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大學,經管學院。安雲兮手中拿着請假條正朝着老師辦公樓而去,她要去找她的班主任導師簽字畫押,批准她的請假。
從承德德勝齋回來已經過了一個星期,回程的路上,安雲兮向八人解釋了自己是雲時代網絡幕後老闆的事,同時也向幾人下了封口令。
在第二天,喬博琰就告訴安雲兮,林炎炎已經出國前去亞馬遜了。而吳天也告訴她,林彥文突然停止了和她的接觸。這一場來自林家兄妹的鬧劇好像已經平靜了下來。
安雲兮告訴吳天,蘇芷荷的父親本身就經營有一家IT企業,算是國內較早看準這個市場的人物之一,如果雲時代需要合作對象,不妨考慮一下,後者自然是心領神會的點頭答應。
對此,安雲兮是無心理會的。因爲,她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她去處理,還有一筆賬等着她去結算。
敲門聲響起——
“進來。”劉國平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嚴謹。
安雲兮推門而入,笑嘻嘻的走到書桌前,將請假條放在劉國平的面前。後者低頭一看,臉色就沉了下來:“又請假?”
“天地良心,劉老師,這可是我這個學期第一次請假。”安雲兮大呼冤枉。
劉國平雙眼一瞪,指着她教訓:“你還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嘍!你看看有哪個學生像你這樣……”
安雲兮自動屏蔽了劉國平的滔滔不絕,垂眸好像虛心接受的她卻在想着東南亞的事。那洪霸最近行事作風與以往相比簡直就是大相徑庭,還是那句老話,事出反常必有妖。看來此行恐怕是風雨欲來。
不過,他有他的算計,安雲兮也有她的策略,洪霸的行爲,從某種角度來說,反而是爲雲中城出世這項偉大的事業添磚加瓦。
一刻鐘之後,雙耳飽受摧殘的安雲兮帶着勝利的笑容離開了劉國平的辦公室。
……
檳城,差不多三年前,安雲兮初次到這,第一次參加了東南亞黑道三合會聯盟的黑峰會,第一次感受到了黑拳在整個東南亞,無數個島嶼中的風靡之態;第一次向東南亞的黑道展示了出雲社的力量。
如今幾年過去,出雲社東南亞分部早已經不再是之前那種徐徐圖之的緩慢發展,而是藉着上一次安雲兮揚起的東風,在東南亞地區迅速崛起,如今緬甸、越南、老撾等國家的黑道都是出雲社的的勢力範圍,而在前不久,原本屬於洪門會的泰國,也被出雲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之後洪門會多次反攻都無功而返。洪霸要約見她,也被她閉門不見。
其實,泰國市場之所以被佔領,真正的原因安雲兮和洪霸都心知肚明,所以,後者之後也就沉默了下來。
但安雲兮估計,這件事會被他當做是這一次黑峰會打擊出雲社的一個由頭,而安雲兮正是希望已有算計的他主動動手,這才能讓她看清楚這個洪門會的老大想要玩什麼花樣。
這一次三合會聯盟黑峰會的舉辦地點依然是那個曾經的私會黨,如今洪門會和華記共有的那棟老式殖民建築。
地下城裡正在熱鬧的打着黑拳,而在地面建築的一間小會議室中,如今在東南亞黑道上最具權勢的幾方勢力老大正在進行會前的一次交流。
這一次並非正式的會議,應該是主要目的是一次內部糾紛調解。出雲社搶了洪門會的泰國市場,洪門會也多次搶了華青幫和新義安的貨,這些事當然要面對面坐下來說清楚。
小花廳內,充滿了濃郁的東南亞風情,顏色絢麗,卻帶着禪意。綠窗白紗,金屬吊扇,若是忽略了此刻幾人之間形成的僵硬氣氛,倒是能讓人覺得幾分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感覺。
安雲兮依然是雲少的打扮,懶散悠閒的斜靠在椅子上坐着,好似無聊的把玩着手指上的扳指,對坐在對面向她陰冷怒視的洪霸視若無睹。
任強依然是那副樣子,雙手杵着柺杖,撐着下巴,好像睡着了一般。向東則是獨自品着杯中茶,茶香在他身周環繞。
