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玉不敢!”
“你們不必爲難雪兒,是本王將季淵打昏了丟到她房裡的。”蕭亦宸冷冷說着,雲淡風輕的仿若他只是將一隻貓或是一隻狗丟進了紫凝房裡,而不是丟了一個男子進了紫凝閨房,毀了一個她的大好前程。
“宸王,你——”紫凝憤怒的瞪着蕭亦宸,卻是礙於他的身份,敢怒不敢言。
“敢問宸王,爲何要這麼對待紫凝,她並未得罪你。”君良玉錚錚說着,不懼蕭亦宸威嚴。
凌若雪緊張的看着蕭亦宸,擔心他將那日的事說出來,她實在不想再添亂了。
“本王看她不順眼。”留意到凌若雪的神色,蕭亦宸冷冷說道。
君良玉和紫凝錯愕的看着他,不順眼,這是什麼理由?
“時辰不早了,衆位若還要繼續談事,還請移步它處。”凌若雪實在不欲再和他們多作糾纏,婉轉的表明了送客的意思。
紫凝還欲說些什麼,被蕭亦宸冷眼一掃,嚇得一溜煙跑了出去,君良玉不便打擾,也告辭離去。
蕭亦宸癡癡看着她,不捨離去,柔聲喚道:“雪兒。”凌若雪依舊不看他一眼,轉身,進了內室。“落藍,送客——”
落藍爲難的看着他,“宸王,請。”
蕭亦宸無奈,黯然走出屋裡,回到他的院裡,繼續捧着酒罈子猛灌。
喜事終究沒有辦成,翌日清早,張燈結綵的季府別院迎來了一幫官府的人,將沐芷蘭與紫凝二人抓進了大牢,罪名是買通人販子綁架人口。
季府再次陷入深深的絕望,他們知此事定是蕭亦宸主使,季淵鼓足了勇氣去找他求情,直接被高勁轟走了,君良玉親自前去也受到了同樣的待遇。二人無奈,轉而找上了凌若雪,希望她能勸勸宸王,放過她二人。
送走他們,凌若雪當真往蕭亦宸院裡走去,“夫人,你真的要爲了她們去向宸王說情!?”落藍不理解她的舉動,驚訝問道。
“嗯,不過不是爲了幫她二人說情,是要和宸王談一談。”凌若雪答,她蕭亦宸連番的舉動讓她忍不住懷疑他是否知道了什麼,她不得不親自去探探他的口風。
高勁遠遠瞧見她走了過來,欣喜的迎了上去,熱切喚道:“凌側妃——”不待凌若雪說話,徑直推開了門,請二人進去,好像根本忘了還有通報這回事。
“誰讓你們進來的,出去——”蕭亦宸埋首桌案,聞得腳步聲,並未擡頭,只當又是季府的人來求情,憤怒呵斥。
“宸王,”凌若雪停在屋內圓桌處,平靜說道。
“雪兒,是你——”蕭亦宸歡喜的起身,抹抹臉頰,又順了順衣袍,匆匆走到她跟前,“你怎麼來了?”
“我有事和你談。”凌若雪淡淡看着他,男子眼窩凹陷,下眼皮處泛着黑色,許是瘦削了不少,本就輪廓分明的五官更顯立體,如雕刻般俊朗,幽暗深邃的眸子略顯疲色卻滿布喜悅。
“我們坐下談。”蕭亦宸柔聲說着,隨即大聲吼道“高勁,上茶——”
“宸王,不必客氣了。”凌若雪說着,在身側圓椅上坐下,直視他,“你爲何要這麼對待沐芷蘭和紫凝二人?”
儘管猜到她來找他的目的,親耳聽到她說出口,蕭亦宸還是難免有些失落,“他們既然敢傷害你,就要爲此付出代價。”
只是這樣麼?凌若雪暗忖,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她凝神觀察着他的反應神情,但見他眸色黯淡,神色落寞,不似作假。
她想問他如何看待季府接連出事,又怕太過明顯,吸引了他的注意,促使他真的去調查此事,正暗暗琢磨着該如何詢問既不會露出痕跡,又能達到目的。
“雪兒,”蕭亦宸先出聲喚她,“你還是不肯原諒我麼?”
“我實在想不出有任何理由讓我原諒你。”凌若雪答,對蕭亦宸的固執感到無奈。她原諒了他又如何,若是不原諒又如何,反正,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會再也任何改變。他依舊是高高在上權勢滔天的宸王,而她,不過是一個一心報仇的女子,一個命不久矣的人。
“雪兒,我發誓,我發誓用我餘生好好愛你,護你,絕不再做任何傷害你的事。”蕭亦宸急切說着,激動握上凌若雪放在膝蓋上的手。
“蕭亦宸,永遠不要對一個女子隨意發誓,正如你不會知道明日會突然發生何事。誓言,總是經不起時間的考驗。”而老天,最是喜歡捉弄人,海誓山盟,滄海桑田,不過都是戲文,是假的。
使勁掙開他握着自己的手,凌若雪起身,將將轉過身子,腰上一緊,蕭亦宸從後面抱住了她,“雪兒,不要走,原諒我。”蕭亦宸將頭埋在她的頸間,哀求道,雙手用力攬住她的腰身。
“蕭亦宸,放手——”凌若雪怒,使勁掙扎。
蕭亦宸愈加用力的抱住了她,好久,真的好久了,他找了她好久好久,又守了她好久好久,爲何她還是不願原諒他,他已經死過一次了,現在,不想再死一次,他想好好活着,愛她護她,補償她。爲何,爲何她就是不肯給他這個機會?
“蕭亦宸,你們害了我全族人性命,你憑什麼奢求我的原諒,憑什麼?”凌若雪停止掙扎,諷刺說道。
蕭亦宸身子一顫,緩緩鬆開了手,原來他欠了她那麼多麼?那,他應當如何還,如何還?“雪兒,你說,要怎麼樣,你才能原諒我,只要你說,我就去做。”
“蕭亦宸,我最後再說一次。”凌若雪轉身直視蕭亦宸,“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永遠不會,永遠不會原諒他,蕭亦宸喃喃重複着,身子陡然一顫,幾乎站不穩,連連後退,跌坐在椅子上。
“凌側妃,王爺他爲了你,”見得凌若雪開門走出來,高勁急急說着,欲爲蕭亦宸說幾句公道話,不料凌若雪腳步未停,匆匆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