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姨已在旁邊的營帳中久等,雖然她不懂明薩和那個白髮好人突然沉默什麼,但她卻隱隱有種預感,他們有些事想瞞着自己,好像還與她有關。
見明薩回來,藍姨起身就迎上去,吱吱呀呀問起,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藍姨,沒事。不過我方纔已經徵得護元尊主的首肯,等過幾日皇城戰事清理完畢,我會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帶你再去聖殿。”明薩篤定說着。
藍姨方纔還是滿臉的擔憂和狐疑,聽明薩說過幾日帶她去聖殿,突然高興起來,搖了搖明薩的手臂,咿呀作語,那徵詢的神態是在問:“真的?”
“真的,就知道你會高興。”明薩笑道。
看着藍姨孩子般的笑着,明薩卻笑的惆悵,現在的旁邊營帳中,不知護元尊主心緒有多低落,想必他與藍姨此刻的心情是兩個極端。
……
戰事已畢,各將軍整畢各自軍隊,再向尊主護元回稟過。皇城城牆和城門第一時間開始修補。
護元更派出皇城軍與聖灣島主派出的精甲兵一同,按照明薩和顧庭所說方位,找尋火炮掩藏的地下通路,找尋所有可能通向其他地方的通道。
明薩和顧庭也及時向菀陵皇城通報過青城戰況,並將仍述和赤煙受傷一事一併回稟。
赤煙自受傷後一直沒清醒過來。在明薩的再三要求下,青城皇城中所有醫官都來爲她診過脈,也皆說情況不樂觀。
尊主護元又以皇城名義昭告民間,若有醫道高人前來能將負傷將領醫治好,必會重賞。大戰初捷,百姓尚在心神恢復中,一時來應徵之人很少。赤煙負傷不醒,赤秦也一蹶不振,他們兩率領的兩支菀陵皇城軍,暫時交與顧庭統帥。
這幾日,仍述時常去探望赤煙,其實仍述心中仍有些懵懂,他不知赤煙究竟何時對自己生了情意,這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過往他並無與赤煙多有接觸,最初仍述來到菀陵時,赤煙還是幼年,一個驕縱脾性的大小姐。而後鮮有機會,她會代暗影軍師傳達一些命令給仍述,但也是短短几句交流,仍述自認不曾與她深談。
與赤煙接觸最多的,恐怕是受暗影軍師威脅,與她假扮情侶之時,但那時也只是表面看起來親近,其實兩人並不多話,能有什麼感情?
這淡然之交,竟能讓她爲救自己豁出性命?赤煙的性子太烈,就這樣猝不及防地纏上仍述。仍述現在每天都祈禱赤煙能恢復如初,不然他心中有愧,更不願欠下她這個人情債。
菀陵皇城萬孚尊主很快回傳信件,大讚衆位將士勇武之舉!與青城盟友一同,保住了一統的青城大地。而後,萬孚尊主命令明薩和顧庭及時收兵迴歸。
即便沒有萬孚尊主命令,明薩心中也清楚,青城計劃失敗,暗影軍師有可能會將惡毒目光瞄準菀陵。
雖然不知他打算如何對菀陵下手,但菀陵萬歲軍大半在外,於菀陵皇城不利。況且,菀陵和青城都是暗影軍師謀劃對付的國邦,他先動青城,圍攻青城皇城的火炮已經露面,但可能掩藏在菀陵皇城邊的火炮,還沒露面,所以菀陵更加危險。
而青城這裡戰事初定,青城神山勢力被剿滅殆盡,一時間難以集結再起攻勢。
青城皇城只要嚴守那兩條地下通道,搜查火炮下落,並嚴防火炮再次出山,青城皇城近來不會有事。
然赤煙如今尚在昏迷,醫官叮囑絕不得擅動,路途遙遠她不能回菀陵,只能在青城繼續救治。
而仍述雖然都是皮外傷,但傷勢也重,大多醫官都建議,若無緊要事,爲傷口痊癒和日後恢復着想,仍述也應留下靜養,不適合長途奔波,仍述也一時間不能啓程返回菀陵覆命。
想到要與仍述兩地相隔,明薩心中突感不安,像有什麼事會發生一般,她忙揮散情緒不敢深想,生怕被自己一念成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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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幾場大戰拼殺的將士們也需休整,明薩便與顧庭商議過,留下一隊萬歲軍與仍述和赤煙,待他們復原再行迴歸。其餘菀陵將士於不日後,都將隨他們先事返回菀陵。
兩人絕定了啓程之期,再次向萬孚尊主傳信請示,不日後得到萬孚尊主的應允。
……
這些天聖灣島主才得空,將西域各國的情況,嚮明薩和仍述講述一番。經過幾年貿易發展,月氏國再非重建初始的羸弱,已經在盡力恢復當年能與烏孫國對峙的強國之姿。
月氏國不僅財力漸長,在菀陵萬歲軍的協助和授意下,月氏**隊幾年來有了徹骨之變,有強大軍力支撐,月氏國在西域各國中的地位無疑強悍。
“說起來慚愧,”島主赧笑一聲:“我那個不成器的孫女,卻是個用兵之才,如今在月氏謀了個訓兵之職,忙的熱火朝天,我也與她多日不見了。”
明薩和仍述一聽不禁發笑,想到六扇聖灣的千金大小姐禾兒,她那一雙笑目讓人印象深刻,她對裴星的死纏爛打更讓人難忘。現在她在月氏有了一席之地,裴星恐怕躲也躲不及了。
“怪不得我與裴星通信,贊起訓兵之將,他總支吾不言,原來別有蹊蹺。”明薩笑說。
“想必大小姐的用兵之道,是從小耳濡目染向島主學來的。”仍述一旁說道。
島主擺擺手說:“我訓兵實屬無奈,若能歸隱山林那生活纔是我所歆羨。她一個姑娘家,天天混在軍營中,與一羣男人一起,日後如何嫁的出去?”
明薩和仍述一同笑了,禾兒大小姐纔不擔心自己嫁不出去,她的目的十分明確,日後恐怕是月氏主後之類的人物。
“月氏軍隊我親驗過,是一支能應敵作戰的精銳,若以後戰場有異需多方協力時,別忘了月氏還有一支可用之軍。”島主着意提醒說。
明薩和仍述心間一震,都明白他的暗示。需要各方勢力一同出力的戰爭,想必是與魔族之戰了……
……
尊主護元一連忙碌數日,忙前忙後親去撫慰受傷將士,更對重傷和死亡將士家屬多番安撫安頓。
明薩帶藍姨來找他當日,在他的正殿中一直等候半天,才見他人從外面回來,護元走在遠處的身影透着疲憊和愧疚。作爲尊主身份去撫慰他戰後的子民,想必是護元第一次經歷,這種發自內心的自責和愧疚,也是第一次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