剩下的唐志水,一副目不斜視的樣子,將鼻樑上的眼鏡取下,反覆的擦拭了足有十幾分鍾,那種專注,就好像是一個製作眼鏡的手工藝人。
這幾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看似沒什麼,但實際上造成這個局面的是之前洪霸指着安雲兮不顧江湖道義,破壞東南亞黑道的和平,私自搶了他在泰國的地盤。
同時,他還指着因爲出雲社的所作所爲,導致了東南亞好幾個國家黑道秩序的混亂,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要讓安雲兮對此負責,並作出賠償。
可惜,他準備好的一席話,卻被安雲兮輕飄飄的打破,她只是說了一句:“不打打殺殺還叫黑社會?維護世界和平那是超人的責任,出雲社也不是慈善機構。”就把洪霸堵得啞口無言。
然後,就出現了這樣的場面。
安雲兮餘光掃過洪霸那陰蟄的樣子,心中冷笑:這個男人真當自己是東南亞的皇帝啦?居然用這種語氣說得冠冕堂皇。
有些事情,大家都隔着窗戶紙不願捅破,就是留下幾分薄面,但是也不能太不知分寸了是不。
向東將見底的茶杯放在玻璃桌面上,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茶杯落下的聲音有些大,讓任強的眼皮都動了一下,唐志水擦拭鏡片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整了整衣衫,向東靠着椅背道:“我也想問問我和我的幾批貨在途徑洪老大的地盤時,都遭到了伏擊,人也死了,貨也沒了?”
洪霸眼中厲光一閃,冷聲道:“我已經解釋過了,我不知道。出事地點我也派人去查了,沒有任何發現。”
向東冷笑:“事情是出在你這裡,你一句不知道就想打發了事,未免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洪霸轉眸看向他,雙眼一瞪,怒道:“你想說什麼?”
向東雙手肘搭在扶手上,十指交叉:“就想讓洪老大給個說法。咱們這個三合會聯盟,爲的不就是道上弟兄們互利互惠麼?我的貨經過你洪老大的地盤,該交的稅交了,該敬的山頭也敬了,如今出了事,你一句不知道就算是給我的交代?”
洪霸臉頰的肌肉一抽,咬了咬牙沒有說話。
向東冷笑,繼續道:“若是一次,兩次,我也就自認倒黴了。我新義安也不是賠不起,但是不到一年時間,連續五次。洪老大,這胃口是不是太大了?”
“向東!你什麼意思?”洪霸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安雲兮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之前,她提到那擦面而過的一槍,這個男人也是用慌亂之中,手槍走火的破爛藉口掩飾,如今向東已經把話說得那麼明白了,他依然不肯承認。她之前還沒有察覺到洪霸的臉皮堪稱銅牆鐵壁啊。
難怪任強這個人精不吭聲,看來他早就看清楚洪霸的本質,知道就算是說了也沒用,所以索性什麼也不說。
那麼,唐志水呢?他又是一個什麼樣的想法?安雲兮的眸光轉到唐志水的身上,他此時已經將擦得無比干淨的眼鏡重新戴上,對上安雲兮的視線,他只是微微一笑。
這個老狐狸。突然,安雲兮覺得唐志水是一個很懂得自己位子的人,從來都是不顯山露水,也不輕易發表他的意見,看上去好像不受重視,但實際上他的勢力,這個從私會黨分出去的華記在東南亞黑道勢力中卻一直穩若泰山。
眸光一閃,安雲兮心中明悟。這纔是唐志水的聰明之處,他沒有太大的野心,卻能保住華記的地位無法撼動。
“我什麼意思?”向東譏笑:“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吧。”
洪霸看着向東冷哼:“看樣子,你今天是非要咬死我洪門會不放嘍?好,你若是認定這些事是我洪門會做的,就把證據拿出來,任老和唐生都在,讓他們給斷斷。”
安雲兮挑眉。她明明坐在這裡,洪霸卻直接無視了她的存在。到底是什麼,讓他如此的毫無忌憚?他就真的不怕出雲社徹底和他翻臉麼?
