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美人未見,優美的歌聲先現,聲音宛如天籟,如百靈鳥一般,動聽之極,衆人聽得入迷,臉上皆露出迷醉之色。
一首歌完畢,便見前臺紅簾緩緩拉起,兩道靚麗的身影邁着蓮步走出,緩緩出現在衆人面前。左側少女懷抱琵琶,右邊少女腳尖獨立,兩人擺好姿勢,看樣子,似是要琴舞相合。
懷抱琵琶的少女着一襲白裙,身材玲瓏曼妙,十指修長,輕撫琴絃上,風姿可謂絕世。少女豆蔻年華,臉蛋香培玉琢,十分精緻,淡眉如秋月,明眸似春水,春蔥鼻,櫻桃嘴,靜立於那,如一株潔白的百合純淨而飄逸。
右側少女亭亭玉立,楊柳細腰,身材傲人,一身淡藍長裙更添幾分浪漫、嫵媚,堪稱風華絕代。少女雙十年華,明眸皓齒,膚若玉雕,脣似櫻花;春蔥玉指如蘭花,精緻小腳如春筍,好似一株粉豔的牡丹耀人眼目。
此時,大廳內萬籟俱靜,衆人停下了手上的所有動作,皆是呆呆地望着臺上兩位絕世佳人。
美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在如此絕代佳人面前,衆人連呼吸都顯得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這來自天上的仙子。
韓香兒和劉琴也不由得緊張起來,臺上兩位佳人的氣質與容貌都不在她們之下,若是再顯露個高超的技藝,可就把她們給比下去了。
她們不自覺地偷看了眼劉凡,見他雖然盯着那兩少女猛瞧,但卻並未露出一副豬哥嘴臉,不由悄悄鬆了口氣。
劉凡凝望着臺上二女,不知何故,這兩名女子都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一時間又想不出她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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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時,他耳邊再次響起了那夥匈奴人的細小交談聲。
劉凡運轉讀心能力,朝對面的匈奴男子望去。
“烏氏答,你覺得臺上兩女哪個更適合成爲我們左賢王的女人?”當中那名最高壯的鷹鼻漢子微眯着眼,凝望着臺上二女,陰沉地說道。
“都尉大人,我看右側那名藍衣女子豐潤標緻,屁股渾圓,雙峰高聳,定是能生兒子的料,我想左賢王應該會喜歡。”那個被稱爲烏氏答的男子恭敬地回答。
“不妥,左賢王還年輕,子嗣早晚會有。現在嘛,我們應該投其所好,將那名清純乾淨的白衣美人擄回去。只有這樣,才能在行房事時和左賢王的虎軀形成鮮明對比,大人才能得到最大的滿足,哈哈…”那個都尉似乎想到了什麼齷齪的事,已是得意地低聲笑了起來。
這個都尉名叫丘林布,乃是匈奴貴族丘林家族的一員,仗着武藝高強,絲毫不把中原人放在眼裡。此次便主動向呼延豹請命,要前往洛陽擄來最美麗的女子給他當老婆。
他們的這番對話劉凡雖然聽不懂,但他們心中的想法已經被他所洞悉,這夥匈奴人果然在打臺上兩名佳人的主意。
劉凡心中雖有萬分怒意,面上卻不動聲色,冷眼瞧着那夥匈奴人。
“琤”的一聲空靈的琴音響起,藍衣少女輕點腳尖,跟着琴聲翩躚起舞。
白衣少女玉手輕撫,琴絃在她蔥蔥玉指間有規律的輕跳,琴聲時而舒緩如流泉,時而急越如飛瀑,時而清脆如珠落玉盤,時而又低迴如呢喃細語。隨着琴音的詭異轉變,藍衣少女的舞姿也是千變萬化,時急時緩,而且總能和琴音相合。
可以說,兩女一琴一舞,交相輝映,配合得天衣無縫。
琴聲優美動聽,如溪泉流淌過心靈,每一變化都能給聽者帶來不同的意境;舞步也是唯妙唯俏,時而如蝴蝶嬉戲於叢中,時而又如清風吹拂過大地,每次跳動都能給人帶來感官上的最大刺激。
衆人陶醉在兩位仙子的琴舞相合中,他們享受着這一場視覺和聽覺上的盛宴,體會這其中千變萬化的感受,靜時猶若幽谷彩蝶,寒泉溪流;動時則似戰場擂鼓,兩兵相接。
劉凡微眯着眼,也是盡情地享受着這美妙的琴音和舞蹈,只覺得身心無比的愉悅。
注意到劉凡的神情,韓香兒和劉琴都暗下決心,以後一定要找機會學好音樂和舞蹈,在夫君回家的時候可以給他一個驚喜。
“琤”又是一聲琴音宣告了這次表演的結束,與此同時,藍衣少女依然腳尖獨立,兩人仍保持着表演開始前的姿勢,似乎剛纔的演出只是一場夢。
不過衆人卻都清晰的感覺到,在此次表演過後,他們的身體、心靈仿似得到清泉的洗滌,說不出的舒暢。
短暫的寂靜過後,不知誰帶頭喊了一聲,“絕代雙嬌!”
