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莉?那真是小莉?路琪捅了我一下,“咋啦哥,千載難逢的緣分,還不趕緊抓住?”
千載難逢的緣分,這話說的。小莉在三年前不辭而別,就像人間蒸發,消失得無影無蹤,我與她就再也沒有聯繫。我突然開始手足無措,這三年我曾無數次設想過與她相見的場面,可能是幾個月後,可能是幾年後,甚至是數十年,但我從未懷疑過和小莉會相遇。聽上去很傻,可我確確實實全心全意地去相信它……然而此時此刻,真正看見小莉的時候,卻又不知說什麼好。
“哥,難道你還發怵?”路琪一臉瞧不起我的模樣,“你心裡的那點事,我還不知道麼,再這樣別怪妹妹瞧不起你!”
“一邊兒玩去。”我被她說得更糾結了,趕緊讓她和其他同學搶零食,幫忙擋住涵宇老師的視線。涼風習習,吹落樹梢間的落葉,飄散在土壤邊。
陽光從每片樹葉的細縫中前行,照亮她象牙色的皮膚。她烏黑如墨的髮絲傾瀉而下,少許幾縷綰在耳邊,倒顯得她俏皮許多,我幾乎能看見陽光下小莉的面頰上有一層細細的絨毛,甚至能夠嗅到她衣服沾染着的清香。
我踩在金黃,青綠色的樹葉堆裡,一時間“沙沙”聲縈繞耳畔,這是秋天的聲音。我小心翼翼地來到她的身邊,輕輕坐下,儘量把腳步聲減到最小,不吵醒她正做的美夢。泛黃的樹葉迎風飛落,有幾片落在我和她的肩上,停歇片刻又不知飛旋到什麼地方去了。我忽然有種感覺,哪怕是這樣和她一直肩並肩坐着,靜靜地看她,於我而言都是一件美好到奢侈的事。
空氣中瀰漫桂花淡淡的香味,興許桂花樹離這還有點距離,否則香氣不會如此淡。我伸了個懶腰,平時看慣的小草小花此時也變得順眼,好像老天都破例對我大發慈悲一回。
“冰……冰……”小莉好似夢囈,又好似對我說,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冰冰是誰?難道是——kao難道是我的新情敵?!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倒要看看是哪個混小子敢趁這三年的空檔上房揭瓦的!我不太愉悅的繼續留在小莉身邊,我要慢慢探聽出消息,然後……呵呵呵。
“冰……冰激凌……”小莉似乎覺得睡得不舒服,翻個身突然拍了拍我的臉,嚇得我差點蹦起來,這鐵砂掌的功夫依舊不遜色三年前,果然還是個女漢子。我動作幅度有點大,小莉被瞬間驚醒,睡眼惺忪,一臉無辜地望向我。1秒,2秒,3秒——
“小邱!!”小莉被我超級變變變似的出現給驚呆,興奮地扯了扯我的臉,“真是隔壁家的小邱,你怎麼會在這?”
隔壁家的小邱?我還樓下小黑呢!要不是她一語點到冰激凌,我還以爲是哪個對我的女神打主意的不要命的傢伙,然後追問一通,那個冰冰是誰?今年多大,有我長得帥?雖說我路銘邱的相貌算不上驚天地泣鬼神般的容貌俊逸,但這學期參加校草選拔好歹也進入了3強,也不是誰都比我長得不錯的,這話沒有任何自戀的成分——路琪可以作證。
“你最近過得怎麼樣?”爲掩飾內心的緊張,我故作雲淡風輕地問了一句,小莉擺擺手,“沒什麼不好的,開心的事很多,煩惱的事——我都能解決。”
“這樣啊——這麼說小莉你這段時間過得很開心。”我幽幽地開口,“三年前你爲什麼不辭而別,這三年,你又在哪兒?難道連個聯繫住址都不願意給我?”
小莉的神色微變,好像出神地想着一件事,我猛地拍了下她的肩,把她的思緒拉回,“小莉,你在聽嗎?”
小莉回過神,輕輕點了點頭,“嗯。三年前我爸被總公司調去杭州,恰巧在那時我叔叔在那出了交通事故,需要馬上動手術。我叔叔沒能馬上甦醒,昏迷將近三年,最近才醒過來。除去這些,還發生好多事,爸媽都忙得不可開交,根本沒有時間去和初中同學道別。這三年是不是想我瘋了?”
“誰想你想瘋了。”我平平常常地來了一句,抑制住想冷哼一聲的衝動,“現在有打算定居在本市麼?”
“有,不過我還沒定好。”小莉瞟到我的揹包,我嘆了口氣,把薯片袋整個塞到她懷裡,“番茄口味。”
“不錯小夥子還知道我喜歡番茄口味。”小莉道,一邊啃着薯片一邊含糊不清地說,“你在哪裡上學?”
“中山路十字街。”小莉挑眉,認真地凝視我:她的眼睛就像一汪清泉,沒有一絲雜質,秀麗的出奇。我被她看得都不好意思,忙避開她的視線,只聽她繼續說,“小邱下星期就等着小莉的好消息嘍。”
“行。”小莉從長椅站起,我注意到她身後有一個白色的塑料袋,裡面裝着幾瓶礦泉水。“下午5時後我一般在市區在世紀跆拳道館,你可以去那找我。”
“OK。”我與小莉揮手告別,回到大部隊裡。路琪依舊看我一臉壞笑,我也沒有說什麼,與大部隊開始了旅行。
拗不過路琪的強烈要求,我們一連坐了4回雲霄飛車……第一次坐或許還會驚呼幾聲,後來都發展到我一坐雲霄飛車就想睡覺,然而路琪卻一直樂此不疲地享受長達3分鐘的過山車。
苦命的我剛剛被路琪折磨完又被蘇維斌拽走玩了跳樓機,此時雲霄飛車的後遺症也轉移到了跳樓機上,旁邊的蘇維斌見我一臉淡定地坐在椅子上直說路哥心臟不是一般地強大。廢話你去坐四次雲霄飛車試試,你的心臟也會變得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