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一個人的反省
千萬不要嘲笑別人的理想。
還有,就算別人瞧不起你的理想,你自己瞧得起你自己就行。
三託五扯的,一個半月下去了,這件事總算才平息下來。這期間,馬海洋也確實夠老實的了,從來沒惹過事兒。要換在以前,早反了天了,肯定一見面就幾個人一起琢磨看誰不順眼,就幾個人把他喇叭了。這可是最近一直很流行的遊戲,四個人拽一個人的四肢,把他的下體朝柱子的棱角上碰,來來回回的磨。往往就有嚴重的出現,有一個老幾的牛仔褲底部就被擦破了一條長長的口子。看着三班的那些大神在教室外面玩,一陣一陣的起鬨,他也很羨慕,可是沒辦法,只能心裡羨慕了,孤獨的人還是最適合看別人的熱鬧。
他也常常反省,也逃課。經常一個人難過了,就出了學校,去原野裡看看。穿過幾條小路散散心幹什麼的。他常去的就是那個大橋,河面寬,他喜歡在大壩上走,看着別人在河邊忙碌,快冬天了,居然還有釣魚的。真是鳥大了什麼林子都有。只要你敢,真是幹什麼了都可以。這裡是一個很靜的地方。很靜。只有風從遠處吹來,很能安撫人。吹過了水面,粼粼的水波像密密麻麻的線。頭髮都被吹得反面飄揚,也好,煩惱都順着立起來的頭髮縫裡逃了。
理想太遙遠了,那就好好的過好現實中的每一天。熬也罷,努力也罷,反正會有那麼一天吧。
他覺得,其實,真的沒什麼應該可怕的。正如潘石屹他爹所講,沒事不要惹事,有事不要怕事。要想牛叉,就必須不斷的充實自己,學到更多的東西。還有,必須得加強鍛鍊。想打架的話,你必須得能打。這就要鍛鍊。爲此,他又天天開始跑步,早操的時候,他也不跟着自己班跑,一出了學校,就跑到了那個大橋,伸了幾個懶腰,逛逛,再跑回來。有時來得晚了,被張懷民撞着了,他就說是在廁所剛來。張懷民就說你天天從廁所剛來啊。馬海洋就胡搗說,上完廁所有助於記憶張懷民又不傻,他纔不信他的那點鬼點子,不過,也原諒了,隨他吧,現在的馬海洋已經比原來的馬海洋強幾十倍了。
每天晚上,馬海洋還是會到操場上跑幾圈。只不過,多了兩個人,一個是魯子,一個是大蒙。三個人又成了一個團伙,每天在宿舍後面的雙槓那裡練腿練胳膊什麼的。也常常打,對着打,剛開始,魯子不好意思打,可能是礙於關係沒這麼熟過,可馬海洋不客氣啊,上去就踢,一腳就把魯子踹倒了。當了很長時間的靶子,魯子也就越來越自在了,見着馬海洋就打,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馬海洋有時也被他纏的煩了,就罵:“你狗日的有完沒完啊?”魯子就搗馬海洋一拳,說:“你狗日的罵誰的!”。
練了近一個月,以至於馬海洋有一次見着高啓超的時候,真想一拳把他的眼給封了。
到底是你不想見着的人,一見着就上火。雖然個頭沒有高啓超高,但就是想打,總感覺一拳上去就算打歪了也能把他的鼻樑給打斷。
不過還好,他能夠剋制住。不能再惹事了。有趣的是,每當他想惹事的時候,就會把魏佳的那句話從心底翻出來,像警告一樣。“你可別再打架了!”“你可別再打架了!”“你可別再打架了!”。
有時候,趙寧寧還會過來勸他,說,你告白啊!你不說她怎麼知道啊!笨蛋!說完氣呼呼的走了。可他就是不敢告白,可能他真的是怕被拒絕了,到時候還真的不好辦了。萬一他要是不理自己了那還不徹底完蛋。還不如這樣,一見面還能說笑,互相還能幫個忙,也算很好的朋友。雖然其實是他自己想的太多了,自以爲自己可能會傷害了她。所以啊,他也理解自己,是他自己太在意她了,事事爲她着想,寧願一個人扛着那份苦。在他心裡,她真的就是一個女神。喜歡她,他是真的用了心。
而且,他也很自私,因爲他覺得告白這件事真的很麻煩。還得告白,到時候說什麼呢。萬一拒絕了怎麼辦。萬一她生氣了怎麼辦。萬一做不成朋友了豈不是見面都很尷尬。眼前的情形就很好,他是她的好朋友。還可以一起吃吃飯幹什麼的。偶爾碰在了一起,大家好久不見,開個玩笑,看着彼此笑也就又都滿足了。不光說他,她也是,只不過她到底是女生,難道還要她開口嗎。她對他那麼的關心,難道他就看不出來嗎。看不出來?別不是裝傻吧!
哼!
他也很用心,知道她喜歡《讀者》,就把自己班裡楊奇奇的《讀者》全都給了趙寧寧,捎了給她。以至於楊奇奇問他要的時候,他只好心虛的撒謊,我不知道啊,都被別人拿去看了——魯子,你狗日的,《讀者呢》?
知道她喜歡古天樂,就買了很多張那個貼畫偷偷放在了她的桌洞裡。天知,地知,他知。
知道她買了錄音機,他還以感謝之名,還了她一盒李健的《爲你而來》和許巍的《每一刻都是嶄新的》。
也常常故意拿一些新奇的東西在手裡玩,她看着就要過去看看,說,哎,送給我了吧。看着她笑,他就覺得滿足。
很多時候,他真的很感謝趙寧寧。趙寧寧真的給他們製造了太多的機會。或者說是給他製造機會。可他都沒敢把握。其中有一個星期,三個人天天輪流請客。那時候,怕是他最快樂的時候了。一開玩笑,她就用拳頭捶自己,一點都不疼,卻又無比的舒服。他也知道,旁邊的路人看着了,肯定是無比的羨慕。連楊濤跟蘇文娜有時候都和他們比打情罵俏。他也會搗,常常和魏佳模仿楊濤和蘇文娜的肉麻,馬海洋學楊濤的樣子“你是風兒”,魏佳學蘇文娜的樣子,先咳嗽一聲,說:“我是沙”,楊濤蘇文娜這對姦夫**也常常反過來作弄他們兩個。更多的時候,他也嫉妒,看見她和別的男生講話他都不舒服,那麼的不能容忍,真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眼太小了。
但實質問題就一個,那就是他不敢告白。他也嫌費事。他還真沒設想過有了女朋友會是什麼樣。雖然他常常幻想一些淫穢的畫面。他跟她兩個人散過步,他們一起陪趙寧寧逛過街半路趙寧寧跑了,他說沒錢了向她借她就請他吃飯。機會太多了,可他一個都沒把握住。常常,他都能掙扎的快掉眼淚了,眼裡都泛了淚花。雖然沒流下來。夢見她突然失蹤了,嚇壞了,在人羣中四處問有沒有人見過她。他也常常對着鏡子扇自己的耳光,問自己究竟是怎麼了。爲什麼自己的膽子是那麼的小。
他也不想想這些,就拿小刀在胳膊上劃了一個十字架,制止自己,可是屁用沒有。
甚至,他都忘了自己的那些朋友了,忘了爹孃了,還在心裡比較過到底是爹孃和學習重要,還是自己喜歡的人和重要。很矛盾,最終得出了答案,爹孃都活得好好的,成績無所謂,自己喜歡的人要是錯過了可就不會再有了。
也正如他後來的反省,愛上了一個人,因爲太用心,所以迷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