頓時,衆人回過神來,興奮地大呼:“絕代雙嬌!絕代雙嬌!…”
聲音久久不絕,牡丹花會進入高*潮,衆人皆毫不猶豫地將手裡所有的花株全投給了臺上兩位佳人,一個櫃子根本裝不下,最後蔡邕又命人拿來了三個大櫃子方纔裝滿。
一聲炮竹響起,剛纔表演過的女子逐一登上舞臺,瞬間臺上已是站立着十二位各色的美女,看得人眼花繚亂。
蔡邕命人收起清點後的十幾個大櫃子,走到大臺中央,展開清點後的名冊道:“這次牡丹花會共籌集到花株將近十萬支,折成白銀大概是一百萬兩,我決定將這一百萬兩全部交到興漢軍手裡,供我王師驅除匈奴!”
人羣再次沸騰起來。
劉凡不禁一呆,沒想到蔡邕這老頭如此深明大義,搞了半天竟然是爲自己服務,心底頓時樂開了花。
蔡邕輕輕擺了下手,喧鬧的大廳再次寂靜下來,隨後王允出列,大聲道:“今日牡丹花會能籌集到如此多的銀子,十位紅樓女子功不可沒。花會決定,這十位紅樓女子若是願意退出紅樓的,我們將替她抹去奴藉身份,讓她們成爲最有尊嚴的大漢良民。”
衆人又是一陣歡呼,他們並不是樂於見到這些女子離開紅樓,只是她們反正跟自己又沒多大關係,順水推舟之事還是樂於爲之的。
十名紅樓女子聽了後都是一臉激動,她們在蔡邕的示意下朝衆人盈盈一禮,然後退出了舞臺,臺上只剩下一藍一白兩位佳人。
最後,蔡邕朗聲說道:“這次牡丹花會的花魁就是你們口中的“絕代雙嬌”,她們並非紅樓中人,只是心繫大漢天下,爲了募捐到更多的軍餉,方纔主動要求參加此次花會。她們分別是小女蔡琰,還有王尚書令的千金貂蟬!”
蔡邕話音落地,大廳內頓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衆人都是張大了嘴,不太敢相信這是真的。堂堂的兩位千金小姐竟然與紅樓女子同臺競技,傳出去定會驚掉無數人的大牙,驚訝的同時心中頓生敬意,紛紛鼓掌喝彩,她們這種爲大漢犧牲的精神足以令世間無數男兒汗顏。
當蔡邕說出這兩位佳人的名字時,劉凡也呆住了。
蔡琰自不必說,剛剛大鬧過他的婚宴,給他留下的印象頗深。而貂蟬跟他的緣分也不淺,當初正是他從一羣官兵手裡救下她,而後又拱手讓給了王允,如今再次相見,只是不知佳人可還記得他。
在衆人爲“絕代雙嬌”的身份感到吃驚時,樓上的十幾名匈奴人終於動了,他們飛身而起,從高樓上躍下,直撲前臺。
看到臺上突然出現了一夥異域男子,蔡邕勃然大怒,一聲令下。頓時,後堂裡奔出二十多名青衣漢子,將蔡邕幾人團團護住。
蔡邕冷冷望着這夥異域男子,拂袖喝道:“這裡是京師之地,豈容你們這些番人無法無天,給我拿下!”
二十多名青衣漢子紛紛應諾,揮舞着手中粗黑鐵棒,衝了出去。
蔡邕此時只盼着這二十幾個青衣漢子能暫時攔住這羣人,場中還有那麼多漢人,只要他們人人出手,即便這羣番人武藝高強也是插翅難逃。
丘林布似乎看穿了蔡邕的心思,用漢語嘿嘿笑道:“蔡老頭別癡心妄想了,如今你們所有人都已經中了我大漠的黑白迷迭香,人數再多也是任我宰割!”
“倒!”丘林布猙獰一吼,頓時,衆人紛紛軟倒在地,渾身上下再無一絲力氣。
二十幾個青衣漢子畢竟體質異於常人,雖然身體也出現不適,但仍強提精神,往那羣異域男子撲去。
望着這羣不怕死的漢人,丘林布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喝道:“全部殺了,一個不留!”
話音未落他已是拔出腰間彎刀率先奔向隊首的四名青衣大漢,其餘人也是紛紛取出兵刃各自奔向自己的對手。
只一個回合,丘林布便斬下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被他拋向人羣,聽到人羣中傳來數道驚叫聲,他得意大笑,手上更加利索,頃刻就解決了四名青衣大漢。他掃了眼四周,見到二十多個青衣漢子已經全部喪命,面色更加得意。
臺下衆人見這些番人如此欺人太甚,都是怒氣橫生,可是看到這羣番人出手如此狠辣,就連那些武藝不俗的青衣大漢也不能在其手中走過一招,不免心中泄氣。更何況他們現在個個手腳痠軟無力,再也生不出抵抗之心。
丘林布回頭來看着軟倒在地的蔡邕嘿嘿笑道:“蔡老丈人好犀利的言辭,三言兩語便鼓動得這羣南蠻子對我匈奴仇視無比。不過你們中原之人只會逞口舌之利,一旦我們鐵騎殺到,你們跑得比誰都快,沒人敢出頭!你們漢人都是軟腳蝦!”
說着他獰笑一聲,揮刀便向蔡邕斬去。
“住手,放過我爹,我跟你走!”一道楚楚可憐的哭音響起,蔡琰努力擡起一張梨花帶雨的嬌顏,楚楚可憐地望着丘林布。
“還是美人識趣!”丘林布望着嬌滴滴的美人嘿嘿一笑,這才舍了蔡邕,伸手往蔡琰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