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實在是不知好歹。”金冷笑，“覺身故後，他的軀體不是馬上消散的，需要10日。而且，覺和普通人不一樣，不是死得悄無聲息，而是轟轟烈烈。”
“你什麼意思？”
“當覺隕落後，天象會有異變。首先，你的術法會消散，雲霧會因爲聖靈氣的衝擊都變成淡紫色。之後會發生靈氣極度密集的現象，枯死的花草會重新復甦，低等的生物都會獲得新生。當然了，那是以覺性命爲代價換來的。”他琥珀色的眼中流露出悽然，嘴邊卻又顯出幾分嘲笑，“吳珏沒有和你說過這些事吧？”
“……”
“他與你走得太近了，已經背離了楊洋的初衷。楊洋並不希望他有朋友，有情感，因爲一旦有珍視之人就會有顧慮，就會有弱點。”
“……”
“吳珏是世家大族的工具，倘若他沒有才智，楊洋又怎會煞費苦心的培養他。他們和滄南，君家，泠羽都是一樣的貨色，你想想，你有多久未曾見到父母了？多久未曾見到其他親人？你從樓宇上掉下來的時候，楊洋就在那個校園裡，他爲何……沒有去救你？”
“別說了。”
我感覺腦海很亂，像解不開的麻線，“楊洋不會——”
“爲什麼只有那天，教室外的欄杆特別滑？滑到那麼容易，那麼輕易就可以掉下來？”他看了我一眼，“即使始作俑者不是他，最起碼他不想救你。他想等待下一位覺，通過施加小恩小惠，讓你爲他所用。”
“夠了！”我覺得喉嚨裡一陣甜腥味，“楊洋不是那樣的人，你說再多也沒有用處。”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嗎？”金的笑聲透着悽楚，“這就是人性，無論是誰，都無法避免。在其位謀其政，楊洋想撐起一個家族，就不可能像你想得那樣。的確，他是個非常優秀的術法師，功勳卓著，但他也需要處理不聽話的人。”
“……金，你想怎樣？“我擡眸望着他，“我不可能和你合作，從前不會，以後……以後就不是我做主了，不過藍悠想必也不會賣你面子。不用多費口舌，沒效果的。”
“這個鈴鐺也沒有什麼用處了。”金隨手將一個玉做的鈴鐺扔在地面，“碰”地砸成兩半。我的心驀地一痛，那鈴鐺像有魔力一樣，明明我從未見過它，卻覺得它非常重要。
“這是紹陽的東西。”草叢後傳來清越的男聲，緊接着一個青年走了出來，“初次見面，我叫蘇芷言。”
“……”
“那次戰鬥勝了，但是沒過多久，紹陽也離世了。那個鈴鐺，是他哥哥鍾巽送的禮物。紹陽至死都握着，沒有放手。”
這兩個人爲什麼都知道？呵，真可笑，原來我一直被玩弄於股掌之間。我做一個主師，做得真失敗。
“金，他不是你可以駕馭的人。”蘇芷言走到我身邊，“你和泠羽晨之間的遊戲，也該停止了。”蘇芷言想要探我的脈，我居然連掙脫他的力氣都沒有，“不想死就別亂動！”
“滾開！”頭痛欲裂，蘇芷言立刻在我後頸打了一下，我險些失去意識，勉力纔沒有失去知覺。我臉朝下躺着，聽着蘇芷言和金的對話，頭愈來愈疼。
“這是我最後一次縱容你。”金說，“下次再見，我們就是敵人。”
“不用你提醒。”蘇芷言似乎將一股能量射向天際，“好了，大功告成。”
金似乎離開了。
蘇芷言冷笑了一聲，俯下身，“路先生，撐得很辛苦吧？”
“你想幹什麼？”
“把面具撕下來，告訴你醜惡的真相。”蘇芷言掏出兩根金針刺在我的穴位上，我馬上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