安雲兮垂下眼眸,眼中若有所思,嘴角卻一直噙着玩味的笑容。
證據?有證據,新義安早就打上門了。向東心中恨道。
“咳咳。”唐志水聽到這話,握拳在脣邊假咳了兩聲:“兩位又何必那麼大的火氣?大家相識那麼多年,可別爲了些小生意,小誤會就壞了感情。”
洪霸哼了一聲,撇過頭坐下。而向東也垂下眼眸,什麼也不說。
氣氛又一次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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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雲兮淡淡一掃,站起身來,對四人道:“我看也談不出什麼結論了。在下失陪。”說完,她就瀟灑的轉身離去。
洪霸看着安雲兮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恨恨的道:“我看就是這個出雲社,他沒有進入三合會之前,咱們都是和和睦睦的。哪像現在那麼多事。”
任強擡了擡眼皮,不吭聲。唐志水則是玩味一笑。向東站起來,整了整西裝的領子:“和和睦睦?我看也不見得吧。”說完,他也大步離去。
這讓洪霸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眼底殺機浮動。
……
“雲老弟。”向東趕到安雲兮身旁,與她並肩而行,向地下城走去。
一向與他形影不離的鬼天則知趣的退後一步,與安雲兮帶來的一個出雲社鬼刺成員走在後面。
“向大哥。”安雲兮輕點頜首。
向東皺眉深思:“你覺得洪霸在搞什麼鬼?”
安雲兮笑而反問:“大哥覺得呢?”
向東搖頭:“摸不準。雖說洪霸向來的性格也有些霸道,但是在黑道之中倒也不是不講道義的人。不是說他人品有多好,而是他知道做事的分寸。可是,如今……”後面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安雲兮眸光閃了一下,並未說話。反正她只知道洪霸對她,對出雲社一向沒有任何的好感。
“老弟,這次峰會,你可有什麼安排?”突然,向東湊近安雲兮耳畔低聲問道。
這話剛問完,安雲兮還來不及回答,他就突然感覺到脊樑一寒,一擡頭,就看到一雙冰冷的視線向他射來。那視線中的威壓,讓人有些膽寒。
安雲兮倒是沒有任何感覺,只是隨意答道:“自保而已。”
之後,沒有聽到向東的聲音,她疑惑的轉眸一看,卻發現向東的視線已經越過正在爲比賽瘋狂的人們落到了出雲社看臺上。
“老弟,那位是你們出雲社的什麼人?好犀利的眼神。”此時,那人的眼神已經移開。向東卻心有餘悸的道。
安雲兮順着向東的眼神看過去,最後落在一個身高魁梧,臉上帶着刀疤,五官平庸的男子身上,不由得嘴角一抽。
“打手,手上人命不少。”安雲兮隨意答着。
向東瞭然的點點頭:“怪不得他眼神之中殺意成刀,看來是個厲害人物。”
說完,他又看向安雲兮道:“老弟帶了打手前來,莫不是打算在生死拳鬥上面和洪門會一決高下?”
