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搜索出來的文字,莊重悵然關掉了頁面。
上次青州張閻王兒子是遭遇車禍昏迷不醒,莊重的靈氣只是起到了一個水管清潔工的作用,將他堵塞的血管以及腦神經激活。但是腦瘤,卻不是莊重能夠治療的,因爲腦瘤是病變的腦組織,必須要切除,而且老爺子還是惡性腦瘤,莊重的靈氣根本就無法起到什麼作用。
不過莊重還是有些不甘心,雖然覺得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但是才見了外公一面就天人永隔,那是多麼傷心的事情?莊重還好說,跟老爺子畢竟談不上感情深厚,莊重最怕的卻是老媽。雖然看上去楚瑜心中還有芥蒂,但是莊重敢保證,老爺子如果走了,她絕對是哭的最傷心的那個,甚至可能會因此成疾。
想着,莊重卻不由自主來到了院中,擡頭一看,只見幾個醫護人員正圍在覈桃樹下的圓桌前,不知道說着什麼。
而那個對莊重抱有敵意的李醫生,此時看見莊重,也是尷尬的扭過頭去,沒敢跟莊重對視。
莊重心底不由一笑,自己再沒度量,也不會跟一個醫生置氣,畢竟他也算是爲外公着想。
“李醫生,能問你一件事情嗎?”莊重走到核桃樹下,道。
李醫生頓時面色一變,以爲莊重來找他麻煩的,有些猶豫。
而之前跟莊重交手的虎子,深知莊重的厲害,擔心莊重因此打傷了李醫生,趕緊站出來道:“莊先生,李醫生剛纔要是擔心首長,情急之下才對你有所冒犯的,還請你別放在心上。”
莊重一笑,擺擺手,說:“你們想多了,我只是想問問李醫生外公的病情,如果你們擔心,那在這裡說也一樣。”
聽到莊重這麼說,衆人才鬆了口氣。李醫生也將懸着的心落回了肚子裡。
“對不起,莊先生,剛纔情急……”李醫生看向莊重,決定還是道個歉再說。之前見莊重是生面孔不受待見,得罪了就得罪了,但是現在莊重明顯備受老爺子寵愛,這就讓他不得不考慮以後了。萬一莊重被老爺子一句話送到哪個部門,自己日後有的受。
“李醫生,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早已經忘了。你還是先給我說說外公的病情吧。”莊重打斷李醫生的道歉,說。
李醫生這才寬了心,道:“本來首長的病情是不允許泄露的。不過既然您是首長的親人,也就有知情權,告訴您也不算違反紀律。諸位沒有意見吧?”
李醫生說着,看向其他醫護人員。
其他醫護人員趕緊搖頭。心中卻是暗罵李醫生狡猾,這是怕自己擔責任,硬是拖着他們一起承擔。
“好,既然大家都這麼認爲。那我就說了。說實話,首長現在的情況不太好。因爲已經是腦膜瘤晚期,所以已經有了擴散的跡象。大腦的主功能區也出現了癌細胞。你也知道,大腦是人類最重要的器官,在這個區域進行任何的治療,都會不可避免有後遺症。而更爲關鍵的是,首長几年前就曾治療過一次,當時切除了一部分腦瘤組織,現在復發的腦瘤就是在這基礎上生長起來的。可以說,已經跟正常腦組織黏連在一起,很難切除了。”李醫生緩緩說道。
“難道就沒一個有效的治療方案嗎?據我所知,現在國內外對於腦瘤都有比較成熟的治療手段,不能實施嗎?”莊重疑惑道。
李醫生聽罷,卻是嘆口氣,說:“你說的對,腦瘤在現代來說確實不算什麼絕症了。常規的治療手段有手術治療、放射治療、化學治療、光動力跟熱能治療等等。後兩種就不說了,療效有限。也就手術跟化療能夠起到一定效果。手術治療呢,是顱內腫瘤最基本、最爲有效的治療方法。理論上凡是手術能達到的部位,均應在不造成重大神經功能障礙的前提下,力爭做到完全切除或大部切除。顱內腫瘤手術治療,包括腫瘤切除、內減壓、外減壓和捷徑手術。由於顯微神經外科技術的發展,目前顱內良性腫瘤,大部都可徹底切除並很好地保護神經功能。即便對惡性腫瘤,手術切除腫瘤再加其他治療,也能獲得較好結果。但是,我剛纔已經說過了,首長是二次復發,不止是一個區域擴散,就連一些主功能區域都出現了苗頭。我們……我們既無力又不敢動手啊!”
“這樣啊。”莊重明白的點點頭。“不怪你們,畢竟出了問題誰也承擔不起。”
“其實吧,我們倒是也不怕承擔責任,而是確實做不了。我敢說,就連美國的霍普金斯醫生來了,恐怕也不敢下手。”李醫生有些有心無力的說。
他是華夏天壇醫院腦科領域權威的專家,天壇醫院便是華夏最好的腦科醫院。他說不敢下手,怕是全華夏就沒人敢做這個手術了。其實能夠治好老爺子絕對是大功一件,誰不想爭這個功勞?可是他們甘願放棄這個機會,都不動手。正好說明了這個手術的困難性。
“李醫生,我們都明白,你也別太有心理壓力。對了,你剛纔說的霍普金斯醫生很厲害嗎?”
