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風,憶軒,你們可知近日素素和誰走得比較近?”
司風和桑憶軒二人驚訝的互看一眼,桑憶軒自是搖頭,表示不知道,司風沉思了一會,突然說道:“啊,我想起來了,這兩日,鳳神醫來的很勤快,他和素素經常在一起聊天。”
竟是鳳衍?顏棲梧也頗詫異,很快了悟,二人同爲神醫,在一塊倒也有共同話題,況,二人都是不拘小節之人,性子極合,許也是不錯的一對。
“好了,司風你先出去吧。”
司風應聲退下。顏棲梧打量着面前恭謹立着的男子,“憶軒,對於司風捨命相救之事,你如何看待?”
桑憶軒身子一凜,愈加恭敬說道:“屬下感激不盡,願意以命相報。”
“司風對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那你呢,你對她?”
“屬下當他是妹妹,必會盡力維護。”
“好,記得你今日所說的話。”
顏棲梧擺手示意桑憶軒退下,或許,她確實不敢強人所難,感情的事,終究是不能勉強的,眼下,有了桑憶軒的應承,她便算是爲司風謀了一個庇護,也可稍稍放心了。
不久,蕭亦宸親自端了一碗濃稠噴香的野參雞湯走來,也不讓素素接受,親自端到屋裡,顏棲梧不忍拂了他一番心意,任由他笨拙的一勺一勺餵了她吃。
“雪兒,怎麼樣,味道還好嗎?”蕭亦宸一面喂,一面緊張問道,眼裡滿滿權勢期待,那模樣十分像是做了好事渴望得到大人認可的小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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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無其事的嚥下口中味道實在怪異得緊的蔘湯,顏棲梧瞭然一笑,“尚可。”她倒是沒想到,堂堂宸王竟會親自下廚爲她燉湯,這份心意,她領了。
聞言,蕭亦宸臉上頓時綻開一抹燦爛的笑容,帶着些許靦腆,“你覺得好,以後每日我都給你燉,不,是讓膳房給你燉上一鍋,你每日喝些,就不會這麼消瘦了。”
顏棲梧很想說沒用的,話至嘴邊,又默默嚥了下去,罷了,何必要掃了他的興呢!
“那就這麼定下了,以後我每日早晚端兩碗蔘湯過來。”蕭亦宸自動把她的沉默當作是默認,顧自興奮說着,似在規劃他們美好的未來。
“宸王,第一名劍的那個徒弟你可識得?”顏棲梧突然想起那日比武的任選,該是他們兄弟二人商量後定下的,如此說來,宸王自也應該識得那名男子。
“哦,他是季非,也算是我們的師兄。”蕭亦宸隨意說着,將手中湯碗擱在一旁,又從衣襟處掏出一方錦帕,溫柔的替顏棲梧抹着嘴角。
顏棲梧聞言很是吃驚,連連追問,“姓季?他可是江南人氏,與季淵可有關係?”她實在忍不住往這方面猜測,畢竟他竟然下這麼重的手暗殺她。
“是了,我倒忘了這一茬,他該是季淵的堂兄,說起來,你也該隨你姊姊喚他一聲堂兄。”蕭亦宸顧自說着,側頭將錦帕放到桌上,是以,沒有看到女子驚變的面色。
“原姐夫還有一個堂兄,倒是不曾聽姊姊提起過。”見到蕭亦宸回首,她迅速斂去面上驚愕,淡淡說道。
不待蕭亦宸迴應,她又接着說道:“我覺着身子有些疲倦,要歇會,宸王自便!”
蕭亦宸聞言趕緊起身,扶着她躺下,又替她仔細掖好被角,坐在牀畔守了她許久後,才悄聲離開。
顏棲梧立即起身喚了桑憶軒幾人進屋,將季非的事和幾人說了,幾人震驚之餘,決定還是先將他的行蹤查到,先派人同他談談,若是不行,再另作決定。
往後幾日,蕭亦宸當真每日親自燉了各式補湯,送到顏棲梧屋裡,看着她一勺一勺喝下,才肯離開。
顏棲梧覺得身子好些許多,不願一直躺在牀上,冉素素也說起來走動走動有助於活絡身子,於是,每日蕭亦宸要做的事又多了一項。
早晨起牀後,他便會扶着顏棲梧往院子裡散佈,擔心她每日看着滿園梨樹會悶,也扶着她往王府的花園裡走動。
因着袁靜怡、水柔柔和柳子悠相繼去世,府裡已是十分冷清,眼下,連李月憐也自請搬到郊外庵堂居住,王府就更加冷清了,二人在花園裡散步時,常常碰不到一個人。
這日,蕭亦宸扶着她一路隨性走到了蓮素亭,望着滿池的白蓮,顏棲梧不由頓住了腳步。
“雪兒,你爲什麼特別鍾愛白蓮?”蕭亦宸注意到她的異常,柔聲問道。記憶中,似乎每次她看到白蓮,都會陷入一種恍惚的境界,就像是想起了許久以前的事。
“大概是喜歡它的純淨吧!”
顏棲梧淡淡說着,不再看那池白蓮,起步慢慢向前走着。她不欲將心底那些快樂的記憶說出來與人分享,那是她這輩子僅有的歡樂時光,她要留着日後一點點慢慢回憶。
在冉素素精心的護理下,衆人眼中的顏棲梧身子已是大好,人精神了,氣色也紅潤了不少,衆人心底的擔憂也慢慢散去。
司風箭傷也已痊癒,本想替下冉素素爲顏棲梧值夜,顏棲梧體諒她重傷方愈,只讓她日間伺候着,司風不曾多想,應下了。
深夜,偌大的宸王府愈加幽深靜謐。落雪園更是不聞一絲聲響,冉素素特意關照過,夫人晚上睡得很淺,未恐驚擾了她,大家莫要隨意走動。
衆人雖訝異卻也沒有多問,又見顏棲梧起色愈來愈好,更是不疑有他,只多日下來,司風隱約覺得素素憔悴了不少,眉宇間總似朧上了淡淡了憂傷,慣常愛說笑的性子竟也似突然不見了。
她也曾偷偷問過素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煩心的事,素素也不作聲,只淡淡搖搖頭,司風也沒有辦法,只得暗裡多加留意她的動向,生怕她出事。
連日來,蕭亦宸當屬心情最好之人,與皇兄之間的重重矛盾糾葛皆被他拋諸腦後,全副心神都牽掛着顏棲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