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凡,你可知寡人今日找你所爲何事?”劉宏臉色平靜,手指輕叩着桌子,一雙眸子盯着劉凡。
“微臣不知!”劉凡恭聲應道,他雖然能讀心,但皇帝的心思他怎敢隨便拿來賣弄。
“這裡沒有外人,你不必如此拘謹!”劉宏嘴角含笑,很滿意劉凡的回答,指着身旁的一個位子道:“你過來,到寡人身邊坐着,寡人要和你談談心!”
皇帝的這個命令對其他臣子來說是一種殊榮,但劉凡的臉色卻變得很難看。
見識過周濤和何生,劉凡知道這個世界好男風,而且比後世還要風行。
“皇上不會也有那嗜好吧?若是強來,我該答應還是拒絕?”劉凡心中轉過千般念頭,這可是當今天子,不從的話,必死無疑,從了的話,節操難保。
看到劉凡這番模樣,香妃撲哧一笑,輕啓朱脣道:“你莫怕,陛下是和你談談以後的差事。”
劉凡擡起頭,這纔有機會打量香妃。她約莫二八年華,容貌絕美,身上只有一襲輕紗覆體,天鵝般優美挺直的白皙玉頸,渾圓玉潤的細削香肩,胸前的雪白嬌挺若隱若現,盈盈如織僅堪一握的纖纖細腰,修長優美的雪白玉腿,一對精緻完美的嬌嫩玉足,上面十隻纖長秀美的足趾,每一根都嫩如蔥白,閃着晶瑩誘人的光澤,真的是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讓人鼻血狂噴!
如此尤物,怪不得漢靈帝會不捨得她離去,劉凡暗暗吞下口水,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在劉宏身前的小凳上撅着屁股坐下。
劉凡那麼明目張膽地欣賞美人,只差沒流口水了,劉宏怎麼會不知道,但他臉色如常,沒有絲毫要怪罪的意思。
劉凡和香妃站的位置正好在一邊,也就是說香妃正站在他身後,和他不過咫尺的距離。
身後站着個美人,又有一陣陣儀人的芳香傳入鼻間,再一聯想剛剛那美豔的嬌軀,劉凡一陣心猿意馬,好半天才迫使自己鎮定下來。
劉宏暗自好笑,突然臉色一板,喝道:“劉凡,你可知罪!”
漢靈帝突然發火,讓劉凡領會到了伴君如伴虎,他臉上冷汗直冒,暗暗後悔剛剛太色急了,那麼明目張膽地偷看皇帝的老婆。這關鍵時刻,讀心術悄然運轉,待窺測到劉宏的心思後,他才悄悄鬆了口氣。
“微臣知罪!”劉凡往前一步,跪了下去,故作惶恐道。
“說說你罪在何處?”劉宏鐵青着臉,逼問道。
“微臣不應該偷……偷看陛下的妃子。”劉凡紅着臉,支支吾吾道。
看到劉凡這副囧樣,劉宏哈哈一笑,拍着桌子道:“寡人剛剛逗你玩,你表現不錯。寡人好久沒笑得這麼開心了,愛卿你有功!”
他示意劉凡坐下後,突然問道:“寡人聽說你曾是張角的弟子,此事是否屬實?”
“陛下,微臣確實與張角有過數個月的師徒關係,拜師之前微臣並不知道他要舉兵造反。而且舉兵之後,微臣也從未參與過任何對抗官軍的行動。”劉凡神色如常,小心地回答。
“你在鉅鹿城殺死周濤也不算對抗官軍?”劉宏一雙眼睛極爲犀利,逼視着劉凡。
“微臣與周濤乃是私人恩怨,那天微臣與他立的是生死狀,乃是爲了解決個人恩怨,是他技不如人。”劉凡緩緩說道。
香妃俏臉上閃過一抹憂色,劉凡這是明顯的狡辯,可別惹得陛下一個不高興砍了他,那就可惜了這一副好相貌。
但出乎她的意料,劉宏眼中一亮,不僅沒降罪,反而讚道:“好!寡人果然沒看錯你,有膽有見識!”
劉宏嘆了口氣,躺在靠椅上道:“其實張角舉兵造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若他不舉兵,照樣會有其他人舉兵。但這個天下是祖宗留下的,不能毀在寡人手裡,所以他必須死!”
劉凡心底一驚,沒想到劉宏能有如此見解,看來還沒昏聵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劉凡,你來說說這大漢天下如何啊?”劉宏咬了粒葡萄,漫不經心地問道。
劉宏突然發問,而且和一年前張角問的一模一樣。劉凡一呆,他甚至猜想,這兩人若非生於亂世,或許能成爲一對好知己。
劉凡整了整思路,將一年前回答張角的話剔除掉詆譭皇帝的部分,然後又加了一些其他見解,便再一次說了出來。
“大漢王朝幅員遼闊,百姓千萬,是一個空前強盛的王朝。然時常有外族侵犯,朝中宦官、外戚、士族又只顧着爭權奪利,派各自的親信藉着征討外族之名,私吞軍餉和糧草,長此以往,國庫日益空虛。又逢天災不斷,百姓無人管,各州都出現了路有凍死骨的慘象,各州郡的官吏只顧着斂財,搜刮百姓,不管百姓死活,朝廷的威望日漸衰弱,導致民怨沸騰。長久下去,只怕國將不國!”
一年前的一幕在劉凡腦海中重現,在小山之巔,張角指劍向天,意氣風發地吶喊:“就讓我張角給這大漢王朝敲醒第一聲警鐘吧!”
