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重看一眼方寸,不禁心中輕嘆一口氣。雖然方寸這些年表現的很無所謂,其實他心中的苦很少人知道。
而且,莊重還依稀聽師父說過,師孃當初離開的時候,好像已經很久沒來月事了,所以師父懷疑那時候師孃已然懷孕。
如果真的懷孕的話,那師父在這個世界上卻是有一個親生孩子了,這自然會更加讓師父掛念。
道家不同佛家,道家向來不避世,娶妻結婚都在規矩內。這也是道家講究紅塵煉心的原因。方寸要是這樁心事解決不了,恐怕一輩子都會抱憾。
“師父,我一定會幫你找到師孃!”莊重近乎發誓般,鄭重道。
“你有這份心就好了,沒必要強求。師父活了這麼久,深知有些事情強求不得啊!”方寸感嘆一句。
“對了,師孃叫什麼?大概長什麼模樣?”
“唔,你師孃叫做陳頤,模樣嘛,這麼多年誰知道變成什麼樣子了。不過她的左眉毛上面有一顆痣。”方寸回憶着,道。
“左面眉毛上有痣?那豈不是貴夫人之相?”莊重愣了下,隨即說。
人臉上有痣大多都不是什麼好面相,只有在眉毛四周的狹窄區域內,纔算是吉兆。而左眉上方有痣,卻是代表着主人有貴人之相。
如果這樣的話,師孃現在會不會早成了富婆?
“嘿嘿,這就是爲師當年娶她的原因,爲師自然是看準了你師孃是一個貴人。只是失算的是,人算沒有擰過天算,最終還是遭了老天的毒手。”
“行了師父,別悲天悲地的了。你只管打起精神,這次徒弟我準保把師孃找到!到時候你千萬別給徒弟丟人啊,一個糟老頭子形象怎麼好意思去見師孃啊?所以說,從今天起你千萬照顧好自己,讓自己變得帥一點!這樣才能挽回師孃的心嘛。”莊重笑道。
“小兔崽子,難道爲師現在還不夠帥嗎?”方寸說着,將鬍子一甩,逸興遄飛。
“老不休!”莊重撇撇嘴,道。
這話自然差點又讓他挨一頓揍。
解決了方寸的心事,莊重也就回房了。一夜平靜過去,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莊重才起牀。
吃過早飯,卻是該告辭了。
喬可可去跟小安安見了一面,昨晚小安安就已然剃度,現在卻是一個十足的小和尚形象了。
方寸將莊重送到山腳,叮囑莊重幾句完事小心,尤其是遇見東北馬家的時候,不要力敵,打不過就跑。道德母錢關鍵時刻也是可以捨棄的,什麼都沒命重要。
莊重一一答應了,這才被方寸放過,上了大巴車。
一如半年前去明珠,莊重走的是同樣的路線,只是現在身邊多了一個喬可可。
到達機場,坐上飛往明珠的飛機。這次卻是沒空姐嘲笑莊重了,半年的都市生活早已經改變了莊重的土鱉氣質,雖然看上去仍然透着那麼點賤人模樣,可是那種舉手投足裡散發出來的威懾氣質,足以讓不少空姐望而生畏了。這都是莊重一次次拼殺累積下來的,是爲煞氣。
官有官威,佛有佛光,莊重生死間積攢下的便是煞氣。
很快到達明珠,莊重跟喬可可回到喬家別院。
才一到家,楊偉的電話就已然響了起來。
“下午五點的飛機,到了香江那邊會有人接你。具體事宜也有那邊的人給你講解。”楊偉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
“好的,我知道了。”莊重點點頭。
“萬事小心,一定要活着回來。”末了,楊偉忽然來了這麼一句話。
莊重心中微微感動,知道這是楊偉發自內心的關心。
不禁回道:“謝謝,這個世界上能幹掉我莊重的人還沒出現。”
“那我就放心了。”楊偉一笑,掛掉了電話。
而莊重則將可能用到的東西都打包,尤其是各種法器,這是必需品。
然後跟雷子、韓雪說了一聲,兩人倒是沒說啥,正巧雷子也說有事,卻是他想進部隊歷練一下,是劉正給他找的關係,可以直接去一個有戰鬥傳統的老部隊。
這對雷子倒是好事情,雷子憨厚的性格倒是頗爲適合部隊。
