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楊濤——人羣中的仙人掌(3)
水能載舟
亦能煮粥
子在川上曰:有船多好
牀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舉頭望明月,司馬缸砸光。
楊濤躺在牀上望着闃寂的操場自言自語地說:有了老婆才叫好。
最近幾天,經過楊濤死皮賴臉的猛攻,早上恬不知恥的給蘇文娜買飯,晚上像流氓一樣給蘇文娜免費當保鏢,幾天的累積下來,已經取得了相當的進展。上課的時候,楊濤屁大點的事都要跟蘇文娜傳紙條,借筆,不借前後左右的,得借兩排之外蘇文娜的。也虧他臉皮夠厚。換了別人還真不見得行。對此,楊濤的說法是:“我***勝過愛面子。我喜歡我追,是因爲我確實愛這個女的,你們喜歡你們不追,說明你們愛的是面子”。
決戰也隨之而來。
有一晚,楊濤大膽的攬了一下蘇文娜,卻發覺沒有遭到反抗,索性兔子膽頓時變成了豹子膽,從背後猛一下抱住蘇文娜,說:娜娜,我喜歡你。也不鬆手。蘇文娜輕微的反抗了幾下,發現楊濤抱得根本就不容她反抗,便說:楊濤,你先鬆開。楊濤哪肯,說:不行,我就是喜歡你。我也不管別人說什麼。我就喜歡你。蘇文娜說:我們倆不適合。楊濤急了,說:那你跟誰適合,你說?蘇文娜不說話。楊濤又添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蘇文娜果然上當,急忙解釋,說:我沒有!楊濤還抱着不放,懶懶地說:那就是你看不上我了。蘇文娜急了:不是!楊濤很認真很平靜的又說,娜娜,咱倆談戀愛吧 。我是認真的。我喜歡你。你還有什麼顧慮的嗎?蘇文娜也不想再逃避了,說:楊濤,其實——我也喜歡你。說完,轉過身跟楊濤黏在了一起。於是乎,初吻,擁抱,傾訴。激動。
於是乎,戀愛開始了。。
兩個人的戀愛也隨之公開。
第三天的中午,兩個人手牽手一起去吃飯就被他們的班主任看見了。可想而知,戀愛的代價是慘重的。首先就遭到了他們班主任的嚴打,定性爲早戀,分別找兩個人談了兩天的話。見效果爲負數,於是就叫來雙方的家長。楊濤的老爹居然很高興的接受了楊濤班主任的批評,不以爲怪。事後還拍着楊濤的肩膀說,沒事,沒事,早戀,早戀,早早練練。不是什麼壞事。讓楊濤都樂歪了嘴。也不愧有什麼樣的爹就有什麼樣的兒子,反過來估計有什麼樣的兒子也得有什麼樣的爹。但蘇文娜那邊卻遭到了嚴訓,並強制蘇文娜寫了一份一千字的保證書。蘇文娜愁的不是怎麼可以不寫,反而是怎麼湊那一千個字,寫了一張“我保證不和楊濤再來往,從此以後是陌生人”,被班主任告知不行,理由是態度不認真。蘇文娜也沒辦法了,就讓楊濤找了馬海洋,馬海洋也逗着玩,“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做一個合格的四有新人”“爲了社會主義現代化做貢獻”“將來成爲一個對社會主義有用的人才”“奮發圖強,鑿壁偷光”“保證下次學習成績進前十五名”之類的寫了一大堆,最後,馬海洋還用圓規在手指頭上戳出了一點血,按了手印,看得蘇文娜都笑的站不直了,但認鬼不認人的是,但不成想卻居然過了關。
看,這叫什麼事吶,真他媽自欺欺人不死人卻讓人不能叫人。
而且,這一阻撓,反而更加促進了兩個人的理解和關心。每天晚上,兩個人總有說不完的情話,手牽手,在操場上非得熬到熄燈才肯散。可羨慕死了無數的同齡,每個人看見了難免都會產生一些關於自己的幻想和無奈。