劉凡眼角泛有淚花,劉宏看在眼裡,還以爲他是在替大漢江山惋惜,不免生出同感,並未追究劉凡說出這番大逆不道話語的罪,只是嘆了口氣。
劉宏何嘗不知大漢王朝已經病入膏肓,只是他無能爲力罷了。
“劉凡,你既然說到朝廷派系之爭,那你說說朝堂上共有哪幾個派系?”
這有何難,劉凡使出殺手鐗,將劉宏心中所想盜取了過來。
他微一沉吟,整理了下思路,說道:“何進身居大將軍之職,掌握數十萬兵馬,位列三公之上,更是當今皇后的兄長,以他爲首的外戚算是一個派系。”
劉宏點了點頭,讚道:“不錯,他算一個!”
劉凡頓了頓,接着道:“以張讓爲首的中常侍,掌管着皇宮內的一切事務,他們有陛下做後盾,朝中大臣沒人敢得罪他們,他們網羅了一幫朝中重臣,這些人可以稱爲一個派系。”
劉宏聽了,神色一暗,點點頭道:“以張讓、蹇碩爲首的宦官也能算是一個派系。”
很顯然,劉宏對這些宦官還很有感情。
劉凡注意到劉宏的神色,突然說道:“還有一個派系,那就是各州郡的豪門士族。他們歷經數百年不倒,又相互聯姻,勢力錯綜複雜,相互滲透,牽一髮而動全身。家族中又有多人在朝爲官,就連許多平民出生的官員也多受他們的恩澤。他們或是在朝爲官,或是擔任一方刺史,手握重兵,又相互勾結。因此,他們纔是朝堂上最大的派系!”
劉宏臉色變了又變,鐵青着臉,待劉凡說完最後一句話時,突然握拳將手裡的一串葡萄捏得汁水四濺,站起來,咬牙切齒道:“沒錯!這些士族,狼子野心,是羣喂不飽的狼崽,簡直該殺!”
歷史上的劉宏沒少拿士族開刀,可是士族的強大,影響之深遠非一個殺字可以解決的,劉凡想要勸勸劉宏改變方針政策,卻又怕後者正在怒頭上,萬一被他給咔嚓了,那可得不償失了。因此,他很明智地選擇了閉嘴。
劉宏卻並不願就此放過劉凡,緩了緩語氣,再次問道:“愛卿既然看得如此透徹,那麼愛卿可知當今天下,共有哪幾個大的士族?”
“來了。”劉凡微微一笑,答道:“今有汝南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佈天下。這一代家主袁紹現任司隸校尉,掌管着整個京城的治安和司法,權力極大。其弟袁術,現任虎賁中郎將,手中也有數千精兵。因此汝南袁氏,可以算是一大士族。”
劉宏點了點頭,示意劉凡繼續。
“潁川陳氏。當代家主陳紀,其弟陳諶,其子陳羣皆是當世大儒,陳家門生故友極多,可爲一大士族。”
“潁川荀氏。當代家主荀彧,其侄荀攸皆乃王佐之才,荀家人才輩出,家產千萬,又多與陳家聯姻,可爲一大士族。”
劉凡見劉宏頻頻點頭,便毫無顧忌地將自己所知的幾大士族一一道來。像河內司馬家族,太原的王家,弘農的楊氏,琅琊王氏,諸葛氏,江東陸氏等等。
劉宏越聽越驚,不是因爲在這大漢的土地上有如此多的士族大家,而是被劉凡的一番話,爲他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淵博的見識而震驚。他若是知道劉凡這番話都是盜取他心中所想,只怕會被氣得吐血而亡。
劉宏撫着頷下稀鬆的短鬚,笑着讚道:“難得你小小年紀,能有如此見解。寡人想讓你當二皇子的貼身護衛,你可願意?”
“微臣領命!”劉凡恭聲應道。
“很好,你可知寡人此舉的用意?”劉宏別有深意地問道。
“陛下的聖意微臣不敢揣測,微臣只想做好分內之事。”劉凡很聰明地答道。
劉宏很滿意劉凡的表現,微笑點頭,他看了香妃一眼,突然說道:“先前你協助郭典除去張角,小小的羽林郎略顯寒磣,便由寡人做主,將香妃賞賜給你,你可滿意?”
“陛……陛下,這怎麼成,香妃是陛下的妃子,微臣只是小小的羽林郎。”劉凡被這突來的賞賜,嚇得直接趴在地上,這皇帝是要他命啊,將如此美人賞給他。
劉宏哈哈一笑道:“寡人說過的話從不食言,香妃雖是寡人的妃子,寡人卻從未動過她,她至今還是個處子,這點你儘可放心!”
劉凡一急,脫口道:“陛下,微臣不是那個意思,微臣年紀還小,還不……不能……”
“不能行房是嗎?”劉宏將劉凡扶了起來,笑着道:“你雖然年紀還小,等再過兩年,只怕不用寡人拉線,你就急着找相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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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劉凡張嘴似乎還要說,劉宏臉色一沉,喝道:“好了,寡人主意已決,你退下吧!”
劉凡怎會料到這劉宏變臉比翻書還快,只得怏怏地退下。
看到劉凡遠去,香妃悲聲道:“陛下真要將香兒賞賜給他嗎,他還只是個孩子!”
劉宏拍了拍香妃的肩膀,沉聲道:“香兒,你我相守一年有餘,一直相敬如賓!對於你,寡人只有敬重,憐惜,卻無愛意。你替寡人看住劉凡,他只能爲寡人所用!這算是你報答寡人當年的救命之恩,從此你我兩清!”
香妃含淚點頭,她只是一介女子,和千千萬萬苦命的紅顏一樣,沒有辦法決定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