“以備萬一而已。”安雲兮依然回答得模棱兩可。不是她不願坦誠,只不過之前打手的解釋不過是搪塞而已。雖然她料想到就算自己不找洪門會,洪霸也不會放過這個公開與她爭鬥的機會,但卻沒有帶打手,因爲跟着她過來的人隨便一個都不是普通拳手能抗衡的。真要打,出雲社奉陪就是。
洪霸打了她一槍,她可不會就僅僅搶了他一個底盤,打死他一個拳手了事。說不得,要用整個洪門會來抵償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進入了看臺之中。因爲之前的不愉快,兩人都沒有選擇進入那暗室之中隔着茶色玻璃觀看黑拳,而是選擇了各自的看臺。
出雲社這次的看臺和新義安、竹聯幫的看臺毗鄰,只是前兩者的視線要更好一些,竹聯幫所在位子的視線要差一些罷了。
鐵籠裡,兩名拳手已經交戰了好一會,擂臺四周擠滿了瘋狂的人羣,手中拿着錢幣和下注的憑據對着拳手吆喝着,呼喊着。
在看臺前,安雲兮和向東分道揚鑣,各自回到屬於自己勢力的看臺前坐下。
安雲兮剛一坐下,就感覺到身後目光讓自己渾身不自在。她面無表情的看着下面的比賽,把握着扳指,心中卻無語凝噎。
“阿雲!”
洪蓮的聲音傳來,安雲兮回眸,便看到洪蓮撥開站着的出雲社成員擠到前面。
“阿雲,你怎麼來了也不先來看我?”洪蓮來到安雲兮身邊,嘟着嘴略帶不滿的道。
安雲兮笑道:“不太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咱倆還不方便麼?你可知道我是一直喜歡你的,等着你什麼時候回心轉意呢。”洪蓮笑嘻嘻的說着。
安雲兮聽到她如此說,心中反倒是鬆了一口氣。她能如此平靜的開玩笑,這說明,她已經看清楚了自己心中那段無果的情愫。
但是,站在安雲兮身後的那高大漢子聽到洪蓮的話,卻臉色一黑,眼下的疤痕都猙獰了幾分。
“去給洪小姐找張椅子。”安雲兮吩咐。
後面自然有人領命去辦。不一會,屬下就將找來的椅子放在了安雲兮身邊,剛一放穩,洪蓮就迫不及待的坐下了。而且兩隻手臂向小蛇一樣立即纏住了安雲兮的胳膊。
這一幕,又看得刀疤打手嘴角一抽。看不下去的撇開視線,負在身後的雙手已經開始握拳。
站在後面的出雲社成員將刀疤打手的反應看在眼底,心中都在憋笑,也有些幸災樂禍。
“司徒鳳也在呢。”洪蓮挽着安雲兮的手臂,突然看到斜對角竹聯幫位子上的司徒鳳,擡起一隻手對她揮舞着,後者看到後也是淡淡一笑。
安雲兮淡然的笑道:“你們兩個之間的感情倒是好了不少。”
洪蓮哀怨的看了安雲兮一眼,嘆道:“誰讓我們都是同病相憐的人,都是被你雲少拋棄的怨婦。”
安雲兮臉一黑,身後的大漢也跟着眯了眯眼,危險的目光直直的盯在前面坐着的某隻衣領間若隱若現的雪白肌膚上。
似乎是感受到後面暴走的氣息,安雲兮尷尬的抽出自己的手:“洪小姐的國語沒學好,有些詞彙不能亂用,傳了出去怕會引起誤會。”
“你堂堂雲少害怕別人的誤會?”洪蓮不信的癟嘴。
安雲兮嘴角一抽:“我可是爲了兩位小姐的聲譽着想。”
“哈哈。”洪蓮笑道:“我纔不怕,我看在這東南亞,誰敢在我背後嚼舌根。”
安雲兮淡笑不語。
這時,有洪門會的人小跑過來,附在洪蓮耳邊耳語了一番。後者皺眉,不耐的屏退來人,纔對安雲兮抱拳的道:“我得先回去了,我爸爸在找我。反正你還要在檳城待幾天,等拳賽結束,我帶你去夜遊檳城,再叫上司徒鳳。”
說完,洪蓮就如來時一樣一陣風的離開了出雲社的看臺。她離去之後,安雲兮才感覺到身後的目光有些緩和。
