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住手,快住手!!!”
“誰!敢打擾...拜見大人...”
這時,從漆黑的走廊中走出幾人,與獄卒交談的人便是此牢獄的牢頭。而在他的身側站着荀良、吳參軍還有幾人,穆平未曾見過,總之他感覺自己的屁股,好似火燒一般,一碰就疼。
荀良緩緩走到穆平的身旁,言道:“小子,今日算你命大,走了八輩子的福。要是他日還栽在我手中,我一定親手讓你伏法。來人...放他出去。”
“是,大人。”
穆平身上的鎖鏈被獄卒一條條放下,他強忍着屁股的劇痛然後站起身來,站在荀良的跟前抱拳言道:“請大人還小人一個公道。”
“公道?”荀良不屑一顧的念道:“此地無公道,你要真想公道,可以去衙役府外鳴鼓。”
穆平怎不知這裡所有人都是他荀良的人,去鳴鼓,那不是自找沒趣。荀良既然釋放自己,說明自己已得救,而且救自己的那人,他也得罪不起。穆平之所以要還公道,那是因爲自己本身就無罪,還被那獄卒毒打了一頓,這份氣,他如何能忍受?
當即,穆平繼續言:“大人,小的既然無罪,那爲何獄卒要毒打小的?小的遭這一頓打,只怕下半身已不遂。以後替二小姐送湯羹,怕是送不了了。”
一說到二小姐,荀良的臉色明顯變了,他知道穆平是二小姐點名要求送予湯羹的。要是穆平送不了,那二小姐必定會追查此事,到時只怕自己癡不了兜着走了。如今之計,還能這麼的,先看看這小子如何說。
“那你想怎麼的?”
“回大人的話,那獄卒只言說要用百種刑具對付小的,小的只是言一語,獄卒便毒打於小的,這也太不把大人放在眼裡了。大人都未曾說毒打小的,那獄卒便自己動手,他這分明是不把大人放在眼中,還請大人替小的還個公道。”
“哈哈~”
荀良聽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穆平這副德行竟惹得他不知所措,看似低三下四的,其實背後就已經告知了如何處理。既然此事已出,那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來人,把這獄卒帶下去,就用那百種刑具試一遍。”
一聽到百種刑具,那獄卒當場嚇尿了。他連忙跪倒在地哀求:“大人,小人知道錯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拖下去,看着就噁心。”
只見另外兩名獄卒上前,把那人拖了下去。不管那人如何叫喚,如何哀求,所有人都置之不理,反倒是穆平,內心笑開了花,他心中念道:爺早就說過,與我說生不如死的人,都沒一個好下場。叫你不信,叫你不聽,這下就由不得爺了。
“既然,事情已了,那便回去吧,此事權當未發生過。”
穆平點點頭,他也不是那種蹬鼻子上臉的人,荀良都說了,他也不再與他糾纏太多。要是他與自己撕破臉面,那後果還真的不堪設想,畢竟這五死人,還真與他有關。只要他仔細查下去,說不定還真能查到一絲蛛絲馬跡。其實最爲讓穆平擔心的,便是那一千萬金。誰也想不到一穆府隨從,竟然身上有着一千萬金,要是他們把此事查下去,自己的身份說不定也跟着暴露了,這樣還真得不償失啊。
穆平索性就答應他了,既然你當此事未發生過,那我自然也只能睜隻眼閉隻眼了。
待荀良離開,穆平這便也置身離去。剛一走出衙役府,穆平就見到一張枯瘦的臉龐,那人臉上略顯慌張,他擡了擡眼皮,在原地愣愣的立着。而那人的目光,迅速的落了過來。見着穆平,他雙眼乏着淚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李叔。”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李瞎子。李瞎子見穆平置身出來,連忙走向前。他四下環視了一遍,略帶焦急的問道:“你可急死我了,傷到哪裡沒?趕緊讓李叔瞧瞧。我與你百面叔說好了,你要是過半個時辰再不出來,我就與你百面叔一道進去搶人。”
搶人?
李叔與百面叔的膽子也太大了點吧,敢在衙役府搶人,這不明擺着與官府作對哦。還好自己出來了,要是他們進去搶人,這事怕真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李叔,侄兒沒事。只是屁股...被打了幾棒,稍微有點疼而已。”
“哪個挨千刀的,敢打我李瞎子的侄兒!”
