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名傭兵躺在地上,痛苦的大叫了一聲,打了幾個滾便沒了動靜,身體也癱軟下來。
“該死!”另一名躲在樹後面的傭兵怒聲罵道,憤怒的同時不由感到一絲心顫。
剛纔這一箭的力量是何等的強大,竟是將一名九十公斤左右的大漢硬生生的帶飛起來,簡直不敢想象。
那傭兵小心的露出腦袋,看着前方,沒有任何動靜,不知那殺手隱藏在何處。
“走,悄悄的慢慢地走!”他對這萬先生悄聲說道,現在也沒有復仇的念頭,只要能從逃掉,就已經算是萬幸了。
二人悄悄地挪動,發出輕微的聲音。
楊忠國靠在樹後面,右胳膊已經被鮮血染紅,甚至是有些麻木,這便是用力帶來的後果。
他額頭不斷的滲出豆大的汗珠,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意識已經開始模糊。
“一定要堅持住!”他心裡狂吼道,又是掏出一隻箭矢,搭箭拉弓,箭心合一的感覺再次出現,伴隨着右胳膊大量的出血,他又射出一箭。
‘呲呲’
箭矢劃破空氣,如一道流星,飛向鐵狼傭兵團的最後一名傭兵。
毫無疑問,箭矢準確無誤地射到了那傭兵的身上,伴隨着一聲慘叫,他也摔倒在地,卻沒有立即死亡。
他的眼神露出對生的渴望,慢慢地向前爬去,想要最後掙扎一番。
楊忠國艱難地從樹後走了出來,看着遠處在地上爬行的傭兵,露除一絲冷笑,“現在就送你上路!”
楊忠國擡手又是一箭。
那傭兵的背上又多了一箭,頓時鮮血飛濺,他勉強又往前爬了一下,隨後便停止了動彈,沒了呼吸。
至此,鐵狼傭兵團十七名團員全被楊忠國擊殺在這鄰國邊境上,現在,之聲下那位萬先生了。
“出來,我知道你是中國人,我也知道你能聽得懂中國話,不要逼我找你出來。”楊忠國收起了殺意,聲音冷漠的說道。
樹林裡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
楊忠國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看來你是不會主動站出來,既然如此,那我便將你找出來。”
說着,他緩緩地向前走去,胳膊上的不停地低落着鮮血。
落在地上,發出‘嘀嗒,嘀嗒’的響聲,彷彿來自地獄的攝魂聲,美妙又恐怖。
忽然,一個身影從不遠處一閃而過,正是那位萬先生。
他搖晃着、慌張地向着前面的迷離跑去。
“想跑?”楊忠國嗤笑一聲,帶着惡魔般的笑容,提起弓箭就是一箭,已經絲毫不在意自己右手的傷勢,再這樣下去,恐怕他的右手會完全的廢掉。
萬先生應聲倒地,他的背部被射了一箭,疼的哇哇大叫,畢竟是隻是一個普通人,哪裡經得起這般痛苦。
楊忠國帶着嗜血的笑容,一步步向他走去。
“你不要過來。”萬先生驚恐地向後退去,恐懼的情緒已經完全覆蓋了他傷口的疼痛。
楊忠國冷聲道:“就差你一個人了,殺了你,我就能回去告訴老班長他們,讓他們安息。”
“你不能殺我,我掌握着國家機密,國家需要我。”萬先生的聲音因爲害怕而變得有些尖銳。
“國家機密?難道國家會需要你這樣一個叛徒,我不相信,我想你被抓回去,估計也會在監牢裡過一輩子。”楊忠國道。
“對,我被抓回去也只能是在監牢裡度過了,所以把我抓回去吧,讓我在監牢裡痛苦的度過一生,這樣的懲罰不是更殘忍嗎?”萬先生急道,他也不管回到國家會怎樣,只要活着就好。
“哈哈。”楊忠國搖頭笑道,“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帶你回去了,況且我也不需要折磨你,不需要讓你感到痛苦,我只是要殺死你,僅此而已。”
說着,他又搭上一隻箭矢,拉開了弓箭。
“不要,不要!”萬先生尖叫,揮舞着雙手恐懼到了極點,他沒想到楊忠國會這麼絕情,竟然一點機會都不留給他。
“去死吧。”楊忠國說道,放開了手中的弓弦。
萬先生帶着驚恐的表情死去,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精心的策劃就這樣被破壞,而國外有人要買他知道的國家機密,也永遠不可能買到了。
楊忠國看着氣絕的萬先生,露出一絲微笑,然後,直直地倒了下去。
他再也沒有力氣動彈,全身都傳來劇烈的疼痛,整個身體好像要解體一般難受,尤其是右胳膊,已經被血完全染成了紅色,沒有一點知覺。
他也想起身返回,怎奈何有心無力。
