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李墨自己讓問的,但是當她問了出來後,他卻似乎有些羞赫,一雙微細的鳳眸低垂下來,似乎正在思量如何回答,一陣風過後,又吹來了白玉蘭的香味,看着山下萬家燈火,他再次擡起頭來時,冷漠的神情掩不住那篤誠的認真,他看着她的眼睛道:“我想過了,你有你的選擇,卻不會影響我的選擇,我已經確定你就是我要尋找的女,你是我的女人,所以我當然要對你好。”
“你——”虞雲荻忽然覺得這樣褪下冷漠的李墨,很是需要別人的保護,或許是因爲她覺得他的感情,太過赤誠,有這樣感情的人,總是很容易受傷。
“你會後悔的,我不是你要找的女,若是,你瞭解了我的所有,你肯定恨不得,這輩都沒有遇見過我纔好。”虞雲荻背過身,給了李墨一個背影,她的心是飄着的,沒有落腳之地,卻不願落腳在李墨的心上,害怕給他濺上滿心的血。
李墨聽完她的話,並不勉強,二人就這樣,默默地站在那裡,任由夜風吹起衣袂。
終於,李心走了過來,道:“你們很閒嗎?特別是你,獨孤解意!我哥找你來是給她幫忙的,不是讓你在這裡勾三搭四的,難道你要讓我哥坐在那裡等你一晚上嗎?”
虞雲荻這次沒有反駁李心,看了眼李墨,便匆匆地趕回到李荀的身邊,這時候,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人,門內的是被衛兵擋住出不來,門外的則是圍着看熱鬧,虞雲荻的目光往門外人羣中掃了眼,直覺告訴她,這些真的只是看熱鬧的人,於是不再關注,目光轉到門內的人身上。
李荀問道:“可以開始了嗎?”
虞雲荻點點頭,“可以開始了。”
其實此是,她心裡紛亂得很,根本沒有辦法靜下心來。
不過,這個下毒手的人,該是一個女,這個應該是不錯的。所以她的注意力大多放在女的身上。
而這時候,在四樓一個窗口,正站着施柔。
剛纔,她一直看着李墨和虞雲荻,看到李墨爲虞雲荻揉眼睛,看到二人默默站在夜風裡,美的如同一幅畫。
漸漸地,施柔的眸如同裂開的碎冰,向身後的那個女道:“你看到她了嗎?”
“姐,奴婢看到了。”話的女頭髮低垂,遮住了半張臉,露出的另外半張臉上佈滿皺紋,她看起來已經很蒼老了,然而形容卑微,即使站在那裡,看起來也像是微微蜷縮着的樣。
“是否覺得當初自己失策了?”施柔又問。
這女的頭更低垂了,“姐,表面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實的,做爲獨孤解意,她如今定是四面楚歌,不定下一刻就會死於非命,而姐馬上就能名正言順的入宮,成爲娘娘,這世上,除了皇上,再無人能要姐的命。”
“成爲娘娘有什麼好?我瞧着那三殿下,纔是人間的猶物。”
“姐,您是做大事的,可不能沉迷於情色,再,那三殿下論樣貌確是無人能及,可他卻不是普通的男,據奴才觀察,怕其野心不亞於那位二殿下,這般的男又豈是有真心的?一無真心,二不可隨意狎玩,姐卻已經被三殿下美色所迷,落到下風,奴才勸姐還是離這位三殿下遠些好,免得最後身受其害。”
“呵,東婆,你提醒得對,我只是不憤,這三殿下喜歡的竟是獨孤解意!東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東婆點點頭,“自是明白的,可是姐,她畢竟不是你。”
施柔不動聲色從案上取了一隻釵在手中把玩,走到她的面前,道:“這世上,只有你最瞭解我了,然而我也最怕你了,因爲我最大的秘密被你握在手中,而且那李荀殊不好對付,居然想到要封起海樓逐個調查,據獨孤解意,竟是與東婆的同道中人,怕是東婆你在劫難逃,不如,便最後再幫我一次。”
東婆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釵上,眼簾微微下垂,“姐馬上就能入宮,或許奴婢,是該功成身退的時候了。”
“東婆永遠這麼善解人意。”施柔着話,忽然將手中的釵狠狠刺向東婆,東婆並沒有躲,那釵便深深刺入她的喉間,東婆的身體重重地倒了下去,施柔又將那把釵拔出來,東婆傷口處噴出鮮血,濺了施柔一身一臉。
施柔探了下東婆的鼻息,確定她已經死了,這才緩緩地走出房間。
因爲大部分人都已經到了樓下一層臨檢,是以整個走廊裡就只有施柔,她一身純白色的衣裳上濺了血,就如同雪地裡綻開的紅梅,卻因爲絕美的臉上也是點點血跡而使整個場景都變得異常詭異恐怖,她就這樣,一步步緩緩走下樓。
至一層,衆人見她如此,都驚叫着讓開路,李荀等人自然也看到了她,都不由地將目光鎖定在她的身上,然而這時候,卻無人問她到底出了何事。
離他們越來越近,她的腳步也似乎越來越沉重,終於支撐到了門口,她的身忽然倒入了離她最近的李墨懷中。
李墨不得不攬住她,同時喚了聲,“施姑娘,你怎麼了?”
施柔異常虛弱,睫毛微動,似乎又有了剎那的清醒,道:“是,是她……她想害我……”
完這句,她便徹底地暈倒了。
李墨抱着她站了起來,道:“四樓肯定出事了。”
着先抱着施柔進入一個房間,李荀和虞雲荻及李心跟着入了房間,李荀見施柔昏迷,暫時應該不會清醒,向李墨道:“麻煩你看好她,我們其他人上去看看。”
也不由得李墨同不同意,立刻就帶着虞雲荻與李心上樓而去。
到了施柔的房間,見到了倒在地上的東婆,李心好奇心強,不由撥開東婆遮住半張臉的頭髮,發現被遮住的臉上原來長滿了葡萄狀的肉瘤,而這些肉瘤上居然還刻着古怪的符號……
李心嚇得啊地驚嚇一聲,道:“定是這個老妖婆,她臉上有咒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