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聽聞少夫人妙計頻出,阿昆眼中盡是佩服。
“讓她們可以被我們兩個,輕鬆制服的東西。”明薩笑道。那是她跟採仙院的老媽媽要的**劑,且是未加勾兌,十分猛烈的**記。無色無味,拌了水,染在絹巾上。
煙花之地,這種伎倆常用。
不過她們會將**劑兌的更淡,就連一些功夫不賴的人,也常栽在這些女人手裡。
方纔,明薩在與那兩個丫頭相撞的瞬間,已經將那絹巾塞進了一個丫頭的腰際。只要她回到房中,緊閉房門,所有房中的人,都會被迷暈。就算不暈,也足夠讓她們功力大減了。
過了半個時辰,明薩知道,此刻那**劑已經發揮效用。便拉起阿昆,運起輕功,躍然飛到院中。
“什麼人?”她們纔剛落地,便聽到了房內綠漪的聲音,果然是高手。
綠漪的功夫明薩見識過。在納府宴席上,她最後奮力抵抗時,招招看在明薩眼裡。是個反應靈敏的高手,但當時她急於脫身,沒過多少實招,只尋機向後疾退逃跑。所以明薩對她的功夫套路並不熟悉。
話音剛落,房中兩扇門盡數打開,綠漪現身在門口。
明薩擡眼看進去,只見房中已經倒了兩個丫頭,想必是中**劑最深的。
綠漪神色大動,算也知道自己窮途末路,行蹤暴露,手下的丫頭也中了高人計謀倒下,想必今日難逃出這個院子了。
“不知高人是誰,小女子可曾與姑娘結怨?”綠漪神色雖動,但聲音仍舊鎮定。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明薩應道。
綠漪眉峰一動,“那就不必多言,你是來拿我的命的,能不能得手,還要過了兩招再說!”綠漪一心想要衝出難關,反手揹着的一把亮劍陡然出鞘,飛身躍來,嚮明薩當頭來劈。
“少夫人!”阿昆驚愕高呼。
“護好你自己!”明薩對阿昆嚷道。
聲音未完,未料綠漪這麼快就要動手,明薩身形一晃,驟然疾退,避開了第一劍。
這時,房中又有一個丫頭倒下,碰倒了一個木凳。哐噹一聲,聲響讓明薩和綠漪都不禁看向房中,明薩眼中現出喜色,而綠漪臉上的神情更加緊繃。
剛剛回過神來,綠漪再舉劍,抄到明薩身側,又是一劍刺來。不愧是訓練有素的刺客,劍勢狠辣,直擊要害,每一劍都是直取性命而來。
劍鋒凌厲,這一劍竟不像是出自一位妙齡女子之手,卻似帶着千鈞之勢。明薩疾疾閃避,裝作不敵後退的樣子,接連再避開她的另外兩劍。
綠漪以爲自己佔了上風,心中一鬆,手中劍勢便鬆了一鬆。明薩趁機而入,鑽入她劍勢的空子,赤手空拳,掌風激盪,加持內力,轟然一掌出手。
綠漪一個不防,便被明薩這看似輕輕送出的一掌,給推得進了幾丈之後的房中,重重跌落在地。
明薩飛身跟進房中,阿昆緊隨其後。
“將她們都縛了。”明薩站在綠漪身前,對阿昆吩咐道。
阿昆應下,便用繩子,自綠漪開始,一一反手縛住。
轉而,明薩在房中尋了個椅子坐下,坐在正位之上,再對阿昆吩咐道:“去看看,還有沒有其他人。”
“是。”阿昆再應,便去了其餘房間查看。
綠漪此時也有些虛弱,方纔明薩那一掌雖沒有極盡內力,但也沒給她留情。所以,她必然已經身負內傷。
況且,因爲她內力深厚,方能抵抗得住那**劑的效力。不過她房中的丫頭都倒下有一會了,此刻她的虛弱也有藥劑作用在內。
綠漪額頭涌出汗珠,襯得她潔白的肌膚更顯幾分蒼白冷清。她倔強地擡起頭來,將身體也轉了方向,朝向明薩,喘了口氣問道:“你就是方纔砸門叫嚷的人?”
明薩冷哼一聲:“你覺得呢?”
綠漪苦笑,彷彿是說,不像。
明薩自己再道:“我若是跟納允糾纏不清,寧願挖了自己雙眼,還不如死了算了。”
“那不知…姑娘與我有何恩怨,非要置我於死地?”綠漪再重重喘氣,更加虛弱。
“我問你,”明薩清了嗓子,冷厲道:“刺殺法器宗衆人,你受誰指使?”
明薩聲音如覆寒冰,加上這直白的問話,直戳綠漪內心擔憂之處。綠漪的肩膀有些顫抖,她沉默須臾道:“無人指使。”
“無人?”明薩冷笑一聲:“你想清楚了再說!”
“沒什麼好想的…我綠漪,從不受指使。”綠漪雖然虛弱,但卻倔強,昂頭應道。
明薩再冷笑,踱步來到其中一個丫頭身邊,糾起她的衣領,對綠漪道:“你不說,我就要了她的命!”
“隨你便。”綠漪低頭,毫無情緒地道。
這個策略,在綠漪這些刺客身上確實沒有用。明薩心中想道,這些刺客所受的訓練便是冷血冷心。就算是親人,或許都能豁得出去,別說這些同爲殺手的下屬。
看來,要換個策略了。
明薩將那丫頭丟在地上,冷笑幾聲,放平了語氣,淡然道:“你受人訓練已久,做他的棋子,也已經很久,你厭煩嗎?”
明薩是按照她和仍述的推斷來說的。他們認爲綠漪以及綠漪的刺殺行動,皆是受老秦的指使。老秦,應該是綠漪等人的幕後首領。
於是,明薩用這樣的話語,來刺激綠漪內心。
綠漪聽了這句話,方纔垂着的頭驟然擡了起來,眼中現出恐懼神色。所謂字字誅心,彷彿就是現在的滋味。
看到她看向自己的凜冽目光,明薩心中一喜,看來,自己和仍述的推斷是對的。那便繼續誅心好了。
“你沒有退路,沒有自由,若想逃避,想要爲自己另謀出路,就只有死路一條。”明薩繼續淡淡說着,彷彿在陳述一個事實。
“你的親人,你已經多年未見。或者,你不知道他們還活着沒。他們的笑臉,已經在記憶中模糊,你的記憶裡只剩下殺戮,陰謀,痛苦……你的雙手,沾滿了數不清的無辜鮮血,你只能夜夜祈禱,死後不被這些惡魂…”
“夠了!”綠漪突然激動地不停搖頭:“別說了!”她大聲喊叫。
這些話,就在說着一個棋子的心聲,全都戳中了她的心。這是必然,明薩心中喜悅的同時,也爲仍述感到心疼。
她方纔所說,全都是借鑑仍述對她講述的他幼時受訓的心緒。
“我說!”綠漪神情激動片刻,最後重重將頭垂下去,愴然道。
明薩沒有說話,沉默等待她繼續說下去。
“音律宗…我受音律宗宗主仲羣指使,刺殺法器宗所有人。”綠漪緩緩道,一字一字,說得真切。
哼!
明薩冷哼一聲:“你就說這個?”
“我說的是真的!”
“你說的真不真,我自然能分得清!清!楚!楚!”明薩瞪起眼睛,盯着綠漪的雙眼,眼中射出憤怒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