不過兩分鐘,向東帶着鬼天表情嚴肅的走了過來,在安雲兮的首肯下坐在之前洪蓮坐下的地方。
“我剛收到消息,洪霸已經安排了洪門會和出雲社的拳鬥。”三合會黑峰會的生死拳鬥一向都是由向東負責,他最先收到消息並不奇怪。
安雲兮眉梢一挑,嘴角玩味的笑道:“挑戰出雲社?看來洪霸不是臨時起意。”上一屆黑峰會,她在擂臺上的震懾至今還留在一些人的心中。洪霸敢走這步棋,自然不會是隨意爲之。
向東點頭,表情凝重的道:“據說洪門會的代表是被黑拳中稱爲冥王之手的黑人拳手傑布,他的戰鬥力比契科夫要高三倍。而且,洪門會是不會讓你親自上場的。你這位打手……”向東說完,擡起頭,目光落在了安雲兮身後那刀疤大漢的身上。
之前,他覺得這人的殺氣很重,也很有威懾力。但是,對方是黑拳上赫赫有名的王者,這位不知姓名的人是否是他的對手,他就不能肯定了。
打手?大漢的雙眼微眯了一下,將視線落在安雲兮的頭頂上。
此刻,安雲兮沒有理會身後的目光,而是想着向東帶來的消息。如果那個傑布真的有那麼厲害,那麼自己帶來的人確實不是對手。出雲社的人擅於暗殺,突襲,還有格鬥。但是黑拳,卻沒有什麼嘗試。
雖然出雲社手中也有黑拳市場,但是那些黑拳的目的更多是爲了圈錢而已,等級完全夠不上。
安雲兮的沉默,讓向東以爲她心中也沒有把握。
而這時,那被安雲兮介紹爲打手的男子,卻悶聲道:“我來。”
安雲兮扭臉看向他,眼中有些驚詫。可是後者卻彆扭的把頭撇向了一邊。
“你有把握?”向東問道。他心中知道這場拳賽的重要性,可不希望有人意氣用事。
可惜,刀疤大漢卻沒有回答他,那副神態在向東眼裡顯得有些倨傲。
安雲兮彈了彈手指,淡然的道:“就讓他去吧。”
既然安雲兮都如此說了,向東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下去安排。
很快,就有人來通知安雲兮等人去三層,馬上就要開始和洪門會的生死拳鬥。路上,安雲兮磨着牙低聲道:“別讓人看出你的身份。”
“放心。”刀疤冷冷的道。
……
來到三層,這裡的看臺更多,但是觀衆身上的穿着卻要比前面兩層的要顯得更好一些。這裡算是VIP的擂臺,提供最高質素的黑拳比賽,同樣,下注的金額也遠高於前面兩層。
所以,能夠到這裡來的,都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最不缺的,可能就是錢了。
安雲兮一行人進入的時候,那被稱爲冥王之手的黑人拳手傑布已經站在了擂臺上,2米13的身高,魁梧的身材和充滿爆破力的肌肉,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尊來自遠古的魔,渾身帶着黑色的魔氣。
他的右手要顯得比左手更強壯一些,猶如鐵鑄一般,那隻手已經積累了無數的人命,所以纔得到了這個冥王之手的稱謂。
出雲社這邊的代表本身也是屬於體格高大的人,但是站在傑布面前,卻顯得弱小。再加上他是世界人種中體能潛力最弱的亞洲人,所以他的出現,讓準備下注的人都紛紛把大把大把的金錢灑向了傑布。
“給我下一個億的注,買出雲社贏。”安雲兮淡淡的吩咐。
如今洪門會和出雲社之間的生死拳盤扣已經炒到了1:1。5和1:4,她又怎麼不趁機大賺一筆呢。
鐵籠緩緩落下,象徵着比賽即將開始。
觀衆席上更加的熱烈,那種情緒幾乎被推向了最高潮。
“雲少,若是你輸了,你那一億的注我也不要,把泰國市場還給我就行了。”在衆人的歡呼聲中,洪霸得意的道。
安雲兮玩味的笑道:“哦?那如果是洪會長輸啦了?”
