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維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將靠近閣樓的時鐘往前調了一個小時,然後立刻躍上二樓,打開剛纔的房間。我趕到他身邊,看到裡面的血跡全部消失地無影無蹤,整個房間煥然一新,好像從未有人來過。
“滴答。”
【 昭言,我們來跳舞吧。】
“滴答,滴答。”
【你的步子快了,應該慢一些。】
“滴答滴答滴答……”
腦海裡突然竄出奇怪的聲音,我捂住自己的頭,費力維持清醒。
“老路,時鐘轉動的速度……變快了。”蘇維斌推開門,整個大廳以肉眼可以看見的速度在變新,柔和的燈光從天頂上射下來,佈滿灰塵的樓梯變得一塵不染,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糕點,杯裡都是香氣四溢的紅茶。
腦袋不可抑制地疼起來,我揉了揉太陽穴,跟着蘇維斌往房間外走。“銘邱,你聽到——”他轉過頭,似乎被我嚇了一跳,“你的臉色很差,怎麼回事?”
“頭疼。”我覺得現在的自己意識不太清醒,估計也幫不到蘇維斌,索性就在門邊休息。蘇維斌把隨身攜帶的止痛藥給了我,“實在疼得厲害,就先回去吧。”
“……還……不至於,你不用在這照顧我,先去和君亦他們會合。”我往嘴裡灌了一口藥水,感覺好了一些,“我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你這樣叫沒事?”蘇維斌憂心忡忡地拿過藥水,指尖按在我的脈搏上,“你脈象很亂,還是回去吧,我和君亦說一聲。”
“蘇……”
“走。”蘇維斌完全不聽我的話,扶起我往樓梯走去。腦子裡的聲音像要炸了一樣,嗡嗡鬧個不停。
【我可捨不得離開這個好地方,咱們再跳一曲吧。】
“啊……”我痛得俯下身,一步也不願走,蘇維斌見我如此也立刻停下了腳步,“老路?走不動了?”
【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帶你來這嗎?因爲我……】
“我喜歡你。”
“啊?”蘇維斌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劇烈的疼痛使我控制不了自己。
“其實我從很久以前就喜歡你了,所以纔會帶你到這個地方來。能和你跳一支舞,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呢。”
意識徹底沉淪,我的大腦在這一刻完全喪失了思考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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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路?”蘇維斌擔憂地喊着眼前人的名字,“你現在怎麼樣?”
“我怎麼樣?我好得很。”路銘邱眼中掠過一絲狡黠,“你不覺得這裡很美嗎?”
“啊?”蘇維斌看了看四周,的確,燈光,音樂,美食,該有的都有了,只是這些東西都透着一種不真實感。
“你剛纔有沒有聽見?”路銘邱的面頰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我說的話?”
“你說的話?”蘇維斌覺得有些古怪,“是……”
“討厭,還要我再說一次。”蘇維斌看到路銘邱溫柔似水的眸光,嚇得嘴巴能裝下一個雞蛋,“什……什麼?”
“我說,你這人真是——情商低啊。”路銘邱瞥了蘇維斌一眼,杏眸微眯,頎長的睫毛略微顫動了一下,“好吧,我換種說法。你覺得我長得怎麼樣?”
“哈?”蘇維斌內心在咆哮,他非常想終止這段談話,但是既然路銘邱這麼說了他也只好仔細看着對面人的臉。象牙色的皮膚,黑曜石般的眸,墨色的碎髮,或許是瘦了的緣故,五官輪廓比幾年前更立體了一些。路銘邱相貌俊秀他是知道的,但畢竟這麼多年看下來了,何況他們都是男人,哪有什麼具體的感覺。
“挺好的,以前夏奕陽不就說你是美人,然後被你揍了麼。”
“夏奕陽是誰?”路銘邱奇怪地看着蘇維斌,“你又在說莫名其妙的話了,不談這個。既然你都說我是美人了,在這樣一個漂亮的地方,又恰巧有一位美人,你不應該浪費啊。”
“老……老路,你不會想說……要我……”
“乾脆點,在這,向我求婚。”路銘邱慢慢地握住蘇維斌的手,一臉羞澀地瞧着他,“混蛋,你還不願意對不?”
“廢話難道我願意不成?”蘇維斌嚇得冷汗津津,下意識探了探路銘邱的脈,臉色立刻變了,“老路,你的脈象很亂,我們還是趕緊——”
“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路銘邱甩開他的手,嘴邊帶着冷笑,“如果你剛纔答應,我興許可以留你一條命,就對上級宣稱你是我的丈夫。但是誰叫你那麼混蛋呢,居然從一開始就是玩我的,那就……別怪我無情了。”
“老路?!”蘇維斌看見路銘邱左手燃起矢力,剎那便貫穿了自己的左肩!鮮血順着肩膀迅速流出,路銘邱捂着頭罵了句話,一手撐在扶手處,身體飛旋踢中蘇維斌,蘇維斌吃痛地喊了一聲,直接從二樓摔了下去。君亦聽到動靜向上一望,立即飛身接住蘇維斌,蘇維斌整個肩膀全是血,痛得滿臉都是冷汗。
“銘邱!”滄南晰大喊了一聲,“你在做什麼?!他是蘇維斌啊!”
“蘇維斌?原來昭言這個名字也是假的麼。”路銘邱冷冷地望着大廳裡的4個人,“他騙我在先,怪不得我無情。要不是有思維在干擾我,我剛纔就能殺了他。”
“路銘邱!”楚玥看着路銘邱的眼睛,“你是路銘邱嗎?”
“……”路銘邱沒有回答,所有的時鐘都開始發出機械聲,瘋狂地向前旋轉着。
“老路的意識……被控制了。”蘇維斌虛弱地說道,“在他身體裡的是……這個地方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