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丘涯只好跟了出去,蔣心月見狀,也挺着大肚子到了院子裡,道:“娘,你可莫要小看他,我見過他的武功,厲害着呢。”
郭氏道:“你讓娘不要小看他,你卻小看你娘是不是?”
“哪有。”
郭氏原地做了個起手勢,然後嘿地一聲,直接攻向龍丘涯面門,龍丘涯側身躲過,一招往郭氏的肩部扣去,郭氏一卸肩,轉身一個虎爪,直接爪向龍丘涯的腹部,招數很是凌厲,若是躲不過,必然在腹部被抓去一塊皮肉。
龍丘涯差點中招,不敢再輕敵大意,全神慣注的與郭氏對招起來,卻越打越是心驚,這郭氏的功夫很適合在戰場上使用,大開大合間,光是氣勢便讓敵人膽怯。
卻又不僅僅侷限於此,看似大開大合的招數中,又有極其靈巧的招式,一個大的招式裡往往暗含數十小招兒,一旦施展開來,陰陽並濟,排山倒海而來,令人難以招架。
wωω ▪ttk an ▪¢ 〇 龍丘涯與郭氏的招數越來越快,兩大高手對決,本是難得一見,蔣心月這個外行人卻看得無趣得很,一會兒道:“你們別打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龍丘涯與郭氏都心繫蔣心月,聽聞她這麼說,齊齊收招。
二人皆毫髮無損。
郭氏道:“龍公子的功夫果然不錯,佩服佩服。”
龍丘涯只是略略報拳,道:“承讓,承讓。”
事實上,若一直纏鬥下去,誰輸誰嬴真是未可知,這郭氏長年戰場作戰,只怕在持久力上要超過龍丘涯。任何的戰鬥,能夠戰鬥到最後一刻而不倒下的人,纔是真正勝利的人。
龍丘涯似乎終於明白,爲什麼郭氏能夠當上護國大將軍,爲什麼她能夠入朝議事,此人光是功夫這一項,已經讓很多男子都只能望其項背了。
龍丘涯其實本來要張口,求郭氏讓他把蔣心月帶走。
這樣一來,反而覺得還是不要開口了,郭氏絕不會同意,這個比武,已經是下馬威了。
龍丘涯只能請求在府中多留幾日,再陪陪蔣心月,順便訪訪老友。
郭氏倒不反對他在府中住,只道:“我府中晚上是有門禁的,太晚回來可就進不來了,也別妄枉憑着高來高去的功夫就亂闖,你一定會吃虧的。”
龍丘涯當然相信郭氏的話,道:“只是訪訪舊友,一定遵守貴府規矩。”
蔣府中原就有蔣心月的獨院兒,蔣心月一回到熟悉的院子裡,看到之前所佈置的都還是老樣子,頓感親切,她深深地呼吸着院子裡的空氣,心中感慨萬千,又道:“就是不知道,皇上能不能賠給我一個蔣園。”
郭氏聽聞後道:“皇上已經不再是以前的皇上,你以後在皇上面前不許胡鬧。”
蔣心月挑挑眉毛,“皇上以前也不怎麼對我好,只是借我的名兒儲些錢罷了,後來這些錢還不是被他的子孫蒐羅去了?我倒白白的背了個名兒。等下次再見到皇上,我倒要親自問問他,我的損失他到底償不償?”
“你若亂來,皇上一定會殺了你。”郭氏這話一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倒讓蔣心月給怔住了。
笑道:“娘,你莫要這樣嚇我,我已經長大了,剛纔的話只是開玩笑,你放心,我絕不會惹怒皇上,丟了自己的小命兒。”
郭氏說到這裡,又不放心地叮囑道:“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心月,蔣園沒了,這世上也不可能再有蔣園。以後你莫要隨便進宮了,再說你有了身孕,好好養胎纔是最重要的,我們蔣家人丁單薄,如今就盼着這個孩子呢。”
蔣心月嘻嘻一笑,“好,我聽孃的。”
但是事實上,蔣心月非常懷念以前的生活,所以沒過兩天,她就召集了一衆貴女來蔣府作客。
她依舊是高高在上,於主位上,根本不會親自招呼貴女們,貴女們依次來給她請安,雖然她挺着大肚子,可她們仍然稱她爲福星姑娘,這讓蔣心月很受用,貴女們入座後,蔣心月讓人安排了茶點。
目光一掃衆貴女,道:“奇怪了,霍秋容怎地沒來?”
一個貴女笑道:“霍小姐當初也是巴尖着腦袋要攀上舊太子,後來舊太子拿着假的寶印稱帝,便封她爲妃,雖然說舊太子寶印爲假,可當初卻是實在將她擡入宮的,如今舊太子被幽禁,她靠着她父親的原因,並沒有受到牽連,但也只能躲在父親處不敢到處招搖了。”
又有人接到,“我若是她,我也是沒臉出來的。”
蔣心月對霍秋容這個下場很滿意,不由地哧地一笑。
衆貴女見狀,連忙投其所好,對於霍秋容的詆譭更加多了,甚至有一個膽大的貴女道:“福星姑娘到底是福星姑娘,當初沒有嫁給舊太子,卻是好了,否則現在也免不了要受牽連。”
蔣心月聽聞後,臉色突變,忽然冷聲問道:“你剛纔說,你叫什麼來着?”
這位貴女見她語氣不好,立時知道不妙,連忙走出來,顫顫兢兢地道:“福星姑娘,我叫劉彩娥,我父親乃是,乃是剛剛上任的京兆尹,剛纔的話,是我說錯了,我收回,請姑娘能饒過一次。”
蔣心月的眼睛裡仿若有釘子,直視那劉彩娥,道:“舊太子落難,我是幸好沒有嫁給舊太子才躲過這一劫,但是,當初舊太子拒婚,乃是我蔣心月一生的污點,以後無論你們誰,若再敢提起這件事,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衆貴女嚇得連連應聲,劉彩娥更是腿發抖,跪在了地上,“福星姑娘,我知道錯了。”
蔣心月冷眼看她,“你以後都不用來蔣府了,也不必參加其她貴女的聚會,因爲我以後都不想再看到你。還有,今日本姑娘心情好,便饒了你,不過死罪能逃,活罪難饒,本姑娘還是得懲罰你一下,你便跪着退出府去吧。”
劉採娥一聽,頓時雙頰通紅,眸子裡滿是受辱後的怒意,然而卻不得不應了聲,跪着轉身,往府外而去。
也不知道是誰先笑了聲,接着衆貴女都笑了起來……
劉採娥雙眼通紅,眼淚終於流了下來。
若說劉採娥這事,原本只是件小事,但是由於貴女們衆說紛雲,幾天後就傳遍了整個京城,連累新上任的京兆尹也被這件小事困擾,還被同僚嘲笑,這位大人回府後,不免又將劉採娥教訓了一通,任爲自己的女兒不懂事,非要說要惹人不開心的話,結果招致此惡果。
劉採娥原是想要巴結蔣心月,儘快融入貴女圈中,結果沒吃到羊肉,惹了一身騷,又羞又怒之下,竟然在幾天後,於自己房中掛一條白綾,自縊而亡。
京兆尹劉孝儒痛失愛女,一氣之下,於某日朝會之時,將這件事上告朝廷,以“護國大將軍郭雲護女成性,使其女驕縱任性,不顧她人性命惡意中傷”,要求皇上懲罰蔣心月。
郭氏立刻站出來,說是願意代女接受任何懲罰。