“絕不可能。”洪霸自信滿滿的道:“傑布在黑拳縱橫十年從無敵手,我重金請他過來,可不是爲了讓他喪命的。”說完,洪霸眼中兇光一現。
“有些話還是事先說清楚的好。”安雲兮淡然的笑着。
洪霸心中一狠,咬牙道:“好。我就用柬埔寨的市場跟你賭。”
安雲兮失笑:“洪會長還真是大方,區區一個柬埔寨就想換一個泰國。”
洪霸眼尾一抽,磨着牙道:“雲少,你別忘了泰國原本就是我的地盤。如今我只是拿回來而已。”
安雲兮揮手打斷:“那也是曾經,現在泰國是我出雲社的地盤,所以洪會長既然想要大玩一場,還是有些誠意爲好。”
洪霸雙眼危險的眯成了一條線,眸光中殺意濃郁。他看向安雲兮半晌,最後冷聲道:“好,我再加上一個文萊。”
東南亞11個國家,出雲社本就佔有三個,後面又搶走了一個,如果這次再被贏走了兩個,加起來出雲社的勢力就在東南亞遍佈了六個國家。當時候就是名符其實的東南亞最大勢力。
不過,得到是一回事,能不能守住又是另一回事了。
洪霸在心中盤算着兩全其美的後路,嘴上已經加重了注碼。而安雲兮在聽到之後,嘴角一揚,滿意的笑了。
待兩人不再繼續交談之後,向東靠近安雲兮,低聲道:“你這樣是在激怒他。”
安雲兮淡淡然的道:“不逼急了,狗怎麼跳牆?”
比賽開始——
傑布的呼聲要遠超於出雲社這個不知名的拳手。
鐵籠子,出雲社的拳手淡然而立,沒有任何的起勢準備。傑布嗜血的雙瞳牢牢的盯着眼前的獵物,那帶着黑人特色的大嘴,猶如血盆大口,讓人望而生畏。
他平舉右手,在他的手臂上,彷彿有一層力量包裹,那隻手幾乎一拳能夠擊出一個深坑。
安雲兮雙眼微眯,心中一驚。她已經看出了這個傑布的底細,居然是一個力量型的異能者。而且他已經達到可以把力量的異能集中強化某一個身體部位,而他的選擇就是他的右臂。
那些環繞在手臂上的力量別人看不見,但是安雲兮同爲異能者,通過她的精神力,她可以感知,就如同卡西在控物的時候,安雲兮能夠感受到異能力量的流動。
力量型的異能者……安雲兮笑了。這樣的角色,對於他來說不過是一碟小菜。
戰鬥打響!
傑布率先發動攻擊,充滿力量的一拳朝着刀疤男的面門而去。速度很快,力量很大,在空氣中竟出現了氣流撞擊的聲音。
眼看鐵拳就要到眼前,那站着紋絲不動的出雲社拳手卻身形一閃,出現在傑布的身側,同樣一拳揮出擊中傑布的腋下。那巨大的力量直接將傑布的手骨打斷,骨頭的尖刺刺破血肉暴露在外,僅一招,冥王之手就毀了。
啊——!
鐵籠內傳來傑布痛苦的哀嚎。
場外卻衆人譁然!
洪霸難以置信的站了起來,雙眼中滿是震驚!
向東更是雙眼幾乎凸了出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打手居然如此厲害。
只有安雲兮淡然的看着,好似一切這樣發展纔是正常的。可是,誰也不知道,她此刻卻在心中腹誹:看來這個男人火氣還挺大,這下全在傑布身上發泄了。
生死拳斗的規矩是不死不休,傑布只是受傷,那麼就必須打下去。可是,他最強悍的右手已經廢了,那他還憑藉什麼和對手打?
只見他退後了幾步,右手搖搖欲墜。傑布兇狠的赤目看着站在中間的人,突然從身上拿出一瓶藍色的藥劑,一手撬開瓶蓋,準備喝下。
安雲兮目光一凝,急忙出聲:“搶下藥劑!”
