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領着二人穿過一進進的院落,最後在深處最大的一間院落門口站住,向張角告了聲罪,便入內稟報。
劉凡站在門口四處張望,暗暗咂舌。
院落中有奇山峻石無數,一座座花圃林立在院中,一直延伸到大殿廳門,一灣碧潭如畫龍點睛坐落在院落中央,可以看見有幾條紅鯉在水中游動。
這裡風景秀麗,碧水藍天,地面都是用一塊塊齊整的青石鋪成,上面還壘着鵝卵石,與鉅鹿城中一派蕭條一對照,簡直是天上地下。
不愧爲此地太守,搜刮了不少吧,劉凡這樣想着。
“你可知爲何外面天寒地凍,這裡卻春意嫣然?”張角笑着問道,他看到劉凡露出迷惑解的神情,嘆了口氣,說道:“這府邸之下鋪設了衆多暖爐,驅散了四周的寒氣,使這片天地四季如春。其實大多數官宦和士林大族都擁有數不盡的財力和物力,不過他們一般都是隻圖自己享受,很少能爲這天下百姓做些實事。”
“受教了!”劉凡聽得瞠目結舌,半天后纔回神,他還是第一次聽聞有如此鋪張浪費法。
“記住,多聽,少說,儘量不說。”張角囑咐道。
“張天師,我家大人有請!”家丁匆匆出來,躬身將張角和劉凡迎了進去。
太守府大廳兩邊各擺着一盆盆栽,一進來,就能聞到一縷異香,令人心曠神怡。
等家丁退去後,劉凡便悄悄打量起這座太守府大廳。大廳規模宏大,佈置得也極爲精緻,古色的桌椅和暖爐分置兩側,一直延伸到大廳深處,最裡面是一道屏風。屏風兩側各擺放着一個紅木架子,左邊架子上堆着許多竹簡,右邊架子則放滿了玉器,在一旁還懸搭着一柄寶劍。除此之外,大廳牆壁上還掛着許多名貴字畫。
“張天師既然來了,何必見外,請入內一聚!”屏風後面傳來一道厚重的聲音。
“太守大人吩咐,張某怎敢不從。”張角抱拳一笑,朝屏風走去,劉凡連忙跟上。
繞過屏風,進入了一間內室。這間屋子很小,擺設也很簡單,只有一個主位和客位,一個相貌威嚴的男子坐在主位上,手裡拿着一冊竹簡在翻看。
男子正是鉅鹿郡現任太守郭典。
“請坐!”郭典淡淡說着,目光沒離開過竹簡。
張角在客位坐下,劉凡站在他身後,一雙眼睛不自覺地悄悄打量着主位上的男子。
“咦,這位小兄弟是我郡郡兵?”郭典放下手中的竹簡,一擡頭,便看到了站在張角身後的劉凡,那一身兵服很是顯眼。
見劉凡望向張角,沒有要回答的意思,郭典面上露出一抹不愉。
“他確實是郡兵,不過兵營裡容不下他,現在已經是張某的弟子。”張角很滿意林真的表現,淡淡回道。
“無妨!一個小小郡兵而已。”郭典將目光移到張角身上,淡淡一笑道:“不知張天師找本太守所爲何事?”
“還是之前的建議,希望太守大人可以開倉賑災。張某最近閒着無事,到處走走,所過之處都是一片蕭條。目前不僅是鉅鹿城路有凍死骨,下轄十五縣每天都有大量百姓死去,再這樣下去,只怕民心不穩。”張角起身,拱手作揖,不卑不亢地說道。
郭典一臉平靜,輕笑道:“民心不穩又能如何?”
劉凡暗中用了下讀心術,驚得差點叫出聲來,這郭典是起了殺意啊,在內室的暗間裡還埋伏了三十名刀子手。他真想拉住張角不讓他說下去,可此時他的身份只是張角的一名小小弟子,後者肯定不會聽他的。
“只怕會引起時局動盪,請太守大人三思。”張角渾沒意識到他已經身處險境。
“放肆!”郭典騰地站了起來,一臉煞氣,指着張角,道:“本太守尊稱你一句張天師是憐惜你在民間的聲望,若你再不識好歹,干涉政事,本太守便將你當作亂臣賊子拿下!”
“看來太守大人是鐵了心不開倉賑災了,此間後果全由太守大人負責。”張角站在那裡,冷笑,絲毫不懼郭典。
“這下完了,我怎麼這麼倒黴,認了這麼個不怕死的師父。”劉凡心急如焚,拉扯了下張角的衣裳,眼神示意他有埋伏。
可是張角紋絲不動,只是冷眼瞧着郭典。
“大膽張角,左右何在,給我拿下!”郭典摔杯爲令,暗間里人影幢幢,刀光閃閃間,數十個大漢撲了出來。
就在劉凡暗呼小命不保間,張角卻無懼,拔出腰間寶劍衝入人羣,唰唰唰幾下便將這羣大漢手中的兵器解掉,很快這些大漢一個個被張角摔的東倒西歪,失去了戰鬥力,這一幕看得劉凡目瞪口呆。
“太守大人好自爲之,張某言盡於此,告辭!”張角冷哼一聲,領着劉凡徑直離去。
看着張角離去時的神氣表情,郭典怒火攻心,指着張角的背影,厲聲道:“張角,本太守若不弄死你枉爲一郡之主!”
一路上,劉凡眼冒星星地盯着張角。這可是牛人啊,可得搞好關係,讓他傳自己幾招,下次出門就不怕那些有特殊癖好的流mang了。
張角被劉凡灼熱的目光盯得有些受不了,不由轉身笑道:“你這小子倒是有幾分見識,能夠猜到郭典暗中埋伏了刀子手,讓爲師有了準備。”
“原來師父有接收到我的暗示。”劉凡摸了摸頭,開心地笑着。
“你叫什麼名字,可起了表字?”兩人繼續趕路,張角隨意問道。
“我叫劉凡,表字還沒有。”劉凡回道,他來自二十一世紀,確實沒有表字。
“劉乃國姓,凡寓平凡,好名字。既然你沒有表字,那爲師便替你取一個吧。”張角笑看着劉凡,直把後者看得頗爲不自在,這才移開目光,意味深長地說道:“表字興漢……”
“興漢,興漢……”劉凡喃喃自語。
從此劉凡便有了這個頗爲霸氣的表字,從張角給他起的這個表字,劉凡隱隱猜出張角應該還是愛這個國家的,只是他恨其不爭,或許後面的黃巾之亂是他給大漢王朝敲醒的警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