李瞎子頓時怒火三丈,一想到穆平的屁股被人打了,他渾身上下很不自在,恨不得立馬把那人揍個狗血淋頭。
穆平見李瞎子神情反覆無常,當即便勸言道:“李叔,不礙事,真的不礙事,我們先回去。”
穆平拉着李瞎子的胳膊就是往外一拐,李瞎子心中的怒火這才平息了一半。一路上,李瞎子與穆平訴起哭了,原本他是去找穆和幫忙,誰曾想穆和不幫他,反而怪罪他,說他教侄無方,當場就他就與穆和撕破臉面。要不是童福從中勸說一二,指不定他就動手打穆和了。
“李叔,到底是何人救的我?”
回到膳房的穆平,已經安然躺在牀榻上歇息,回來的那一刻見到童福,感謝一番,這便給自己一天歇息好好養傷。雖說是養傷,但是他現在只能趴着,屁股稍微動一下,都會引來陣陣疼痛。而李瞎子呢,上午正好無事,索性就陪在了穆平身旁。
聽言穆平詢問,李瞎子倒是沒刻意隱瞞什麼,反而是一副疑惑的表情回道:“救你之人,其實我也不知是何人。但我聽衙役府的人說,有兩個人與你有關,而且極有可能他們都是那保你之人。”
“兩個人保我?”
穆平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就奇了怪了,自己深陷衙役府,此事知曉的人很少。一時間怎可能有人來保自己,而且一保便是兩人。其中一人,穆平敢肯定是穆雪,而另外一人,穆平能想到只有百花樓的銀月,除此之外,他就想不到還有哪些人能來救自己。尋個機會,他一定要好好感謝她們的救命之恩。
不過話又說回來,銀月知曉自己的身份來救自己,情有可原。可穆雪並不知曉自己的身份,她到底因何來救自己?
“別想了,早點歇息。都傷這樣了,還想。難道你覺得自己的屁股還不夠麼?要不叔再來幾棍?”
“別……叔,我這不是內傷嘛。”
“還內傷,不就屁股捱了幾棍……想當年你叔在……”
說着說着,李瞎子話語明顯頓了一下,好似那段過去的往事在他的眼中不太想被提起似的。穆平倒還好,只是稍微楞了一下,然後便打起精神說道:“李叔,上次您不是說過,只要侄兒買來二斤桂花釀,您就予我說那四字的含義麼?”
那“你不該來”四字,穆平可一直記憶猶新着,要不是穆平想挖出那背後的隱秘,他怎會闖那龍潭虎穴之地。
“你果真買來了桂花釀?”李瞎子帶着困惑的眼神問了起來。穆平當即點頭,轉眼,李瞎子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望着他,那二斤桂花釀少說也要三十萬金,他認識穆平雖說不久,但也沒聽過他是多麼富有的人。
“李叔,你別想瞎想啦。其實侄兒並沒買到桂花釀,而是買到一種比桂花釀更好的酒。”
“快給叔嘗一口。”李瞎子當即叫喚了起來,一想到那酒比桂花釀還好,他的嘴角處瞬間猶如長河一般流滿了口水。穆平倒是沒藏着,從乾坤袋中取出一點百花釀送到李瞎子手中。他雙手捧握,一口便吞了下去。
“好酒!好酒!好酒!”
片刻間,李瞎子讚了三聲好酒,聲音說大不大,但是從他那回味無窮的眼神中不難看出,這酒對他來言,就是仙釀。而那桂花釀,平淡出奇。
“還有沒?快讓叔飲個夠。”李瞎子當衆吆喝,還向他投過來一種貪婪的神情。
穆平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回道:“叔……你這可就不對了,侄兒拼了命才換得這點百花釀。叔,你這……”
“你先把酒給叔,叔再予說那事。到嘴的肥肉,豈有不嘗之禮?是不是?難道你還信不過叔?”
穆平聞言,當即便擺手道:“不是不是,侄兒怎可能信不過叔呢。”
穆平拗不過李瞎子,只能把酒予了他。只是……當穆平把裝上百花釀的酒罈交予他時,沒想到他提着酒立馬就轉身走了。那事,他隻字不提,這可把穆平鬱悶得連聲嘆氣的叫喚: “叔,叔~哪有這樣欺負自己侄兒的。”
李瞎子剛走到房門口,欲踏步而出,聽言,他頓了一下,然後小聲念道:“把你送走,是要你平平安安的活着。沒想到你再次入這狼穴之地,或許……這一切早就被天命所安排。這樣吧,此地不欲說那事,明日你隨我出府。”
話音剛落,他便踏門而出。而穆平則是一臉的震驚,剛纔李瞎子說了一句讓他無比震驚的話語,那便是送走自己。
他是送走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