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靈殿裡聚集了衆位菀陵將士智士,待裴星領旨不日與明薩和仍述出行西域之後,他便退出了大殿,這裡只剩下菀陵的核心之人。
尊主神色有些凝重,想來是有重要之事要說,於是大殿中靜謐無聲,彷彿衆人的呼吸聲都被放大了。
然後尊主頓了頓,在衆人驚訝的神色之中,將青城遠古密址一事向大殿中的所有人從頭至尾詳細的述說出來。
堂下一片驚噓。
除了以前明薩已經知道的消息外,今天尊主又告知了另一個更讓人擔憂的消息。
那位長生派的掌門人,以往只是宣稱自身修煉法典之後,身強百倍,力增百倍,武力陡增,便廣收學徒,不斷挑戰青城各武館館主。
青城之地,武學精湛,武館衆多,比武館更高深的武學門派更是大有人在,高手層出不窮。他目前已經挑戰過了幾乎所有有名望的武館,已經開始向武學門派的宗師們挑戰了。
而這時,他又放出了另一個風聲,說他當日發現這修煉法典之時,還同時獲得了一件上古寶物……
寶物具體是什麼,尚未探知,估計菀陵的線人在長生派裡還不算是高層人物,所以無從見到那傳說中的寶物,它是有是無,是何物是何相有何力,都不知道。
但是這風聲一出,便讓青城的各武學門派感到眉間一緊,其餘國邦的勢力也是心中一揪,可真是被吊足了胃口。
萬孚尊主覺得現在已是時機可以將此事告知菀陵中人,雖然一定會引起全民恐慌,但經過時間的磨合,恐慌會漸褪,提防會加強。不要真等到那寶物現於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廣衆之間,威力無窮,無人可擋的時候,菀陵人還是一臉懵怔。
寶物?
明薩聽到長生派又出現了一個無從知曉其力量的寶物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聯想這寶物與日月軍的覆滅有無關係。那寶物無需像當年菀王朝的靈樹一般靈力非凡,但只要它擁有靈樹百分之一的靈力,也夠將日月軍頃刻間覆滅了。
尊主和縱靈師都看向明薩,看到她眉頭擰成一個疙瘩,知道她定是如此聯想的,不過現在誰也不能說這樣的聯繫是否可能,或許真的很有可能。
而不日之後明薩便要出使西域,這樣一來,自己對青城密址的消息來源便獲取的慢了很多,但是就在這個時機,卻偏又冒出一個可能與日月軍覆滅相關的線索,真是不巧。
明薩那天是最後一個步出矗靈殿的,她特意留住了欲要離開的尊主,鄭重的懇請尊主能夠在得知青城密址進一步消息的時候,可以即刻給自己傳信。
等明薩出了矗靈殿,卻看見不遠處仍述正和裴星在說着話,看到自己出來,仍述便匆匆告了辭,躲避不堪的快步走出了她的視線。
……
剛剛其餘人都出了矗靈殿,而明薩卻留下了,裴星本來是在矗靈殿外等明薩,他一個人在這菀陵皇城裡也覺得無聊,便想等她一起走。
但等了好久卻見人們陸續出來,而明薩卻留在了裡面。這時,裴星注意到了有些垂頭喪氣的冠軍侯仍述,他不與其他人走在一起,而是獨自走在最後,神色有些恍惚,似乎在想心事。
“冠軍侯爺!”裴星一聲驟喚已經走到仍述身前,着實嚇了仍述一跳。
仍述擡頭一看,見是大個子的西域裴星,也是,不是他,誰還有如此洪如鍾低如啞的聲音。
仍述先是有些驚訝,然後有些不忿,這小子從青雲試上就對明薩有企圖,現在一躍成爲菀陵的大救星,更是驕傲的很,還曾揚言說也要討了明薩做老婆。
於是仍述有些敷衍的對他點了點頭,然後微微側身,想要從他的身旁走開去,卻被裴星一步趕上。
“當年冠軍侯快馬輕騎橫掃西域的風光我卻沒看到,真是可惜…可惜……”裴星看出仍述一副不願搭理他的樣子,但偏偏裝作不經意的擋住他的去路,用強來跟他聊天。
“是嗎,有什麼好可惜的。”仍述一邊向前走着一邊不經意的回答着,再怎麼說裴星也是菀陵的恩人,自己身爲菀陵大將,總不能怠慢了人家。
“可不是!侯爺風采我早想親見了,不過如今親見…”裴星說到一半,故意支吾着沒有說下去。
仍述本還是低頭走路,想要應付着然後甩開裴星,但聽他這話中之意,這是存心挑釁了,於是仍述眼皮一擡,眼光一閃,與裴星的眼神來了個對視,似乎是在問,如今親見了如何?難道有何不堪嗎!
裴星頓時笑嘻嘻的岔開了話題,當然,看到仍述終於擡頭跟自己說話,也似乎動了怒氣,他的目的也達到了:“侯爺可是有心事?”
仍述見他岔開話題,又問到了關鍵處,便又不想搭理他的問話,於是繼續低頭前進。
“男子漢血氣方剛,能有什麼心事!”裴星纔不管仍述的情緒,自己笑呵呵的說着,裝作心大粗豪的樣子,仍述也沒辦法跟他計較。
“侯爺正直精壯之年,不知可否有家室?”
聽了裴星越問越離譜的話,仍述再一次想要側身從裴星的身旁走開去,可是裴星卻再一次用半個身體擋住了仍述的前路,於是仍述索性停下了腳步。
兩個年輕人,面對面,眼對眼,大眼瞪小眼。
“你到底想說什麼?”仍述站定了問到。
“我一直在說,是你侯爺不願賞臉多說幾句。”裴星依舊笑呵呵的說到。
“這一路去西域,有的是時間說,”仍述說着,一個餘光,看到明薩已經從矗靈殿中走了出來,他便接了下半句說到:“我府中還有事,告辭!”
裴星也順着仍述看的方向,瞟到了明薩的身影,又見仍述如此匆忙告辭,心中更是肯定了對他和明薩有不尋常感情的斷定,於是對仍述一抱拳:“待到我月氏復國,裴星定大肆宴請以謝侯爺大恩。”
聽着裴星的話,仍述已經快步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