“腦科領域的泰斗,全世界最權威的腦科專家,我跟他比,勉強算是剛剛畢業的學生吧。”李醫生回答道。
“好,辛苦了,我瞭解了。謝謝你。”莊重說着,轉身走了。
而他尋到堂屋之中,卻見屋裡已經擺上了一桌菜餚,而老媽的幾個姐妹正分別坐在兩邊的沙發上,不知道說着什麼。
老媽身邊只有小姨,老媽的大姐對老媽是保持着中立態度,還算客氣。其餘人就態度不怎麼樣了,一副要孤立老媽的模樣。
莊重雖然暗中生氣,卻也無可奈何,總不能全都打一頓吧。
楚侯見莊重走進來,怨恨的看了莊重一眼,剛想說點什麼諷刺莊重的話,卻被坐在旁邊的父親按住了。
楚徵倒不是替莊重着想,而是他趁這一會功夫打探到了莊重的一些資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倒吸一口冷氣,知道自己這外甥不是什麼善茬。資料上顯示的每一件事情都讓他腳底發涼,沒想到看似人畜無害的小子,竟然是這麼一個人物。更爲要命的是,他方纔問過了虎子,從虎子那裡得知的答案讓他心裡直髮虛。
虎子說,這院子裡保鏢全加起來,恐怕也不是莊重的對手。
面對這種煞星,楚徵自然不能讓自己兒子出頭了,萬一煞星脾氣上來,打死未必不敢,打殘卻是肯定能夠做出來的。那就後悔莫及了。
而可憐的是,楚侯還不知道原因,兀自爲父親阻止自己而不滿。
“媽,我有件事想徵詢下你的意見。”莊重坐到楚瑜身邊,道。
楚瑜見莊重回來,也沒問老爺子跟他聊了什麼,道:“什麼事情?”
“是這樣的,我剛纔問過了李醫生,外公的情況不太好,恐怕沒多少時日了。媽,你彆着急,聽我說完……”
聽莊重這麼一說,楚瑜登時眼睛一紅,莊重見狀趕緊勸道。
“李醫生說外公的手術非常複雜,他沒有把握不敢動手,而我也打聽到現在世界上最權威的腦科專家是霍普金斯,美國人。老媽你能不能利用吉科集團的影響力,將霍普金斯請來啊?”莊重道。
“霍普金斯?哦,我倒是知道他,的確是很有名的醫生。請他來應該沒問題,不過我擔心……”楚瑜遲疑着。
莊重知道楚瑜擔心的是什麼。老爺子的病情目前還在保密狀態,讓一個外國人蔘與進來,恐怕不太可能。
“這樣吧,先以其他人的名義將外公的腦部ct發給霍普金斯醫生,如果他說可以一試,我們再跟上面申請下,好不好?”莊重提出一個折中方案。
“嗯,這個辦法好。我給他們說下。”楚瑜點點頭。
接着站起身,將莊重的方法說了出來。
而不出所料,首先就遭到了楚徵的反對。
“我不同意!你們是不是覺得你們是美國人,就認爲美國的什麼都好?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你們這種行爲!拋開民族主義不談,老爺子的病情現在是機密,怎麼能給一個外國人知道呢?就連匿名也不行!總之,這件事情我堅決反對,如果你們執意要做,不要怪我以國家安全的理由禁錮你們!”楚徵道。
現在他在某個部門擔任副部,卻是也有着非同尋常的權利。他所說的倒是還真可能做到。
“三哥,你說什麼呢?禁錮自家人,也虧你說得出來!”莊重小姨不平的說了一句。
楚徵卻是瞪了莊重小姨一眼,道:“自家人?他們也配稱自家人?連老爺子都賣了,也好意思說是自家人!”
“老三,你說什麼?”聽了這話,楚瑜豁然而起,冷冷看向楚徵。
即便楚徵現在身居高位,可是不知爲什麼,面對楚瑜的時候竟然還是不可抑制有一絲恐懼,就像是小時候頑皮被她斥責一樣。
“我……”楚徵一滯,卻是說不出什麼來了。
而這時,大姐則站出來打圓場:“老爺子身體不好,你們還在這裡爭吵,不怕老爺子生氣?行了,都坐下吧,這成什麼樣子。這樣,我打電話問問楚豐,看看他什麼意見。”
聽到大姐這話,楚瑜跟楚徵卻是都沒再說什麼,顯然默認了大姐的這個建議。
原因無他,因爲楚豐現在卻是整個楚家除了老爺子外,最有話語權的人。他雖然是入贅楚家,但是憑藉着超常的政治天賦,一路之上,現在已經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職位,今天之所以沒有回來,就是因爲他正陪着國相出國訪問中,所以趕不回來。
現在這種情況,也就他的話能夠起到決定性的作用了。
大姐說完,就出去打電話了。
而屋裡人都在焦急等待着。
片刻後,就見大姐拿着手機走了回來,道:“楚豐說了,他贊同楚瑜的想法。做晚輩的,總不能以某些理由對自家長輩見死不救。這不是國家所提倡的,也不是爲人子女該做的。小瑜,你姐夫讓你晚上聯繫他一下,他要跟你商量下具體細節。”
這話聽的楚瑜登時面露喜色,趕緊點點頭。
而楚徵則鬱悶的坐在沙發上,臉色異常的難看。楚豐剛纔的話卻是在變相的敲打他,說他功利心有些重了。
很快,午飯時間來到。莊重將老爺子攙扶起牀,經過莊重靈氣補給之後,老爺子的身體狀況明顯好了很多,竟然能夠自己做主,並且吃了一小碗的米飯。
這一幕也讓所有人都高興起來,老爺子只要還有一口氣,楚家就是不可冒犯的楚家。就連楚徵,也覺得自己剛纔的話確實衝動了,無論怎麼樣,老爺子能夠活下來纔是楚家興旺的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