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你們都是穿的黑衣,等一下,你們選一人戴上這些東西,”說着,她指了指手邊的面具、髮套等物,“未免他們懷疑到少了一人,你們索性多留下二人在這,只說雅間裡還有人,我自會想辦法回邀月樓。”
“屬下遵命。”衛一等人見她計劃周詳,偏她說的又十分有道理,他們實在挑不出反駁之處,雖心裡不免有些擔憂,依舊選擇了相信她,執行她的命令。
按照顏棲梧的安排,衛一在六人中選了一個身量較矮的扮作閣主,留下二人在雅間,帶着三人下樓出了八寶樓,策馬向南而行。
顏棲梧立在窗口,四下打量了一番,並未見到任何的身影,飛身從窗戶掠出,幾個起落後停在了邀月樓後院。
“夫人,”桑憶軒第一時間發現有人闖入,匆匆開門出來,見到是她,難掩驚訝說道。
“嗯。”顏棲梧應了,示意他進屋說話。
屋裡,顏棲梧將宮裡發生的事和她在回來的路上碰到殺手以及她的計劃一一向桑憶軒、冉素素和司風三人說明,又詢問他們她離開的這段時間,邀月樓可有發生什麼不尋常的事。
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桑憶軒說道:“夫人,就在你回來之前,我們解決了十名刺客,身份不明,我們猜測是他下的手。”
他果然對雨墨樓下手了,顏棲梧暗忖,“他一擊不重,只怕很快會,”
她話未說完,屋外隨即傳來打鬥聲,盡是刀劍相撞發出的聲音,聽着聲音不難猜出外頭打得很激烈。
桑憶軒、冉素素和司風三人立時站起,“桑大哥,你保護夫人,我和司風去會會他們。”
說話間,冉素素和司風二人向外走去,桑憶軒則欺身護在顏棲梧身前。
“一起出去,你們不用護着我。”
不顧三人阻攔,顏棲梧起身,繞過桑憶軒,徑自走到門口,開門走了出去,三人一愣,堅定的目光在空中交匯,隨即,提步跟上她的身影。
三人私下早已有了約定,由武功最強的桑憶軒負責護衛夫人的安危,不論冉素素和司風是傷是死,桑憶軒絕不能離開顏棲梧身旁。
顏棲梧推開門,迎面便是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向她砍來,幸她反應及時,足尖一點,向後急掠,堪堪避過了這兇險的一刀。
那刺客見一刀不中,提氣便要砍第二刀,桑憶軒自是不會再給他機會,急掠上前,揮劍結果了他的性命。
當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透過大開的屋門,四人這才發現,院裡竟黑壓壓聚了不下二十個黑衣人,手持刀劍,直勾勾看着他們。
顏棲梧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不待她與身側三人交流,二十幾名黑衣人蜂擁而上,殺向四人,她只得匆匆喊了一句,“保護好自己!”抽出腰間軟劍,打掉當胸一劍。
相較於後院的四人對二十幾人,邀月樓大堂的情形要稍微好一些,不過也只是稍稍好一些。桌椅俱爛的大堂,邀月樓一衆夥計估摸着十人左右也是手持刀劍奮力於黑衣人周旋,顯是知道這些夥計武藝差些,大堂裡僅留了十來個黑衣人。
整個邀月樓陷入一片刀光劍影中,門外路過的行人無人敢駐足,尖叫着躲得老遠。一人一騎遠遠疾馳而來,見得此處動靜,再顧不得許多,自馬背上急掠而起,眨眼間到了邀月樓。
“雪兒,雪兒,你在哪?”來人一眼掃過打鬥的衆人,不見那抹熟悉的身影,焦急叫喚着,避開刀劍,徑自往後院闖去。
後院亦是一片混戰,起先,顏棲梧等四人背對着圍成一個圈應敵,耐何刺客不僅人數衆多,武藝也十分高強,四人很快被逼分開各自應敵。
桑憶軒自是寸步不離顏棲梧左右,顏棲梧看出端倪,知司風和素素武藝修爲不及自己,顏棲梧幾番讓桑憶軒多去護着二人些,耐何他竟是恍若未聽到她的話,依舊緊緊跟在她身邊護着她。
眼看着司風和冉素素寡不敵衆,相繼被刺客刺中,流着血還在頑強抵抗,顏棲梧怒極,一躍而起,運氣於劍,揮劍擋掉刺向司風的刀劍。
“夫人,我沒事。”司風不顧汩汩流血的左臂,右手牢牢握緊手中長劍。
眼風掃到此處三人動靜,冉素素拼勁逼退刺客,縱身退至三人身側,四人兩兩互視,皆從對方眼中看到深深的堅定。
“雪兒,雪兒……”
刀劍相撞聲中,顏棲梧敏銳的聽到蕭亦宸喚她的聲音,心下立時鬆了口氣,連着心底的愧疚亦消散不少,她沒有料到蕭亦謙派出的死士竟然會有這麼多人,正爲自己錯誤的計劃後悔不已。直到此刻,她纔敢略略安心。
司風、冉素素和桑憶軒三人聞聲也是面露喜色,心裡更是閃過同一個念頭,夫人有救了!
隨着宸王的加入,局勢終於發生了些許變化,桑憶軒在護着顏棲梧的同時,有了更多的餘地關照素素和司風二人,多少減輕了二人的壓力。
宸王自是緊緊護在顏棲梧身側,那些刺客顯是顧忌宸王身份,並不敢對他下重手,偏偏他一心護着顏棲梧,下手根本毫不留情,很快,就有兩名刺客傷在他手中。
“王爺,屬下護主來遲!”熟悉的聲音傳來,一道藍色的身影飛掠而來,可不正是素愛藍衣的柳子鬱。
自柳子悠死後,他頗頹廢了幾日,好在後來慢慢想通了,只情緒依舊低落,整日待在悠蘭院不願出門。說來也巧,今日宏兒纏着他要吃糖葫蘆,他心疼宏兒沒了孃親,應承了他,這才上街,聽到路人談論,這才知道邀月樓出事,棄了手中糖葫蘆,匆匆趕了來。
“子鬱,來的好!”蕭亦宸激動說着。
乍聞柳子鬱聲音,顏棲梧吃驚不小,待她平靜下來,卻又是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終究是沒有將心裡的話說出口,她殺了他唯一的妹妹,她又怎能還期待他會護着素素和司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