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
“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這......"
昏沉的睡意讓穆平徹似乎一個恍神便會再度進入夢鄉。他做了一個好長好長夢,是關於自己的前世今生,又或者說是他的前世今生。直到他噩夢裡夢見的那個人出現,他宛然墮入了迷茫,絕望的海底,一下被他帶回了現實。
短的夢,夭亡的夢,在夢中玫瑰落了,殘落了,或許生不逢時,花開到一半就枯萎了,路走到一半人就死了。然而,人終究是人。人的情感總是要頑強復活,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有冬眠的情感種籽破土生長,重新開花結果。
他那張淒涼的臉,不是往復如常的憂傷,竟然這一次做夢...夢見他笑了。
"是不是覺得我很帥?"
轟隆,一道聲音傳入穆平的耳中,他瞬間整個身體猝不及防的滾了下去,睜開朦朧的眼睛,只見一張肥胖的臉,嘟着肥肉笑眯眯的看着他。
“什麼鬼!”
“啪”
穆平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腳直接把那胖子整個人踹飛了。只聽到啊的一聲,胖子被這當胸一腳踹得幾欲吐血,後腦着地仰面朝天。
“大膽...敢動四公子,給我拿下!”
周圍嘩的一下,蹦躂出幾名穿青色鎧甲的甲士,一個個盔甲鮮明,威風十足。這顏色,這着裝,穆平在哪裡見過,只是有點想不起來。在領頭人的號令下,衆人抽出腰間的佩刀,齊刷刷的架在穆平昏沉的腦袋上。也就在同一剎那時間,跌倒在地上,打扮華貴的胖子抱着沉重的腦袋站了起來。
“都給我讓開!” 幾名青甲士見狀,連忙讓開一條道,讓那胖子走過來。
“好小子,力氣可以跟我大哥有得一比了。”
力氣?
說起力氣,穆平直拍腦門。自己什麼時候力氣會如此之大?從小身體行動都困難,剛纔那一瞬間,臨門一腳可謂是驚歎。他下意識的,舒展了一下身體,內心陣陣涌動。
我的頑疾好了?
他內心此刻無比的激動,身體不由的,給面前的胖子來個熊抱,狠狠的親上了一口。他是無比的開心,可是某人就不開心了。
“把他拉開,快拉開。”
幾名青甲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穆平從胖子的身上拉開。只見胖子的脖子被穆平勒得通紅,氣喘吁吁的責問道:“四爺我救你一命,你也不至於這樣吧?我可不好這口。”
是這位叫四爺的人救了我?
穆平可清晰的記得自己是怎樣死的,爲了鑄就他們所有人,村長消散了,離開了這個世界。自己同事也奉獻了生命。
可我又爲什麼會活着?
不是死了?
他又爲什麼說救了我?
難不成這是一場夢?
說起夢,穆平只記得在最後他閉上眼的那一刻,看見了一個人,那個噩夢中時長徘徊的那個名叫北斗的人。大海在喘息,天空在呼吸,春夏秋冬在老苑和生還。冥冥中廣闊而無形的天地,日夜晨昏,興衰枯榮,只有他一人站其中,仰其天,握其地。憂愁,憂傷,變成了過去,滿臉卻是歡喜的笑?
他在對我笑?
穆平內心此刻忐忑不安,眉目之間,一片哀愁和委屈。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活着,爲什麼沒有死,他只明白,自己一切的一切跟噩夢中的那個人有關。
“小子,是不是嚇傻了?”
“撲通”
一聲清脆的跪地聲,只見穆平雙腿跪倒在地,眼睫飛快地顫了一下,喊:“多謝四爺救命之恩,這個恩情穆平記下了,以後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兄弟,快請起,我可受不了如此大禮。”胖子連忙扶住穆平急切的回道,然後吆喝着衆青甲士散去。
“要不是我從山丹回府,恰巧路過巫山,怕是兄弟你這條命......”胖子說話,沒有刻意說完,是個明眼人都知道,如果不是他救了自己,怕是他的小命就已經葬送在所謂的巫山了。
穆平被胖子扶起,滿臉的疑惑,巫山?這琅州平原,他什麼地界不知道,巫山又是從何而來?自己不是來自月湖穆家村落麼?什麼時候去的巫山?
話間,穆平哀聲嘆氣,愁眉苦臉的,往事歷歷在目。可是在胖子的嘴中打聽到的,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這個巫山,竟然就是原來的月湖穆家村落所處的地方。而那原本的村落,地名,根本就不存在,存在的只有這個巫山。
聽他這樣一說,好像這個巫山,從小他們就知道,那眼神中流露的鎮定,似乎也證明了他們所說的是真的。
那自己所生活的地方,到底在哪?
這一切彷彿就是一個謎,一個他現在根本無法觸及的謎,生生死死,生了又死,死了又生。跟夢中人有關係,跟他們都有關係,或許找到他們其中的某一人就全知道了。
胖子,姓穆,單一個安。等等等......
你們想的沒錯,他就是八賢王的四子,穆安,性情寬厚,在穆王府長年遊手好閒,但是在江湖中卻善於結交朋友,所以江湖人送“四爺”兩字。穆平現在非常淡定了,他算是明白怎麼回事,自己陰差陽錯的竟到了穆王府。
這可是八賢王府邸,一個傲視琅州平原多少年的龐然大物。就算不憑八賢王的悠久聲望影響整個大陸,就憑他的三子女,就足以笑看天下。
大公子穆青,被天璣閣譽爲當代人魔,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二小姐穆雪,初如聖女,擁有着傾國傾城面容,一首動人心脾的琴聲,更是讓無數文人雅士心花怒放。
三公子穆興,出生時,八賢王取字興,寓意興國安邦。穆興從小在經商上天賦異於常人,冠弱之年便已經掌管了整個琅州最大的五行商會,個人家財萬貫,不一定比穆王府少。
至於四公子穆安,長年遊手好閒,靠着王府給的供給,混江湖,屬於混吃等死的那一種。
“穆平,你說你是穆家的奴隸,看你手臂上怎麼沒有印記,莫非你是在框胖爺我?”想着,胖子怪異的問了一句。
“胖子,你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框你,我真說的是實話。”他哪裡不是說的實話,明明手臂上有穆字的印痕,這到好,一下恢復自由之身,又一下子查無此人,他只能淡定的裝作自己失憶了。
這次穆平醒來,性格也不復以前,少了那些柔弱,感覺自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身體感覺不到任何不適。他跟穆安之間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不是那臨門一腳,怕是認不了這個兄弟。
穆安俊眼驀地一縮,似乎想到了一個有趣的事,接着繼續說:“反正這次我回來,也只是順帶給父親,孃親請個安,穆平你就待在我身邊。”
“胖爺我請上豐登的醫師,我就不信治不了你這失憶症。”
穆平沒有說話,只是鄭重的抱起拳頭來個江湖之禮致謝,他現在已無定居之所。留在穆王府,對他來說也不是一件壞事,至少...自己的身世之謎,月湖村落消失之謎,還有村長等等...說不定能尋到一絲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