所以說了,很多老師都是笨坯,有時候,早戀就像蚌殼一樣,你越是想把它掰開,它反而合得越緊。
對吧。
與此同時,楊濤和李鋒的矛盾也不斷升級,甚至已經顯現出來早晚有一天得把對方治死的跡象。兩個人不能聚頭,一聚就得罵,一罵就要打,幸好每次都被拉了。一直以來就是處於誰也不服誰但實力也都相當誰也治不倒誰的這麼一個情況。雖然都揚言“你日你娘你有本事你就給我等着”。
爲了怕有一天捱打,楊濤一時心血來潮,還專門跑到廣場邊上的一個刀具店裡買了兩把彈簧刀。趁了一個課間,又在二班教室門口攔了一個上廁所剛剛回來的同學,把馬海洋叫了出來,給了馬海洋一把,說是防身。馬海洋反倒覺得有人送自己東西很好,而不是用刀防身這種招數很好。馬海洋也確實是個傻逼,拿着刀,又在魯子面前炫耀了老半天,真是夠土的。每天也帶在身上,壯膽。畢竟,刀,是用來嚇唬人的。誰傻啊,誰用它去真的插人。插傷了,自己得賠錢,傾家蕩產,插死了,自己得賠命,那就一起玩了個上帝的蛋。
回到教室,馬海洋心裡又犯了嘀咕,雖然說防身是好,但是衝動是魔鬼之父啊,本來兩個人的根源就是因爲蘇文娜爭風吃醋,現在一個得意,一個失落,弄不好一定得打起來。稍一走火,說不定就得弄出來一點大事。那還了得。爲了一點面子,再把小命搭出去了,那是絕對不值的。此刻的楊濤,怕是已經很不冷靜了。人一激動。就容易衝動。到時候哪還有什麼自制力。就跟談戀愛一樣,一衝動就容易失去理智。
馬海洋越想越擔心,深怕楊濤出了事,一下課,就急忙出了教室,趴三班的後門,讓趙寧寧把楊濤叫了出來。
馬海洋其實是擔心過火了,說:楊濤,我有一種不好的想法。
楊濤沒想到是什麼事,說:什麼想法?
馬海洋說:怕你把事弄大了。
楊濤剛反應過來,說:你說刀啊。放心,我知道。咱還沒傻逼到用刀插人的地步。拿刀,是爲了防身。咱就是不能讓人欺負了。
馬海洋就這樣又放了心,說:行。咱就按大飛說的來吧。先把大飛的事弄好了再說。到時再辦你的。你吧,別急。別把事鬧大了。你跟李鋒,說到底還是因爲蘇文娜,萬一你們真的打了,蘇文娜還怎麼在三班呆下去。對吧。再打傷了,就壞了。你得爲蘇文娜着想。其實也就是爲你自己着想。大飛的表哥上次喝酒的時候就說的,打架很牛逼,但最好別是因爲女人。你忘了?李鋒吧,我也跟他沒完。咱倆個的事,我們一起辦。忍忍,行吧?
楊濤說:行,明白。
一席話說完,馬海洋也頓感輕鬆,又回到教室睡覺。昨晚由於點蠟燭又看了一夜的書,所以很困。但昨天夜裡卻不知哪來的精神,看了一夜也不知疲倦。一天一夜就看完了黃易的《尋秦記》。看了一夜也不覺得累,但天一亮就受不了了,兩個眼皮一個早讀都在PK,老師一走就睡,老師一來就坐直身子裝裝樣子。睡了一上午,斷斷續續的,一會兒被鈴聲吵醒了,一會兒又被同學“老師來了老師來了”給推醒了。也不易。到底白天不是睡覺的時間。白天睡覺的不好之處就是腦袋裡像塞了石膏,跟擰了筋一樣。醒了還困,頭還不斷地轉圈,一低頭又被嚇得猛一下睜了眼。
於是乎,馬海洋就乾脆趴在了桌子上睡。後兩節課是語文,誰還管它什麼“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一起在於裡鋼鐺之中“商女不知亡國恨,**最怕不給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