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將軍的女兒名叫單雲,她吵着鬧着要表演,其他官家女兒也要表演,總不能讓她一個爭了風頭,於是,大家就決定以她爲首,其他女子爲她陪舞跳一曲。
大家都喝彩叫好,特別是幾名老臣,她們恨不能皇上能看上一兩個充裕後宮,並非對趙紫溪有什麼佈滿,而是覺得皇上就應該三宮六院。
有人要表演,又是官家小姐,鳳君梧睜開眼睛摟着身邊的溪妃,一杯一杯的喝酒,並沒有開口阻攔,也不好阻攔。
今天是除夕,沒有必要弄得大家都不開心,主要是他看到某個小女人已經兩眼放光,興致勃勃的等着看了。
眼角餘光掃到貓着腰往邪王殿下席旁摸的墨星,他嘴角劃過一抹微笑,和墨瞳那樣的女子有很好的交情,也不是不好的事兒。
而墨瞳那雙魔魅的大眼此時也是亮晶晶的,尤其是看到那個偷偷摸摸的人兒,更是笑得愉悅,站在她身後的兩名女子往旁邊讓了讓,摸到跟前的墨星已經鑽到墨瞳身邊,笑嘻嘻的和她談論起來。
鳳樂瑤小聲問趙孜昔,“邪王妃這麼開心,她究竟知不知道,這是爲了邪王和皇上而跳的舞蹈?這是老臣特意安排的選妃舞,她不會不知道吧?”
趙孜昔看了墨瞳和墨星一眼,微微搖頭,用和她一樣的聲音開口,“她好像是,真的不知道。”
墨瞳那樣粗枝大葉的女人,怎麼可能會知道,這些女人都在覬覦她愛的男人呢?
不過,看阿星那小妮子鑽了過去,墨瞳就算不想知道,也非知道不可了。
剛剛偷偷摸摸、躡手躡腳如今落落大方、光明正大坐在墨瞳身邊的,正是一身淡藍色女裝的墨星,她和墨瞳有說有笑,感情很好的樣子,文武大臣就算想要說什麼,卻礙於邪王殿下的脾氣和身份,不敢上前。
鳳樂瑤卻覺得不可思議,在邪王府那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衛清兒典型的人精,齊文竹精明得堪比狐狸,墨瞳身爲邪王妃,和她們相處這麼久,怎麼還如此的單純?
“兩位皇兄看起來,倒是很樂意看這場選舞的。”鳳樂瑤撇了撇嘴,心裡又涌起酸楚來。
大皇兄和二皇兄是雙胞胎,出生的時間就相差那麼一小會兒,可他們兩個的性子卻是南轅北轍。
大皇兄鳳君梧文武雙全,從小被父皇當作儲君教導,累得哇哇大哭的時候,會讓二皇兄去幫他作弊。
二皇兄鳳君邪邪魅風流,從小就喜歡調戲宮裡的宮女,但天資聰穎,文武學得都比專門學的大皇兄好。
但兩個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愛好美人,只要有姿色的,他們看得上的美人,就算不明目張膽的搶回去,也要調戲一番才肯罷休。
爲了迷惑某個居心不良的人,兩位皇兄都變了好多,將自己的聰明才幹隱藏,現在看起來,他們還沒有小時候聰明瞭呢。
“估計,皇上和邪王殿下,也不知道她們的意思。”趙孜昔目光從兩個主角身上轉悠了下,補充了一句。
鳳樂瑤表示不信,大皇兄雖然後宮只有皇嫂一人,但從小有嬤嬤教導,怎麼可能護如此單純無知,人家要算計她,恐怕正常人都要帶一百個腦子才能和他對上話!
“皇上要是知道,幾年前就不會鬧笑話了!”趙孜昔深深的看了身邊的愛妻一眼,目光復雜。
鳳樂瑤沉默不語,別人不知道這件事,她對幾年前的事情可是記憶猶新,每次看到大皇兄,還都忍不住調侃大笑許久才肯罷休呢。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鳳君梧剛剛登基,根基不穩,後宮沒有一個妃嬪,被太后逼着選了趙王趙影的嫡女趙紫溪爲妃,打理後宮。
住在一起的幾個月,兩個人竟然還沒有圓房,這讓太后大爲着急,和身邊的嬤嬤如此這般的合計了一番,第二天命貼身的嬤嬤將一壺加了料的酒,送到了正在用膳的鳳君梧和趙紫溪餐桌上。
聽說是太后賞賜,鳳君梧便沒有防備,和當時還是貴人的趙紫溪毫無防備的喝下,接着便是顛鸞倒鳳的一夜,趙紫溪受不住的暈了過去。
而當今聖上完全懵圈了,叫來侍女爲她沐浴梳洗之後,見她還沒有醒來,竟然天真無邪的叫了太醫過來,命太醫院的太醫集體會診,若貴妃又半分閃失,要你們整個太醫院來償還。
當時,跪在地上的太醫憋笑憋得圓臉變成豬肝色,卻只能惶恐的匍匐在地,皇上,這不能怪我們啊,是您太勇猛了,臣等除了敬佩依然是敬佩啊!