他躺在地上,眼神有些迷離。
他經歷過兩次死亡時刻,這一次是最爲可怕的。
上一次是在野人山,也受了很重的傷,腰部肩部都有傷口,但是那時候有隊友,後面還有支援,傷口得到了及時的治療,修養一段時間便沒有大礙,但是這一次,他的傷口很多,傷勢更重,流血也更多,而且他只有自己,偌大的山林裡,只有他與他殺死的那些傭兵,再沒有別人。
支援的部隊都不知道有沒有,即便有,怕是也很難找到他,無論怎麼看,他都逃脫不了死神的魔爪。
“那就這樣吧。”楊忠國嘴脣輕啓,喃喃道。
天上的烏雲已經散開,陽光照射在這山嶺裡,輕輕的,暖暖的。
雲彩在藍藍的天空上飄動,他彷彿看到了老班長在那雲朵裡,正衝着他笑,並向他招手。
“老班長,不要着急,我很快就會去找你們,不知道你現在在天上走到哪裡了?可要等等我,別讓我孤單一人,我討厭孤獨。”他喃喃着,在對天上雲朵裡的老班長說話。
他本還想再說一些話,卻發現老班長突然不見了,晴朗的天空也瞬間消失,隨之而來的是濃密的烏雲,以及那滂沱的大雨。
“該死,怎麼又下起了雨?”楊忠國心中咒罵,老天爺真無情,連死都不讓自己痛快的去死。
忽然雨中出現了一個身影,一個靚麗的妙然的倩影,然後他看到那個女子轉過身,正衝着他哭。
“阿朵娜。”楊忠國臉上滿是愧疚之情,心中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開始蔓延,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可是隨即,那種情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因爲他快要死了,將死之人,哪裡還有心思去想男女之情,他想到的,只是在西北邊防一班的戰友,還有姜仕仁等人。
可是無論他怎麼想,老班長的面孔,邊防一班戰友的面孔就是無法在腦海中閃出來。
他的腦海只被阿朵娜的面孔佔據着,揮之不去。
突然,他看到聽到了阿朵娜的聲音,跟雨聲一樣好聽。
“你一定要活着回來,一定要活着回來。”
這句話一直縈繞在他的耳邊,並且越來越響,越來越響,最後竟是如雷聲一般。
“啊!”楊忠國一下子驚醒。
他看看天空,依然是晴天,並沒有下雨,雲朵上也沒有任秦川的笑容,身邊也沒有阿朵娜,只有那萬先生的屍體,躺在那裡還在順着箭矢滴滴落着血。
“原來是幻覺。”楊忠國反應過來,原來剛纔是因爲自己意識模糊而產生的幻覺。
“活着回去!”楊忠國想着剛纔的幻覺,想着在離別前與阿朵娜、小武說的話,若是自己死在這裡,他們該有多傷心。
他想着,原本力氣已經枯竭的身體不知從何處又涌出了力量,他踉踉蹌蹌的站起來,試圖走幾步。
可惜他的身體實在太虛弱,剛剛走了幾步便大喘吁吁,身子也軟了下去。
無奈,他只得找了一棵大樹,然後順着樹幹坐了下去。
“先休息一下,恢復一點體力。”
楊忠國閉上眼睛,大口的喘氣,意識已經恢復,那身上的疼痛自然是鑽心般的,他皺着眉頭,表情痛苦。
……
……
西北邊疆崗哨山丘上。
黑應該特戰隊的衆位隊員依然在等待着上級的命令,已經過去二十分鐘有餘,想來是在與鄰國溝通。
小武、張猛山、阿朵娜、伊卓四人坐在地上,被幾位黑鷹隊員圍着。
小武的嘴脣一直在輕動,表情也相當不滿,似乎在咒罵這些特戰隊員。
此時天氣晴朗起來,山丘上的溫度也不斷地升高,不多時大家都是大汗淋漓,紛紛抱怨這鬼天氣。
“這鬼天氣,真熱啊!”一名隊員敞開了衣襟,脫下帽子一邊擦汗,一邊說道。
“哼!連這點熱度都受不了,還當什麼特戰隊員。”小武無情地嘲諷道。
“你說什麼?”那名特戰隊帶着微怒的語氣說道,他一直看着小武,一直能聽到小武的咒罵之聲,心中早就不爽了。
小武翻身從地上站了起來,大聲道:“我說你連這點熱度都受不了,還當什麼特種兵,快回家享福去吧!”
“小兔崽子,你信不信我揍你。”
“來呀,你以爲我怕你?”小武說道,氣勢上毫不退讓。
“我……”
“劉同!”黑鷹特戰隊隊長滕暉皺着眉頭喝道,“滾一邊去。”
劉同陰着臉,強行壓制住自己的怒火,敬禮道:“是!”
說罷,他便向着其餘隊員所在的位置走去,不再搭理小武。
“哼。”小武輕哼一聲,真要坐下去,天空中忽然響起轟隆隆的聲音,衆人擡頭望去,看到一架直升飛機正向着這邊快速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