
不多時,身着華麗朝服的華蓮就緩步行進大殿裡,手上捧着玉板,他眉目帶着妖魅之氣。從進來時,似乎就有一股無形的妖氣從他身上逸散而出。
女皇陛下派遣他去查昨日刺殺事件,看華蓮走過玉傾吟時臉上出現的惋惜,大臣們都瞭然這次的刺殺真的與三公主有關。
“臣參見女皇陛下。”
華蓮來到大殿中央,便跪下來,對着女皇說道。
“免禮。”
玉傾魅冰綠色的眸子凝視着他,看到他臉上剛纔出現的惋惜,不禁也看了一眼玉傾吟,卻見玉傾吟跪在地上,不住的偷偷看五皇子。五皇子理都不理她,只是面朝女皇,神色陰鬱。
“啓稟陛下,昨日刺殺,確實是蘭若公主所爲。人證物證,均已查證。陛下,要宣人證呈物證嗎?”
華蓮站起來,不急不緩的說着。眼神直視着女皇,態度極其的謙恭。玉傾魅聞言,看向了玉傾吟。玉傾吟接觸到她的眼神,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一下,隨後便大聲的道。
“你誣陷我!母皇,我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母皇……”
玉傾吟此刻的情緒波動極其的大,玉傾顏跪在她的身邊,神色淡漠。這樣的事情,她曾經也遭遇過。可是,眼前英明的女皇,並沒有信她。
“宣人證,呈物證!”
不理會玉傾吟的說辭,玉傾魅給恆軒示意了一下,恆軒立即高聲喊道。同時,他看向了站在最前面的玉傾城,還有站在玉傾城身邊的玉傾心。
玉傾城與玉傾心的臉色都不大好,特別是玉傾城。很快,一個人被帶了上來。他的身後,還跟着華蓮帶過去的侍衛,手中擡着一個箱子。玉傾顏大概是猜到了官長鈺的計策了……曲藝慢慢的走進來,看了一眼玉傾吟,面容一片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