在鳳君梧第三次發飆時,趙紫溪醒了過來,他才收斂了身上怒火,將太醫通通趕出去,進入內室陪伴。
從此,當今聖上的風流韻事便傳遍了大街小巷,朝堂上風流邪魅的邪王殿下笑得在大殿上打滾,幾個老臣膽顫心驚,生怕皇上拎刀把毫無形象的同胞兄弟給剁了。
幸好,雖然詫異他爲何如此失態,當今聖上並沒有勃然大怒,甩袖宣佈“退朝”後,帶着內侍直奔後宮,那迫不及待的樣子更讓邪王殿下笑不攏嘴,大臣們津津樂道。
從那之後,當今聖上鳳君梧清純童子雞的形象,便深入文武大臣的內心,縱然後來他在某個風流男人的點撥下明白過來,做了幾件風流韻事,卻依然無法大臣們心中,根深蒂固的第一印象。
那單雲和一幫大家閨秀去換衣服,墨瞳扯了扯邪王殿下的衣袖,笑眯眯的模樣分外討喜,“死王爺,聽說,她們這個舞,是爲了你和你的皇兄跳的?”
眉梢挑的高高的,將墨星剛纔在自己耳邊嘰裡咕嚕分析了許久,最終得出的結論表明在邪王殿下跟前,她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
鳳君邪挑眉,轉眸,深深的望着她神采飛揚的絕色臉蛋,如果她是吃醋了,他會很開心,那說明她對他已經不再是之前的合作關係,而是真正的將他當作,她的夫君來看待。
但,墨瞳姑娘這歡樂的口氣,怎麼聽都不像是吃醋,反而有些幸災樂禍,弄得他心裡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說他不知道吧,那他堂堂北國邪帝也太遜了,竟然連這麼明顯的示意都看不出來,日後還不被這小妖精取笑個一年半載?
說他知道吧,按照這小妖精惡魔又邪惡的性子,保不定會怎麼出歪主意,不但不會流露出吃醋的模樣制止,反而會推波助瀾,教她們怎麼把自己撲倒也說不定!
摸着下巴想了許久,邪王殿下終於找到一個比較保險的藉口,假裝不懂的挑眉,茫然的不知所云,“什麼專門給我?瞳兒你在說什麼?爲夫不懂!”
他都明確的表示,不知道那些女人是什麼意思了,她應該不會,再折騰他,讓那些女人變本加厲的貼上來了吧?
邪王殿下心裡怕怕的!
並不是害怕自己應付不了這幾個小女人,而是怕她多想,從此給他冠上“花心大蘿蔔”的帽子,再也揭不下來,那他豈不是比竇娥,還要冤枉?
“你會不懂?”墨瞳姑娘魔魅的大眼睛滴溜溜的在他身上轉動,小手倏然往下一抓,絕美的臉上掛了風情萬種的媚笑,“死王爺,你丫的零件都磨成針了,還裝什麼雛?”
鳳君邪捂着褲襠躲開,妖孽的臉上滑下三條黑線,顯然,他低估了這小妖精的惡魔和邪惡,尤其是跟墨星在一起的時候,她保證純潔不到哪裡去!
“娘子,能不能輕點,爲夫還指望它讓你給我生一堆的小墨瞳、小鳳君邪呢!”妖孽的臉龐面對心愛的小妖精,他眼睛瞪得大大的,控訴着她的暴力和野蠻。
你別說,還真疼!
這小妖精怎麼這麼不知道輕重?
如果真抓壞了,他豈不是要入宮伺候皇兄?
想到自己跟皇兄貼身內侍似得,尖着嗓子、瞧着蘭花指、踩着小碎步的“銷魂”樣子,他頓時被雷得外焦裡嫩,內牛滿面!
不行不行,要是變成那樣,不能碰美人,不能抱娘子,他情願去死,情願以死謝罪,他無顏見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啊!
“好啊,下次我輕點!”墨瞳想了想,嫵媚一笑,邪王殿下忙不迭的點頭,以爲她轉了性子,知道心疼自己時,她再次開口,“不過,按照你這分量和尺寸,估計是沒辦法讓我給你生孩子的,邪王殿下你確定,不需要借種嗎?”
