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晟被帶到一間絕密審訊室,此乃監獄地下審訊室,四面灰色牆壁,頭頂一盞吊燈閃爍灰暗燈光,這間屋子裡除了一張桌子和兩張椅子外別無他物。“審訊”楊晟的少將老頭是何利秀的父親,在隱蔽戰線代號“老鱉”,老謀深算戰功赫赫,人稱“笑面老狐狸”。
吳玉琴依然被關押在那間審訊室,只有兩個看管她的武警士官,對楊晟被老鱉帶走就像掉了魂一樣,望着楊晟離去的背影雙眼溼潤,好似生死離別格外傷感,心疼得刀割一般,若不是心愛楊晟立即死去也死而無憾,以她犯過的案子判她幾次死刑也不爲過。
楊晟見到老鱉就像見到親媽一樣那麼親切,這可是在特訓基地對他最爲寵愛的將軍,在特訓期間空閒時,兩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喝茶聊天下棋那是常有的事情,尤其還教會了楊晟很多隱蔽戰線的偵查技巧,對於楊晟來說是繼“活神仙”之後的又一個師傅。
“首長,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無緣無故把我帶到這裡來?這裡是秦城監獄吧?沒想到我這輩子還有這個待遇。”楊晟沮喪地抱怨,“這玩得是哪一齣啊?”
“你還不知道吧?K先生死了,案發之前只有你和吳玉琴進過他的辦公室,他是外國人,如果不調查清楚,這對於我們外交部是件很棘手的事情。”
楊晟吃驚不小,“你說什麼?K先生死了,怎麼回事?”
“現在只能說此案還在調查中,不過基本肯定他是死於心肌梗塞,在他死之前只見過你們兩個人,所以迫不得已才把你請到這裡來。”
“草,死有餘辜,他就是逼死我父親的兇手,可惜我沒能親手宰了他,他就是MLJ在中國的間諜組織頭目,這點吳玉琴可以作證。”
老鱉苦笑着搖搖頭,“事情不是你想得那麼簡單,作爲一個間諜,其實只是間諜組織裡的一個分子,任何一個間諜都必須接受總部指令行事,K先生的死亡只不過是間諜組織的一點損失而已。”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我怎麼總覺得被人牽着鼻子走,對了,我們中間有叛徒,據吳玉琴說也是個少將,我的檔案全被他們知曉,現在我簡直是個透明人了。”楊晟說到這凝視老鱉,“不會是你出賣了我吧?老狐狸!”
“想什麼呢?我們都是久經考驗的隱蔽戰士,我們之間也不會有叛徒,這事你會清楚的,孫子兵法有云,置之死地而後生,我們現在要重新洗牌了。”
楊晟從老鱉的眼神中感覺到將有沉重的任務,“怎麼洗牌?置之死地而後生?您的意思是?”
“現在給你三個預備方案?第一,想辦法從秦城監獄逃出去,然後全國通緝追殺你;第二,如果你萬幸沒死,那是最好的事情,你就可以潛伏到東洲黑惡勢力;第三,如果你死了,那隻好追認烈士了。”
“我沒聽錯吧?”楊晟難以置信,心裡恨得牙癢癢,“你這不是玩我嗎?我怎麼能逃出去?還追殺我?虧你想得出來,看來我只能當烈士了。”
老鱉眉開眼笑,“你可是巨鷹,我們哪裡捨得?放心好了,還有一個方案就是重生,當然這個難度非常大,不過也最管用,你小子不會怕死選擇重生吧,如果這樣就太不刺激了。”
老
鱉就是一個這樣的人,到他嘴裡天大的事情也像談家常一樣,即使楊晟現在死了,估計老鱉也只會惋惜地搖搖頭,繼而附之一笑罷了,按他的話說,“勝敗乃兵家常事,革命總要有犧牲滴。”
“我可不信你,還是重生吧,保險。”楊晟舔着臉皮苦笑,“你說說怎麼個重生法?我對這點有濃厚興趣。”
“重生就是整容,把你整容成某個人。”老鱉從軍大衣的內衣兜裡掏出一張相片扔在楊晟面前,“把你就整容成他,他的身型最符合你,只要把臉蛋稍微修正一下就可以亂真了。”
“他是誰?什麼身份?”楊晟看着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圓臉的小夥子,可楊晟是瘦臉圓椎形,“首長,你也太會玩了,我的臉型能變成他嗎?”