莊重自然百分百贊成,囑咐了雷子幾句,掛掉了電話。
“大色狼,到了那邊給我發個信息啊,小安安不在,你也走了,老孃真是寂寞如雪啊。”喬可可免不了感慨一番。
莊重一臉黑線的看着喬可可,感情他跟小安安存在的意義,就是讓喬可可不寂寞。
你要早這樣說,哥早就讓你不寂寞了!莊重恨恨的想着,貪婪的看了幾眼喬可可高聳的胸部,有一段時間看不見了,這一會可得多看看。
片刻後,莊重意猶未盡的挪開目光,上了出租車。
到達明珠機場後,莊重按照楊偉發給他的航班號,取出機票,登上了飛往香江的飛機。
而莊重卻不知道,就在機場一側,一雙眼睛正盯着莊重,將莊重的動向看了個一清二楚。
明珠某酒店內。
“莊重去香江了?他去那裡做什麼?”高橋野寒着臉,問。
“聽說是去參加佳士得夏拍,他不是搞了一個聚寶齋古玩店嘛。不過真正目的是什麼,還有待了解。應該是跟他昨天的行程有關係。”那個在機場跟蹤莊重的人,站在一旁低聲說道。
“昨天?他昨天又去哪裡了?”
“去了一個寺廟,叫做清平寺,屬下打聽到那裡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他的師父就住在那。而他從那回來後,就直飛香江了。”
“清平寺?好,你即刻帶幾個人去那裡!他不是很牛逼嗎?這回老子把他師父綁來,看他還怎麼牛逼!”高橋野獰笑道。
“是!”那人領命去了。
等那人走後,高橋野似乎還不放心,想了想,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跨國號碼。
“喂,是巴頌先生嗎?”高橋野用泰語說道。
“你是誰?”對面也用泰語詢問着。
“巴頌先生就別問我是誰了,我只是想告訴你一聲,殺死你義弟沙懷舞的那個莊重,已經去了香江。”
“他去了香江?好!地獄無門他投進來,這下我義弟的仇卻是要非報不可了!不過你爲什麼要告訴我這個消息?”巴頌卻是異常的警惕,質問高橋野道。
“巴頌先生別多心,只因爲我們有共同的敵人而已。我比你更想看見那個莊重死。”
“原來如此,放心,這次我準保讓他有來無回!”
說完,巴頌就掛斷了電話。
高橋野握着電話,無聲的笑了起來,笑的異常暢快淋漓。
一天又過去,夜晚的清平寺異常的安寧,寺裡的僧人們早早作完晚課,熄燈睡覺了。
幾個穿着黑衣服的人此時正悄悄摸上山門,他們早已經打聽好了,莊重的師父就住在清平寺裡面的小道觀裡,而且就他一個人。
只要他們悄悄摸進去,就能將這個老頭子悄無聲息的綁走,然後交差。
他們信心滿滿。
“撬門!”帶頭的人低聲道。
然後就有一個人上來,用工具撬着清平寺的山門。
吱呀,鼓搗半天,山門被他撬開了。
“走!”帶頭的人招呼一聲,第一個往裡衝進去。
只是,他才邁出一步,整個人就忽然倒飛出來。
然後是第二個衝進去的人,也倒飛出來。
第三個……
第四個……
第五個……
五個人,無一例外被扔了出來,過程極快,他們連對方的模樣都沒看見,就已然人在空中了。
“叔叔,你吃糖嗎?”
這時候,忽然一個小孩子詭異的出現在幾個人身後,用陰測測的聲音問道。
五個人頓時脊背上竄起一股涼氣,相互看一眼,猛然大喊一聲:“鬼啊!”
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往山下跑去。
“叔叔,別走啊,吃糖糖……”小孩子的聲音如影隨形,竟然始終跟在他們的身後。
這頓時讓他們更加恐懼,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着,一個個被嚇得屁滾尿流,狼狽而逃。
而半山腰,小安安得意的笑起來,衝着那幾個人的背影做了一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