噗……
邪王殿下和距離她最近的墨星沒忍住,一個噴了一地香茶,撫胸咳個不停,膜拜的望着這神采飛揚的人兒,漆黑的眸亮晶晶的宛如閃爍的繁星。
一個噴了一口老血,滿臉無奈的望着得意洋洋的小妖精,那絕代芳華的臉蛋上飛揚的神采,讓他心肝肺都揪疼得厲害。
墨瞳啊墨瞳,你怎麼總是這麼的口無遮攔,毒舌得讓我,無法反駁呢?
你這麼質疑你的男人,難道就不怕我找你秋後算賬,然後讓你如那日一般,將你狠狠的懲罰,讓你哭喊到嗓子嘶啞嗎?
“娘子啊,正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你我已經成親數月,該考慮考慮孩子的事兒了!”他覺得,再繼續下去,這個小妖精一定會變本加厲,更加得瑟的!
他還是趁早轉移了話題,以免被她消遣,丟了自己的面子吧!
腹黑睿智的邪王殿下,聰明的轉移了話題,笑吟吟的看着她,大手撫摸着她俏麗的粉紅臉蛋,爲指尖下的滑膩觸感,深深的着迷。
真是個老天爺的寵兒,肌膚雪白粉嫩,容顏傾國傾城,光憑着這張臉已經讓無數男人爲其傾倒,更何況她還有自己的智慧,聰慧玲瓏,又狡猾得跟狐狸似得,更讓她光芒萬丈,魅力無雙。
只要想到她的嫵媚風流是屬於自己的,他就特別的得意!
“我還沒有老到要生孩子的地步!”墨瞳嘟嘴,眨巴了下魔魅的大眼睛,倏然妖媚一笑,歪頭嬌俏道,“其實,不孝有三、無後爲大,也沒什麼不好!”
“哦?”鳳君邪不明白,挑眉看着她,眼底笑意浮現興味之色,“瞳兒的話,爲夫有些不明白,瞳兒可否給爲夫解釋下呢?”
這小妮子,又要開始東拉西扯了嗎?
不過,自從領教了她胡攪蠻纏的功力後,他每次和她說話都要深思熟慮之後,才慎重開口,生怕被這小妖精尋到破綻,對他調侃。
他堂堂北國邪王的面子,可不能被這小妖精給抹掉了!
“不孝順的人有三個兒子,沒有後代的人可以做老大,這有什麼不好?”墨瞳沒發現他的異樣,神采飛揚的振振有詞。
墨星噗嗤一笑,俏麗的容顏帶了不一樣的美麗風情,看的微眯着眼睛的風君梧眼睛一亮,心底劃過暖流。
想不到,這小妮子莞爾一笑的樣子竟然是如此的魅力四射,之前他一定是看慣了趙紫溪的魅惑,纔沒發現她清麗中的美吧?
“……”對自家小妖精的崇拜,又多了一層,鳳君邪嘴角抽搐得厲害,就差五體投地的膜拜了。
她怎麼這麼多稀奇古怪的言論,亂七八糟的解釋?她之前,真的沒讀過書嗎?可這解釋如果被剛讀書的人聽到,一點兒錯都沒有啊!
“死王爺,你們雲都的姑娘比我們那個時代的姑娘還要活潑豪爽,我真心欣賞和喜歡!”想到方纔單雲離開時拋過來的媚眼,墨瞳眸底笑意更深。
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上有着一層薄薄的紅暈,話說得也無比真誠,她也想看看這大家閨秀的女人跳舞,和那舞姬有什麼不同。
她這話說得不重,可對於內力非常好的趙孜昔和定遠侯而言,聽到一點都不奇怪,而且這兩人還是特意豎起耳朵,鐵了心要聽邪王殿下和邪王妃的八卦,所以自然就聽得一清二楚。
鳳君邪正想說些什麼,正被溪妃伺候着喝酒的風君梧已經一口酒給噴出來,他和趙孜昔也算是熟識許久的老朋友,連趙孜昔極力繃緊的臉上都帶了笑意。
兩個大人物如此失態,文武百官頓時好奇,於是紛紛豎起耳朵聽,卻什麼也沒聽到,唯獨定遠侯聽到了些許,卻繃着臉生怕得罪陰鷙冷酷的邪王殿下。
鳳君邪蹙眉看向風君梧,警告的盯着他,大有“你再笑我就讓你永遠笑不出來”的狠戾。
風君梧噎了下,做了箇中箭的可憐樣子,俊臉憋得通紅,墨瞳卻覺得,皇帝陛下你幾天不見,越來越逗比了,真可愛!
趙孜昔低頭,將方纔聽到的和鳳樂瑤一說,她也忍俊不禁,望向自家二嫂嫂的目光,充滿了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