原本站在中間不動的打手,在安雲兮這句話一出口時,立即化爲一道虛影,一掌拍中傑布的胸口,將他打得彎腰退後,另一手已經從他手中搶到了藥劑。只是,即便他已經第一時間出手了,但依然被傑布喝下了半瓶。
打手反手一扔,半瓶藥劑從鐵籠的空隙中飛出,直奔安雲兮的位子而來。她擡手一吸,將藥劑握在了手中。
這一個動作流暢漂亮至極,同時也讓人看出了兩人之間的默契。
看來這個打手身份不簡單。向東在心中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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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雲兮看着手中的藍色藥劑,眼中若有所思。在四年前,她和喬博琰在HK偶遇,對方就是要從兩個異能者手中找到一種關於提升異能者潛力的藥劑配方。只不過,喬博琰是聽命行事,自己也不是異能者,所以可能並不知道其中的關鍵。
而安雲兮當初使計那到配方,後來一直放在雲中城研究,但是卻一直不知道美國那邊研究的進展如何。
剛纔她看到傑布拿出這瓶藥劑,她下意識的就感覺到和這件事有關,所以忙出聲搶了下來。
藥劑被搶,傑布處在了狂暴的邊緣。他的皮膚開始泛紅,雙目完全就只剩下血色。這不是一個正常人能用的樣子,只能說明,被他喝下的半瓶藥劑已經起到了作用。
打手雙眼微眯了一下,暗自戒備,但卻沒有動手,似乎也想看看傑布喝下藥劑之後會變成什麼樣。
嗷——
傑布仰頭嚎叫了一聲,卻讓圍觀的人都驚恐的站了起來,雙腳想要離開。因爲,那不是人類能夠發出的聲音,只有野獸,只有怪物纔會這樣。
傑布低下頭,看向打手的方向,一步一步向他走來。他的行動變得更加的遲緩,但是力量卻更大了,每一個落腳之處,都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嗷——
傑布左手揮出勾拳,打手擡手擋住,碰撞的時候,卻像是撞在行駛中的列車上,根本無法阻止它的前行。
打手心中一驚,順勢卸力避開攻擊,幾個閃身來到傑布的身後,對着他的背部一陣猛打。可是,那每一次都猶如雷擊的攻擊落在傑布身上卻沒有半點反應。
他轉身,面對打手,繼續揮拳。
打手側身避開,右腳直接踢向傑布的咽喉。
嗷——
一聲哀鳴,傑布的速度無法躲避攻擊,被打手一腳踢翻,狠狠的撞向鐵籠,整個鐵籠都被他撞破。
傑布掙扎,從窟窿中滾落在地上,整個人趴在,左手撐着擂臺想要站起來,可是卻突然無力一鬆,臉部再次狠狠的砸向地面,沒有了動靜。
全場震驚!
因爲,在傑布的身體上開始出現煙霧,讓人感覺到他的身體和血液都在蒸發。屍臭的味道迅速瀰漫在整個三層,當那些煙霧散去,無數人發出驚恐的叫聲。
在擂臺之上,除了出雲社那個打手之外,就只剩下了一具骷髏,骷髏身下是一潭還在蒸發冒着白煙的黃水。
安雲兮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眼神無比的凝重。而站在擂臺上的出雲社打手此刻雙眉緊皺,沉默的盯着那具骷髏若有所思。
……
這次黑拳,自然是以出雲社的勝出而結束。這就是黑拳的規矩,無論比賽中如何,只以生死斷勝負,全場的觀衆就是裁判。
最終,洪霸黑着臉離開了第三場,一場本以爲必贏的比賽居然讓他輸掉了兩個國家的黑道控制權,你還期待他有什麼好臉色?