“呵呵,你要相信我國軍方的整容技術,這幾個大師比韓國一流的整容師還技高一籌,照片上的人叫韓雲楓,和你年齡相仿,今年24歲,正在秦城監獄第二看守所服刑,因爲強姦罪判了十年。”
“韓雲楓?草,還強姦犯。”楊晟端詳照片,忽然想起精通易容術的韓阿姨,“這人是不是韓阿姨的兒子?哦,錯了,黃大媽,那個東洲華一刀的姘頭。”
“聰明,不錯,正是他,你如果想重生的話,這幾天就到第三看守所和他同吃同住,掌握他的生活習慣和個人嗜好。”
“我還是不懂您老的意思?”楊晟很是疑惑,弄不懂重生和韓雲楓有什麼聯繫,“以我的智慧當強姦犯,太沒有名聲了。”
“你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你以爲我不知道吧?你小子和吳玉琴有一腿吧?還有那個東洲電視臺的冷豔雕,這兩人都和你有關係吧。”老鱉慍怒,表情中滿帶鄙夷,“你小子完成任務了,我要處罰你。”
“別介呀,老狐狸,這些您以前也說過,心照不宣啊。”楊晟較勁了,“如果這樣的話,我還是選擇第一個方案,即使當烈士也認了。”
“哈哈,有骨氣,那你準備當烈士吧,中國特警可不是吃素的,槍子可不長眼哦。”老鱉眉開眼笑,欣賞地看着楊晟,“即使你是巨鷹,也會把你打成死鷹。”
“是嗎?那就試一試,到時候他們可要悠着點,可別怪我心狠手辣撂倒他們。”楊晟就是受不了別人激將,被老鱉不屑的語氣激得傲氣上來了。
老鱉伸手拉起楊晟的手腕,取下楊晟手腕上的軍刺看着,“你還想當金剛狼呀?沒收了,這樣的武器是小兒科。”
“你,你什麼武器都不給我,真想我死啊。”楊晟氣的直瞪眼,心想這個老狐狸真是吃人不吐骨頭,搞不好真會被他玩死。
“我們也是做做樣子,真要你的命,你是隻老虎也把你打了。”
“老鱉,我還一點不明白,您爲什麼要這麼做?還說要置我於死地而後生。”
老鱉把楊晟的軍刺放在桌面上,“你前段時間的工作是機緣巧合罷了,根本沒有抓到核心,吳玉琴這個在東洲活躍的女間諜落在你手裡,這點我們也沒想到,也許是上天註定你和她有不解之緣,但是現在的任務更有緊迫性,你要再回到東洲去,把潛伏在東洲的間諜全挖出來,尤其要協助中央巡視組在東洲的巡視工作,把東洲腐敗官員徹底清
查出來,還東洲老百姓一個太平。”
楊晟點了點頭,說:“要說腐敗,東洲的官員幾乎一查一個準,誰的屁股也不怎麼幹淨,其中東洲公安局副局長劉慶雲就是腐敗的一條線,據吳玉琴交待,他和間諜組織也來往密切。”
“哦?那就順藤摸瓜,把他們一窩端了。”老鱉說得真輕巧,好似拿下腐敗官員和間諜組織就像熬湯一樣輕鬆。
“我現在的身份都暴露了,還怎麼臥底?”楊晟無奈地慘笑,眼神中充滿迷茫,對接下來的工作一點頭緒都沒有。
“所以要你裝着被我們追殺,當你被全國特警追殺時,對方就以爲你真是他們的人了,到時候你幹起工作來就得心應手。你是弄不懂我們爲什麼要公開你的身份吧?因爲你是巨鷹,所以要把你公佈於天下,讓你在衆目睽睽之下引起敵特的關注,如果不是我們把你身份向敵特透露,你哪那麼容易就同吳玉琴接觸上?吳玉琴就是因爲接到了敵特組織的指令和你接近的,當然她私下和你有什麼,那倒令我們也出乎意料之外了。”
“老狐狸,您老還真會打反間計,那吳玉琴接下來怎麼辦?會馬上判死刑嗎?”楊晟忽然關心起吳玉琴來了,對於這個女人,楊晟是不捨得她死了。
“你放心吧,她不僅不會死,而且一樣會回到東洲去,一樣是顯赫在東洲的女強人,具體安排還要看適當的機會,但目前是不能回去的,我們還要看看敵特進一步動作。”
“您老的意思是有人會來保她?”楊晟聽說吳玉琴不會死,心情開闊多了。
“那是肯定的,她掌握了那麼多內幕,她一旦被判刑,東洲哪裡還有幾個官員坐得住?只有把她放回去,才能確保你的任務順利完成。”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緩兵之計,以防有的官員轉移資產逃奔國外。”
“不錯,你終於開竅了,很好,就這樣吧,接下來聽我的安排,一個晚上還沒睡覺吧?我安排你到哪個宿舍去休息一下。”
楊晟聽說睡覺,頓時感覺困了,疲倦地打了個呵欠,同老鱉向審訊室外走出去,心想要被特警追殺也感到刺激,好似放電影一般精彩。
“老鱉,萬一有的特警真把我槍殺了,那我真慘了,您可確保到時候情節不會失控,您是清楚到時候全國警察都把我當追捕對象了。”
老鱉眉開眼笑,轉過身來,對跟在身後的楊晟說:“你是巨鷹,我相信你的本事。”
“哎,我真會被你玩死。”楊晟幽怨地嘆息一聲。
老鱉輕輕地拍了下楊晟的肩膀,“死了,我親自爲你舉行追悼會。”
世事難料,楊晟這個擔心還真不是多餘,不然之後也不會淪爲乞丐,更不會被特警長官請示特種部隊支援了。楊晟忽然想起了兩年前還沒參加特訓時在農村時做的那個夢,夢中的情景就是特警滿大街追殺自己,最後被頭頂上空飛來的子彈直擊面門,“草,真要格老子的命!”楊晟回憶起夢中畫面,嚇得全身冷汗淋漓,懊惱地哀嘆:“難道凡事皆有定數嗎?太無語了!”
這個夢自此一直伴隨楊晟左右,成了他腦子裡的一道坎,心裡難以釋懷的一道陰霾,時刻提醒他前途漫漫、步步驚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