橡膠園莊園,依然是那個小白樓,安雲兮手中握着那半瓶藍色藥劑,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這裡是安雲兮的臥房,那個刀疤打手卻公然的出現在這裡,而且那副表情還是理所應當一般。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刀疤打手的視線凝在安雲兮手中握着的那半瓶藍色藥劑上。
兩人都知道,傑布的詭異死亡和這個東西絕對有關係。
安雲兮緩緩搖頭:“目前不知道,一會送回雲中城去做一個成分分析。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東西和美國軍方某個特殊部門有關。”
刀疤打手眉梢輕挑,平凡的五官居然生動起來,有些妖冶。他走到安雲兮背後,突然伸手環住她的腰身,將她拉入懷中,兩個人緊貼在一起。
安雲兮身子一僵,想要將身後的人震開,卻突然聽到耳邊傳來男人說話的聲音。
“雲少果然是風流不羈,到哪都有紅顏知己啊!”那聲音中帶着調侃,但是卻還是讓人聽出了其中的醋意。
安雲兮臉上一黑,好在有面具的遮掩,她無奈道:“你堂堂一個少將將軍,怎麼和一些小女孩一樣亂吃飛醋?”
“什麼少將將軍?我是你的打手。”男人倔強的道。說話間,已經俯下頭,將安雲兮的耳垂含在了口中。
耳朵上傳來的溫熱讓安雲兮雙頰一紅,撇開頭,將耳朵拯救出來。
而此時,那雙環在腰間的打手卻開始不規矩起來,在她身上四處遊動,不一會就攀上了高峰。
“快住手!別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安雲兮羞怒道。
可惜,男人不僅沒有住手,反而越發放肆起來,爭執間,他的手已經滑入了長袍裡。
“這裡是什麼地方?不就是雲少的臥室麼?在臥室裡做這種事不是很正常麼?”男人的聲音在安雲兮耳邊低喃,他的呼吸已經開始變得沉重。
安雲兮正欲反駁,卻突然感覺身子一輕,男人已經將她攔腰抱起,大步朝着臥室中的大牀走去。
“喬博琰!”安雲兮氣急,喊出男人的名字。
可是,這並沒有阻止男人的腳步,反而讓他眉梢一挑,下一秒就低頭吻住了她的脣,霸道地撬開她的牙齒,與她的丁香糾纏到了一起,將其拼命的吸允入口。
安雲兮被他帶着些粗暴中帶着懲罰的吻弄得有些恍惚……
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被他帶到了鬆軟的大牀上,腰帶已經被解開。她擡手按住那隻不規矩的手,對方卻一把抓過枕頭墊在她的腰下。
“喬博琰!別胡鬧!”安雲兮驚呼。
男人大力的扯下她的褲頭,安雲兮擡腳向他蹬去,可是男人卻順勢將她的褲子拖拽到了腳踝處,扯了下來,扔在地上。
安雲兮用手支着身子,想要向後縮去,可是腳踝卻被喬博琰死死抓住,將她拖到自己身前。他解下自己的腰帶,露出早已準備好蓄勢待發的東西。
他俯身,吻上她的脣,一點一點順着往下,在頸上纏綿。他的吻很細膩,很動情,卻又偶然的粗魯。那種感覺讓安雲兮忍不住發出一聲嚶口令……
喬博琰的雙眸因爲這一聲而變得暗沉,他禁錮住她的腰,將自己的利器送上,朝着那緊緻,擠了進去。
……
夜色緩緩降臨,在橡膠園莊園的另一個方向,有着一處屬於洪霸的私人產業,同樣是一個熱帶山莊,但是規模遠沒有橡膠園莊園大。
嚴格的來規定的話,它只能算是一處私人的度假屋。
一輛黑色的加長型林肯緩緩駛入通往熱帶山莊的私家公路,一路上的關卡沒有人攔下它檢查,讓它順利的進入山莊之中,最後停在建築的入口處。
穿着白衣的僕人向前打開車門,恭敬的彎着腰,迎接裡面之人的下車。洪霸從車廂內鑽出,左右望了望,問道:“客人怎麼樣?”
僕人立即恭敬的回答:“回稟老爺,尊貴的客人正在書房等待着老爺的到來。”
聞言,洪霸點點頭,大步的進入了山莊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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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素要鬧哪樣?鬧哪樣?鬧哪樣?都在養文麼?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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